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生了也白生(1 / 1)

凤君僵住了身躯,感觉呼吸都被陡来的变故压榨一空。@樂@文@小@说|目的不明但用心险恶的女外使竟然出其不意戳他软肋,花样作死的——当然是他凤君。濒死前,呼吸已不重要了,凤君无意识地憋得俊脸泛起红晕。

冯聊侧首微抬目光,对上止步在身前的元玺帝墨意浓浓的双眸,呼吸一紧,心跳加快,那略显锐利的眼神逼得她不得不低下头。

“不认识。”元玺帝柔软的嗓音里含着一丝冷漠,以居上位的神情面对冯聊,“以及……你是谁?”

冯聊深受打击,赶紧恭敬态度:“在下冯聊,瑶国国君的使者……”

“哦。”元玺帝转眼望向身边忐忑不安的凤君,以不知是娇嗔还是责备的语气,“不是说外事已完美处理好了么?”

凤君从元玺帝表示不认识卿歌阙开始就觉得大事不妙,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又被他娘子这个事不关己的语气弄得心里七上八下,只能顺着她道:“是呀,都处理好了,我们走吧!”

离殿门明明只有两丈远,凤君硬是走不过去,因为冯聊就是不让他如意。每当冯聊张嘴,他都要心肌梗塞。

冯聊抬起头后,神情已相当温柔恭顺:“凤君的完美处理指的是让冯聊陪同兰台令出京查明前兰台令的下落。”

这句话果然起了作用。元玺帝没想到是这样的处理结果,愣了片刻,记起:“前兰台令?董狐?他怎么了?为何要外使帮忙?”

冯聊侧身示意退在一旁的龙泉作答。

龙泉上前一步,跪下,礼仪标准:“回陛下,草民乃董狐家仆,老太史落入歹人手中,事前曾与草民约定,他若陷入危险,草民需即刻赶往京师面见兰台令。草民在返京途中屡遭歹人追杀,幸有冯姑娘搭救,才侥幸逃脱,得以入京。”

元玺帝聚敛烟云水雾的眼眸睁大,这双眼睛与持盈非常相似,她转身以目光询问白行简,白行简微一点头,作了回复。

冯聊接着陈述:“凤君之所以让冯聊一介外使插手干预,是因为凤君允诺若寻到前兰台令,便准瑶国赎回公主。”

原来是多方拉锯的结果,元玺帝心中有数了。既然是凤君下的命令,做的安排,她若是反驳或是重新安排,于凤君威严有损,而且看起来,这位外使不太好相与,故意将此事告诉她,是想推卸寻找董狐的义务,让她收回成命。

豆包儿对瑶姬有意,别说凤君,元玺帝自己也是诸多反对。若是轻易放了瑶姬,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亲王的叛逆,元玺帝对于怎么处理儿子的叛逆期尚无经验,便想将亲王叛逆期的到来往后拖延。因此设置释放瑶姬的难度,暂时阻隔豆包儿与瑶姬,兴许时间久了,豆包儿对瑶姬的念想会转淡。

另一方面,董狐落难,此事非同小可,小则是个人恩怨,大则是社稷危机,元玺帝不能不救,要救自然是助力越多越好。这个冯聊虽底细不明,但为救瑶姬,想必多少会出些力。不用白不用。

这是元玺帝的算盘。

“既然凤君已作谋划,冯外使何故拦驾?可知君前失仪,乃大罪?”

冯聊出师未捷,折戟沉沙,含恨退避:“请陛下恕罪!”

元玺帝不再看她,转而吩咐:“那还等什么,你们即刻准备吧!董狐老先生历任三朝史官,见证大殷国祚,乃栋梁之才,如今虽致仕归隐,仍是不可薄待。若保老先生无虞,朕有重赏。兰台令文官之身,事涉险地,可带京中侍卫若干,拟个折子,朕同兵部商量。”

白行简却道:“为免打草惊蛇,臣不带侍卫的好。”

不等元玺帝发话,持盈已经反对开了:“那怎么行!有歹人呢,你会遇到危险的!你手无缚鸡之力,还……”还行动都成问题,歹人直接抢走手杖,你就寸步难行,只能束手就擒。这一连串的话,持盈适时咽了。直指别人痛处,是没有礼貌的,持盈是被凤君教导过的乖宝宝。但这些担忧却是十足可能发生的,然而不能直接说出来!持盈眼里霎时烟雨密布,吸了吸鼻子。

元玺帝当然也有这个担忧:“总归带一两个吧?”

白行简力辞:“臣自有分寸。”

元玺帝犟不过他:“容朕考虑考虑。”

一个腿有毛病,一个嘴有毛病,这都是什么组合,真能救出一个老弱不堪的董狐?元玺帝倒是想直接派出三千羽林卫,但这样一来,极可能救出一个死人。

元玺帝径自往殿外走:“团团过来。”

帝后出殿,冯聊清晰地闻见一阵清幽淡雅的梨花香。后来瑶国的梨花都被冯外使承包了。

持盈趁她爹娘走后,挪到白行简身前,急切得很:“你怎么可以不带侍卫?那你带上我吧?我可以保护你的!”说着弯起一条胳膊,手握成个粉拳,粉嫩的指甲释放着健康的光泽,嘴巴抿成坚毅的一条线,两颊绽出小梨涡各一份。

白行简重重阴霾的心间吹开一隙清风,得以窥见青天行云与白鹭,白鹭在天,不知尘寰,他焉能携白鹭入修罗。

他脸色沉沉,对持盈此举视而不见:“陛下唤你过去,必是受罚之事,再耽搁,刑期可要加重。”

持盈一股气泄了,粉拳松开,胳膊无力地垂下,继而重又打起精神:“那我先去受罚,然后让母上同意我出京,夫子可不要偷偷地跑了,否则我会吃光你家里的樱桃,跟你说!”

白行简对她颇感无奈,挥手让她赶紧走。

持盈一步三回头,然后想着要赶紧受完罚,好紧跟夫子的步伐,于是迫不及待去受罚了,跳过殿门,飞速开跑。

从前受罚可没有这样赶着投胎的速度。白行简目送她跑远,心道腿脚真好,不是不羡慕。

这黏黏糊糊的劲头,冯聊瞧得十分稀罕。她走到这个即将成为自己搭档的人跟前,打招呼:“兰台令请多指教了。”

白行简收回视线,回应冷淡:“有劳。”

冯聊顺着他方才的视线望向殿外,早已不见持盈身影:“啧,既然储君殿下有意相伴,兰台令何必拒绝,若此行有储君护航,我们必能事半功倍……”

白行简对冯聊忽然就冷了许多,语气阴森:“外使不愿出行,不去便可,待我寻到恩师,外使再迎公主回国,亦是事半功倍。”

冯聊讪讪一笑:“说笑了,凤君下的令,我怎敢不从呢。这种不劳而获,才不是我的性格呢,时日久了,兰台令便会了解我的。”

白行简不再同她说话,转而向殿中另一人:“龙泉,你随我回兰台。”

龙泉连忙走来:“是,公子。”

白行简看他一眼,龙泉忙改口:“是,太史。”

***

留仙殿,元玺帝斜靠着窗边软榻翻看奏折。

凤君多番凑过来表示愿意帮忙批阅奏疏,都被元玺帝拒绝了,拒绝的神态还挺冷淡。凤君并不气馁,换了方针,手摸到元玺帝柔韧的腰肢,耳鬓厮磨,语声魅惑:“真的不要?”

元玺帝果然红了耳根,但依旧冷漠到底,任他煽风点火:“我不要,卿月楼上有人要。”

凤君手上一哆嗦,竟然在这里等着将他伏击,他试着让自己淡定下来,然而一出口还是不淡定:“为夫多少年没见过她了,她什么时候返的京我都不知道……”

元玺帝扭头看咫尺之间的夫君:“她返京了?给你送的消息?”

凤君蒙受大冤,脸色涨红:“她怎么可能给我送消息,她还欠着我钱呢!”

“惦记得这么清楚。”

“这完全是两码事!钱的事情,哪里能不在意!”

“总之就是很在意了。”

“……”

凤君发现自己竟然诡辩不过老婆,一气之下将其压倒软榻上,夺过她手里的奏疏胡乱一扔,哗啦一扯襦裙,春光一览无余,然后准备做不可描述的事……

“是不是这样就能生一个小团团了?”陡然间,一个脆脆糯糯的嗓音响在两人头顶。

凤君受到惊吓,揭竿而起化作偃旗息鼓。元玺帝带着面上红晕推开凤君,整衣坐起,一巴掌拍上蹲在榻边观摩的持盈脑门。

凤君好不容易逢上的一次福利就这么被搅黄了,要知道白天的福利实在可遇不可求,觉得非常有必要教训下专门搞破坏的蠢丫头:“父君有没有告诉过宝宝非礼勿视?”

“那父君是在非礼母上么?”追求逻辑严谨的持盈眨巴着眼问。

“显然是。”同意追求逻辑严谨的凤君如实回答。

“那父君是在欺君犯上呀!”

“父君不欺君犯上哪来的你!”

“……”持盈矛盾纠结了。

“所以,以后父君正在欺君犯上的时候,宝宝千万不要打扰,不仅不能打扰,还不能偷看,要自觉地、默默地、乖巧地退避,明白?”

“……”完全不明白。

“你们俩给朕闭嘴!”元玺帝无法容忍了,“团团气走翰林大学士,你说母上怎么罚你?”

“罚我出京!”持盈期盼道。

元玺帝终于起了疑惑:“为什么你偏要跟白行简同行?”

凤君心中一紧。

持盈毫无压力:“因为我要气死他。”

“说实话。”元玺帝没那么好忽悠。

“因为他是我夫子,我很敬重他,而且他身体不便,很可怜。”持盈脸上的笑容黯淡下来。

元玺帝心中警铃大作,由敬生情,由怜生爱,好熟悉的套路。

“团团,你可知,若经吏部铨试,身言书判四项中头一项,白行简便通不过。他身有残疾,是不能做官的,若非董狐力排阻碍,他做不到兰台令的位子。”

持盈茫茫然哦了一声:“所以他才要救董狐?”

元玺帝的重点当然不是这个:“所以他是不可能登上凤位,做凤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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