弈菘萝怜悯的看向那几个人,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继续抬步跟了上去。
很多豪门贵族,的确是有贴身婢女随身伺候的,有些婢女若是得了主子喜欢,便会给收了做通房,虽说这些人说的是事实,但亲耳听到别人以这种轻蔑的口吻谈论自己,身为当事人定然是会不高兴的。
看来今天这几个人荤段子开错地儿了,要倒霉喽!
果不其然。
“妈的,老子是来行军打仗的,又不是来洗马桶的,居然叫老子蹲在这旮旯地方洗马桶,这以后老子还怎么在军营里混,还不叫那些个人给笑话死。”弈菘萝正打算去伙食房取晚饭,路过一处旮旯处,便听从里面传出的一道粗犷不满的暴喝声,听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随后便传来“当啷当啷”的几声震荡声,听上去应该是马桶摔落在地上的声音。
“算了算了,谁叫咱们今天出操的时候去晚了呢,李队长惩罚我们也是理所当然。”另一个安抚着,手上动作不停,清洗着地上还没洗干净的马桶。
“罚老子干什么都行,却偏偏让老子来洗马桶,我看那姓李的就是没安好心眼,故意整咱们。”那人越说越气“当”的一脚把脚下的马桶踢出了老远,马桶材质不错很结实,在地上咕噜了好多圈停下,也没裂。
“得了,别抱怨了,快点洗吧,早洗完早了,不洗完今晚连觉都睡不成,在这咋呼有个屁用,还不是得洗完了……”
“娘的,老子就是心里头憋气……。”骂归骂,那人发泄过后,还是坐下来开始洗马桶。
弈菘萝走过去,站在暗处向里看了一眼,果然是白天在河里枭水,说荤段子的那几个人,她心知,这是被人寻了个借口处罚,这两人还真以为是出操迟到的原因呢,
勾了勾唇角,她幸灾乐祸的走开。
谁叫他们谁的玩笑不好开,偏要开尹玄朗的玩笑,那人一看面相就不是个善主,他们在他手底下做事,居然还摸不清他的脾性,俗话说的好,祸从口出!
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端着从伙食房打回来的饭,弈菘萝掀起帘子进了帐篷,见尹玄朗坐在书案后的椅子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认真的翻看着,微暗的灯光下,他的脸俊美迷蒙,神色静宁儒雅,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像是一幅极品画卷。
她叹息着,这个人长的还真是好看呢,这么好看的人却叫别人去洗马桶。
似是听见她的叹息声,尹玄朗抬起眼皮扫向她:“没事叹什么气。”
“没什么,吃饭吧。”弈菘萝见他看过来,说了一声,把手里的饭托盘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把饭菜从托盘中拿出来,一一摆放在桌子上。
尹玄朗放下书,看了她一会儿,见她无意回答他的问题,起身走到桌子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端起碗筷,见她还站在一边看着他的动作,说道:“你也坐下一起吃。”
“好。”
似乎正等着他这句话,他一开口弈菘萝便一屁股坐到了他对面,直接捞起碗筷开吃。
尹君澈一怔,而后无奈,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戏谑道:“你到是不客气。”
弈菘萝夹了一块肉,吃进嘴里嚼啐了咽下,顿觉能在这大营中吃到肉,也是种幸福,她头也不抬的回道:“吃饭皇帝大,客气什么。”
尹君澈眼一眯,目光直射向她头顶,口中轻喃道:“皇帝?”
弈菘萝不甚在意的抬头看向他,解释道:“不必多心,这只是个比喻词,意思是吃饭比什么事都重要。”
在这个年代,若把自己比做是皇帝那可是叛乱之罪,是要杀头的,严重的还会株连九族,虽他们两个人不是同一国,但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那也是要有麻烦的。
“嗯。”尹玄朗点点头,表示理解,过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之前她叹气,问道:“刚刚为什么叹气。”
“我在叹息,原来九殿下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那几个人只不过是说了几个实话而已,居然就让人去洗马桶。”
弈菘萝斜着眼睛看他,阴阳怪气的笑着。
尹君澈停下吃饭,回视着她,眼眸中闪现着意味不明的深意,片刻,他薄唇轻启:“我无所谓。”
弈菘萝疑惑,他这到底是什么眼神,他无所谓,那谁又有所谓。
不过,他们在饭桌上讨论这洗马桶的事,似乎是个特别影响食欲的问题,幸好没影响到她的食欲。
二人安静的吃完了饭,弈菘萝收了碗筷。
闲来无事,弈菘萝早早的歇下,正睡的朦胧间,听见外面的吵杂声,迷糊的睁开眼,见外面火光很亮,她惊了一下,赶紧拿过床头上的衣服穿上,出了帐篷。
她一出帐篷,便见大家手里都在忙碌着,有的在将装备装上车,有的拔营,整个军营的人都已经起来了,所有人都动作迅速的行动着。
尹玄朗负手在人群中,指挥着,所有人动作迅速却也是有条不紊。
见她出来了,他踱步过来,来到他面前,弈菘萝这才看清他面上的表情。
眉头紧锁,面色冷沉,眼神阴郁。
“出什么事了?”弈菘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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