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杀过人吗？”
你真的杀过人吗？
轻蔑的话语，将上杉彦清再一次拉回了现实。
现实是，他失败了，他要独自面对，可怕的服部平藏，一个光是看着他，就能够闻到浓重血腥味的男人。
就在他一枪射出，没有击杀服部平藏，反而被他用他的情妇挡枪，躲过一劫的时候。
上杉彦清看着那朵盛开在美艳女人眉心的猩红色血花，陷入了自我的恐惧泥潭，无法自拔。
你真的杀过人吗？
当初雷御问他这句话的时候，他没有回答。
他的确杀过人，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有意识，有计划，有准备地杀。
他是被逼的。
在漫长的游历日本的途中。
他第一次发现同类，在跟踪的过程中被发现，追杀。
那是深寒的冬季，在长野县。
他一个人孤独地奔跑在积厚的雪地里，一直跑，一直跑，一直跑。
他是那么恐惧，恐惧死亡，恐惧疼痛。
在那一刻，什么正义，什么仇恨，都化作了烟云，他只想回家，他只想哥哥可以再次站在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没事的，有哥哥在。
然后他跌倒了，倒在雪地上，没有力气再站起来。
他泪流满面，惊恐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结果，等来的却是一个垂死的人。
那是追杀他的敌人，一个因为能力使用过度，已经处在濒死边缘的可怜人。
他没有杀上杉彦清，也没力气杀他了，他反而恳求上杉彦清杀了他，帮他解脱这痛苦的一生。
“我啊，是个一事无成的人，就算得到了异能，最后也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想就这么庸碌的死去啊，请杀死我吧，然后带着我的力量，继续活下去。”那个人，是那么对上杉彦清说的。
上杉彦清手足无措，却在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把杀人的尖刀。
他杀死了那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得到了他的力量，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杀死同类，可以获得更强的力量。
但，那样的杀戮，和他以往所接受的正义，价值观，全然的，背道而驰。
他的确杀过人。
可他杀死的，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那是耻辱。
所以，在雷御问他有没有杀过人的时候，他保持了沉默。
而现在，和当时，何其相似。
他杀了，一个女人。
一个无辜的女人。
破门声在瞬间响起，就在上杉彦清发呆的时候，服部平藏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呼叫了外面的小弟。
五把枪在一个呼吸间，就指住了他的全身。
他动弹不得。
全身僵硬。
“你们去三个人，把场子封锁起来，看看他还有没有同伙。”服部平藏却似乎还没有立刻要杀他的打算，派了三个小弟出去。
然后他才慢条斯理地穿起了衣服，看向了行刺者上杉彦清，他很残忍地笑：“小朋友，你今晚一定会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
那种笑，很冷，很可怕，让上杉彦清一下子想起了长野县的那个冬季的雪夜，他几乎全身都颤抖了起来。
所以他拼命挣扎，在那几个小弟过来想要制服他的时候，猛然开枪。
对方也猛然开枪。
只是他有异能，他的眼睛，是可以窥视到子弹的轨迹的。
他成功的利用身体的优势，躲过了两颗子弹，中了一颗子弹，接着把枪里剩下的子弹都送进了对方的身体。
他瞬杀了一个小弟。
唯一剩下的一个小弟开始和他肉搏。
他的枪被打落。
他陷入了血战，他用雷御精心打磨过的那把匕首杀死了剩下的那个小弟。
可他还是输了，败了。
因为他的面前，还有一个毫发无伤的服部平藏。
这个浑身都散发着血腥气的男人，正在轻蔑地俯视着他。
像是一只看着弱小挑战者的狮子。
而他，已经精疲力竭，不管是勇气，还是信心，又或者是力量，都耗尽了。
已经是绝境了。
“你真的杀过人吗？”狮子说。
上杉彦清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他紧握着手里的刀锋，狠狠咬着牙齿，他想要说，他真的杀过人，就在刚刚，他已经不同了，他有勇气，有信心，有力量可以战胜一切。
他不再是长野雪夜里那个落荒而逃的小男孩了。
“我啊！！！”上杉彦清怒吼，他奋起自己最后的力量，一刀刺向了中门大开的服部平藏。
这一刀，很快。
这一刀，也很精准。
因为上杉彦清的眼睛，他的瞳孔，已经锁定了服部平藏的破绽，那个破绽，足以瞬间杀死这头骄傲的狮子。
“不会再逃啦！”他近乎咆哮。
“嘭——”落地声。
近乎同时发生。
面对上杉彦清狂野的进攻，身经百战的魔王腹部平藏，只是出了一脚，一脚将这个愤怒的年轻人踹翻在了地上。
重重落地。
地面坚硬的就像是冰冷的现实。
匕首脱手飞了出去。
整个人也痛的，爬不起来了。
上杉彦清啊，你的路，就到这里了吗？
他觉得自己的视线，都开始模糊了起来。
模模糊糊里，他只能听到服部平藏冷漠的声音。
“你杀了我最爱的奈奈子，我很生气，所以我打算不那么快地杀死你，我要切下你的手脚，把你放在太阳里暴晒好几天。”服部平藏发出了无比快意又阴毒的张狂笑意，“还有，你似乎是那些人，那就更妙了，我会在你快死的时候，让那些人杀了你，吸收你的力量，带着你的力量继续快活地杀人放火，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很高兴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上杉彦清死死地抓着地面，他想要站起来。
眼泪，再次不可救药地从眼眶里飞射出来。
不，不行啊！！！
我怎么可以……
“咚咚——”就在这时，敲门声。
突如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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