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假期结束开学了,学生们都先后返了校。
宝儿他们宿舍唐志是返校最晚的一个。
那天晚上七点钟左右,其他七个人正在宿舍里聊着放假期间家里发生的趣事以及叙说着对舍友们的思念之情,唐志突然推门而入,他径直走到自己的床前,把行李往床上一扔,趴在床上“呜呜”大哭了起来。
七个人见状都很纳闷,纷纷跑上前来安慰。
宝儿把唐志拉起来,这时大家发现唐志的额头上受了伤,还流了血。
经过他们的再三询问,唐志终于忍住哭声说出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唐志下车之后,在汽车站遭遇了小偷,他身上仅有的八百元钱被洗劫一空,幸好他反应及时,小偷在把钱“钓”走的一刹那被他瞧见了,他上前揪住小偷,让他归还自己的钱财,谁想小偷死活不承认他偷了东西,唐志缠住他不放,眼看事情越闹越大,小偷叫来了他的两个同伙,三个人把唐志乱打了一顿,不见了。
听唐志把事情讲完,七个人都怒气难消,宝儿说了一句“他妈的,欠揍,走,找他们去”,八个人就杀气腾腾地出了宿舍。
汽车站离学校很近,只有几十米远,他们很快就来到了事发地。
唐志在最前面指认,其余的人都尾随着他的眼睛四处寻找。
突然,唐志定住了,用手指着一个人大喊:“是他,就是他,……”。
没想到该小偷是个惯盗,偷了钱打了人之后竟然还敢在这里若无其事地行窃,可惜今天他碰上大茬了。
小偷看情况不妙,正要逃窜,宝儿闻声一个箭步冲上去飞起一脚把他踹倒在了地上,其余人围上去接着就是对他拳打脚踢。
打了一阵后,宝儿喝骂道:“他妈的,拿出来!”。
没想到这家伙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说了一句“拿啥?”。
“他妈的,再装,让你装,……”,又是一阵痛打。
“别打了,别打了,俺拿,拿,……”,小偷主动求饶了,他从兜里掏出来一沓钱递给了宝儿。
宝儿数了数,还差三百。
再是一顿猛揍。
最终小偷乖乖地交出了全部的脏款,宝儿他们才解气地离去。
到了宿舍,每个人都大喊痛快。
欢声过后,薛飞突然对众人说:“咱们拜把子吧!”,谁料他的提议全部通过。
要拜把子了,可既然要拜把子,总得分出个大小来呀!怎么分呢?
“论年龄我最大,我是老大,朝宝老二,……”,李磊说道。
“不行,你当老大俺不服,……”,他的说法遭到了秦龙的反对。
“让宝哥当咱们的老大吧!宝哥最有实力,……”,争执过后,薛飞嚷道。
“对,让宝哥当,……”,大家齐声说。
就这样,经过大家一致商谈,最后决定由宝儿做老大,李磊第二,剩下的一律按年龄排大小,秦龙老三,曹杰老四,薛飞老五,孟超老六,宋军老七,唐志老八。
长幼次序分清了,他们又找来了一个碗,一把小刀,八个人对着窗外跪了下来,他们要像电影中的好汉一样煞血为盟。
滴过血后他们开始起誓,每个人都把右手举过头顶,面朝天空念道:“……在上,今日……结拜为兄弟,有福……,有难……,如有违背,天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
他们的义结金兰,使他们更加牢固地团结在了一起。
宝儿在兄弟们面前向来是说一不二的,兄弟们也都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从此他们不再称呼对方的大名,而是以老大、老二、老三……来代替。他们相约一个人的事就是大家的事,在校园里这响当当的八兄弟是没人敢惹的,因为外人都知道他们的心比较齐。
老三秦龙与宝儿尤为贴心,在学校里他们二人是形影不离,秦龙曾自信地对外宣称,他跟宝儿两个人联手,身高一米八的人也照样被放挺。
就在朝阳与宝儿在饭店里偶遇的那天晚上,下了晚自习,朝阳在从教室走回宿舍的途中,突然听到有人大喊:“打架了,打架了,……”。
朝阳顿感不详,他想起了白天宝儿与李强他们在饭店里说的话。
朝阳惴惴不安地跟着人群来到了校门外,在黑咕隆咚的小胡同内他看到了有几个身影恍惚的人正在相互辱骂殴打,……。
朝阳的心提了起来,他正要跑过去看个究竟,这时,一辆警车飞驰而来,听到警报后打架的人撒腿就逃,没来得及逃的被当场抓获,警察把他们塞上警车后离开了。
朝阳站在那里胡思乱想着,他听到一个推着小车卖烤地瓜的女人说:“现在的年轻人真狠,逮住人往死里打,棍子都打折了,好像还带着砍刀呢!……能有多大的冤仇呢!不计后果,……”。
朝阳磕磕绊绊地回到了学校,他一夜未眠。
第二天星期六,朝阳魂不守舍,更让他担心的是这天李强竟然没来上学。
朝阳一心想着放学,然后赶紧回家去,看宝儿是否毫发无损地在家,如果在的话,说明昨晚的事与他无关,如果不在……。他相信没有特殊情况星期六宝儿一定会回家的。
还有十分钟就要放学了,朝阳越发坐立不住。
糟糕的是这时班主任拿着一摞选票进来了。
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讲:“今天耽误大家一点时间,现在有个任务,啥时候完成了啥时候放学。县里要进行一次民意选举,选县人大代表,……”。
接着他介绍了一些与选举有关的事宜以及各个候选人的情况。
最后他强调了一条,“咱们校长就是其中的候选人之一,学校里下了规定,本校学生必须选校长做人大代表,……”,他说完把选票一一发给了学生。
放学铃响了,班主任把选票收了上来。
可不知学生们是故意捣乱还是对学校的做法不满,其中竟有多半学生没按班主任的吩咐去做。
班主任生气了,他把选票重新发下去,“给我改,不改过来今天都别想回家,……”。
第二次收上选票仍出现了几张不“合格”的选票。
班主任更为恼火,“真不想放学了?那咱们就耗下去,看谁怕谁,……”。
班主任把几张选票交给了前排的学生,说:“你们把它改过来!”,说完他自己也抓起选票替学生们修改了一两张。
最后一堂课在延迟了半个小时之后,学生们终于从教室里被“释放”了出来。
朝阳拿上书包,骑上他事先从一个周末不回家的同学那里借来的自行车上路了。
朝阳直接来到了张广海家,英子从屋里跑出来迎接他。
“宝儿来了吗?”,朝阳开口就问。
“来了,听妈说他昨下午就来了”,英子笑着回答。
“昨下午就来了?”。
“是啊,他说他们学校这两天没上课,举行武术比赛呢!昨下午他的比赛完了,就提前来了”。
“是吗?”,朝阳的心完全放了下来,“那他现在人呢?”,他问道。
“给生子哥当保镖去了,他在家没事做,就坐上了马车……,这两个人从小就……”。
“哦,婶子呢?你一个人在家吗?”,朝阳瞟了一下院子。
“妈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家里就俺跟爸”。
“叔今天没去干活?”。
“没有,今天铁林叔家有喜事,爸去他家帮忙了,刚回来,喝得大醉,俺刚喂了他水,现在正呼呼地睡着呢!”。
二人说话之际,刘丽芬回来了。
“阳来了,吃饭了吗?俺给你做……”,她亲切地说道。
“婶,先别忙”,朝阳说着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瓶子,对刘丽芬说:“婶,前两天给您买了瓶洗洁精,有了它,以后就不用怕油污了,刷起碗来方便,……”。
“啥?洗洁精?”,刘丽芬从来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东西,她从朝阳的手里接过来看了看,说:“用这刷碗?会不会中毒啊?”。
朝阳和英子笑了起来,朝阳说:“放心吧,婶子,饭店里都用这个,不但中不了毒,它还能消毒呢!每次用一点,越用身体越好,……”。
刘丽芬笑笑,“别笑话婶子,婶子没见识,……”。
刘丽芬忙活去了。
这时英子偷偷地把朝阳叫到一边,神神秘秘地问他:“阳哥,宝儿告诉俺你在饭店里给人家刷碗,是真的吗?”。
“别听宝儿瞎说”,朝阳躲开英子,向一边走去。
“阳哥啊,明年俺和你一块……,等着俺,……”,英子在后边喊道。
朝阳回过头,静静地看着英子,他心中忽然冒出了一种难以启齿的愧疚来,……。
发亮下了夜班,一会觉没睡,就推上他不久前刚从二手车市场买来的自行车出了厂门。
有些日子没回家了,发亮打算今天回去看看。
发亮骑车去了裁缝店,这几乎成了他和朝霞的习惯,每次回家之前都先去对方那里一趟,主要想看一下自己关心的人是否一切还好。
到了裁缝店,发亮喊出朝霞,对她说自己要回家了,问她需不需要啥东西。
朝霞说:“等俺一下,俺也回去”。
发亮说:“俺带你吧!”。
朝霞说:“不用,一辆车不方便”。
朝霞从店里推了一辆车出来,跟发亮一同上了路。
路上,朝霞告诉发亮前几天生子病了,嘴上起了泡,浑身不舒服,医生说是上了火,所以趁今天有空,回家看看他。
路过一家水果超市时,朝霞停下车,花十块钱买了一箱苹果。
朝霞把苹果放在后座上,正要推车,发亮指着一箱东西问售货员:“这是啥?”。
售货员告诉发亮里面装的是猕猴桃,很好吃的,他说这种桃子长在山上,而山上有一种猴子,叫做“猕猴”,猕猴最爱吃它,所以取名叫“猕猴桃”。
发亮说:“不错,来一箱”。
发亮放好箱子后,朝霞目瞪口呆地说道:“这么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