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偏袒那个公主?上次我就见她来了府里,说什么要事相商,和你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呆了半天!哪来的狐媚子公主!”苏母一听火气更大了,这苏玉辰,一再帮着荣华说话,周围又没人听见,怕个什么!
“伯母。”谢秀媛听苏母臭骂荣华心里可是痛快,嘴上却还得唱白脸当和事佬,“玉辰也是为了咱们好,这话却是不能乱说。”
苏母看了谢秀媛一眼,眼中尽是欣慰,可自己儿子也太气人了:“娘是白养你了!胳膊肘往外拐!这秀媛,才是娘的亲女儿!你走,你走!”苏母气不过,转身不再看苏玉辰,作势要走,颇像个撒气的小孩子。
谢秀媛作出一副无奈的模样,眼神真挚,让众人信服:“玉辰,娘正在气头上,你快些回去吧。”
苏玉辰本来也准备回衡山书院,但想到荣华也在灵隐寺,母亲又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若真起了冲突,就一发不可收拾了。而且,对有荣华在的灵隐寺,苏玉辰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抱着一丝隐隐的期待。
苏玉辰朝谢秀媛温润一笑,无比风雅。
“娘,您别生气了。我今天也不回书院了,好好陪你和秀媛,也当作踏春,可好?”苏玉辰哭笑不得,放下身段,像哄小孩子一般的语气。
苏母一听,顺了她的愿,自然高兴,立即喜笑颜开:“我就知道我儿子不会不管我们娘俩的。”
这一个“娘俩”可是表示了苏母的真心,在她眼里,谢秀媛早就成了内定儿媳。
谢秀媛一听苏玉辰也要跟着去,有些慌神:“玉辰,那朝中之事……”
苏玉辰展颜笑了,一袭月白色长袍显得他最是儒雅风流,阳光打在他脸上,官道两旁的野花都花容失色:“无碍。是我往常疏忽了,走吧。”
谢秀媛见苏玉辰牵着苏母上了马车,手帕暗暗捏紧,苏玉辰莫不是知道了荣华在灵隐寺才同意去的?方才明明还为衡山书院的春考之事为难……
想到这里,谢秀媛对荣华的嫉妒和厌恶又增加了几分。
谢秀媛随后上车,苏玉辰一眼瞥见了谢秀媛发间那只镶玉桃花金簪,那只簪子他认得,小时候他见着母亲戴过。母亲也曾告诉他,这是苏家儿媳的传家宝。那只桃花簪配上娇粉的谢秀媛,可谓物尽其用,各显春色,将一个江南女子衬托得不可方物。
那日虽然苏玉辰婉言推脱了成亲之礼,苏母下来还是将簪子硬塞到谢秀媛手里。
不知为何,苏玉辰明明知道这只簪子是谢秀媛该得的,如今见她别在头上,虽然娇美,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毕竟人还没有嫁进来,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但苏玉辰只是心中想着,没有言语。
其实谢秀媛已经别着这簪子好几天了,奈何苏玉辰都没有发现。可见苏玉辰放在她身上的心思少之又少。
谢秀媛早就对此狠狠记下了一笔。
一切,都是从荣华的出现开始有了变故。
苏玉辰一行三人不多时到了灵隐寺,春日的灵隐寺还算热闹,来祈福上香的人络绎不绝。苏玉辰下了车,站在庙门前,目光就开始摇摆不定,像在搜寻着什么。
谢秀媛看他一眼,低头对苏母道:“伯母,气消了吧?”
苏母宠溺一笑,拍了拍谢秀媛挽着她的手,道:“伯母就是小孩子心性,秀媛见怪了。”语罢,两弯眉毛突然一皱,哎哟一声,弯下了腰。
“伯母,您这是怎么了?”谢秀媛见状,连忙扶起苏母,眉眼中尽是焦急。而苏玉辰闻声也回头,见母亲佝偻着腰,霎时惊着了。
“快,扶母亲到车里。”
苏母一直患有腰疾,天气一冷便疼了,疼的时候完全直不起腰。
“哎哟,我这腰疾又犯了。”苏母皱着一张脸,十分痛苦的模样,艰难地坐下,“这香我可能上不了,秀媛,玉辰,你们就代替为娘去祈福吧。一定要祈愿咱们苏家繁荣昌盛,子嗣繁多啊……”
谢秀媛闻言,立即领会了苏母的意思,偷偷看了苏玉辰一眼。苏母这是给二人制造机会呢。
苏玉辰对男女之事向来心思单纯,哪里知道苏母的用意,担忧道:“母亲,我们还是会去请王大夫看看?”
苏母摆摆手,连连摇头,否决道:“不行,今天可是祈福的好日子,大老远跑来了又打道回府,菩萨可是会怪罪的。你们快去,快去。”
苏母一再坚持之下,苏玉辰只好作罢,吩咐下人照顾好苏母,便带着谢秀媛进了灵隐寺。
谢秀媛跟在苏玉辰身后,距离不远不近,恰到好处。让苏玉辰不尴尬,也不会觉得疏远。而苏玉辰就如上次来祈福那般,一路上等着台阶,有些魂不守舍。谢秀媛以为苏玉辰是在搜寻荣华的身影,暗暗祈祷荣华不要出现在苏玉辰的视线里。方才在车上,她心中早已酝酿了一个陷害荣华的计划。
“玉辰。”为了打断苏玉辰的思绪,谢秀媛决定转移他的注意力,“今天伯母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长公主一定也有她的难处。这帮不帮人啊,并不能成为评判一个人的标准。”
谢秀媛开始帮着荣华说话,以展现她善解人意的一面。免得日后和荣华起了冲突,苏玉辰会怀疑到她身上。正好,苏玉辰不是心里向着荣华么,那她就投其所好,让苏玉辰更喜欢自己吧。
果然,苏玉辰闻言,顿住脚步,等谢秀媛款款上来与之并肩,才迈步柔声说道:“秀媛不愧是秀媛。长公主确实不是那样的人,她一向乐于助人,只是不知为何,对我十分不待见,倒是连累了你和母亲。”
这是苏玉辰的知心话,都说与了谢秀媛听。
谢秀媛听了愣了愣,荣华对玉辰还不待见?这难道也是欲擒故纵的伎俩?
既然不待见,为何苏玉辰还要为了荣华魂不守舍的。
“无妨的,”谢秀媛轻轻摇了摇头,转移了话题:“听说寺庙后面的桃花开了,等上了香,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苏玉辰温声应下,几分温柔,几分爽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