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再与他计较这些没用的,我自顾自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之后,一坐在他旁边,手一伸,摊开掌心,眉眼带笑地看着他:“分成呢?拿出来吧!”
银面勾唇扯出一弯轻弧,但他并没拿什么分成出来,而是伸手,用指尖搭上我的腕脉。
我一愣,倒也没说什么,安安静静由着他诊脉。
忽明忽暗的烛火下,银面公子的手润泽而修长,手指尖的指甲也修剪得干净平整,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晕。
我看着这样一只手,忍不住又开始胡乱猜测,这家伙肯定不是生于江湖长于江湖的人,不然他这手怎会这般完美,不论天生丽质还是保养得宜,我猜他的真实身份定然是个名门贵公子……
“如何?”看他收了手,我挑眉追问。
银面面具下的红唇微抿,他伸手拿起我放在笔架上的白玉笔,一边,一边沉默不语。
啥情况?这人诊完脉不说话是几个意思?莫非我有什么不好?
正待我被他唬得一愣一愣时,他突然用白玉笔攻击我心口,我一惊,忙不迭侧身避过,但他并未收手,而是持笔横扫,我见此不禁大怒,纵身的同时,一手拍桌,撑着身子三百六十度翻过桌面,连退两步后,怒道:“你有病啊!做什么!”
银面去忽然收了攻击,白玉笔于掌心,淡淡说道,“你身手不错,反应也够敏捷,不练内功也罢。”
什么?他攻击我只是为了试探我的武功?
好吧!他确实没使出一丝内力,只用了纯招式而已,我心下一定,怒气消散后,绕过桌子重新坐下,平静问道:“你什么意思?是说我不适合练内力吗?”
“正是。”
他点头,继续说道:“本座知道你有些功夫,但也没料到你竟能避开本座两次攻击。”
银色面具下,他望过来的目光再一次充满窥视之意,我看见难免会心惊,但我还能怎样?一个小小村姑,不但会写字,会制药,甚至还会武功,连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又何况是别人?
算了算了,认命吧!随他怎么想,爱咋地咋地!我嘲讽地看着他,接口道:“所以呢?你想怎样?”
他忽地低笑出声,着白玉笔,笑道:“本座对别人的来历从不感兴趣,收起你的小獠牙,不必紧张,本座只想告诉你,以后碰到内力高手,打不过,逃了便是。”
“好吧!算我小人之心!可是,我为什么不能练内功?”松口气的同时,我又觉得不服气,为什么不能练?我机缘巧合来一趟古代多不容易啊!面对高手,我不能与其一较高低,却只能尾巴逃跑?于我的江湖情结来说,这是多么残酷的一件事。
“体质使然,就算本座打通你的穴道,你也不适合练内功,但是,学些逃跑的轻功还是可以的。”
听了他的话,我顿时泄了气,直接瘫扒在书桌上,连说话都觉有气无力:“没有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内力,轻功又能学到哪儿去?唉,别人都在天上飞,我却只能地上跑?想想都觉生无可恋……”
“你能恋的东西很多,比如黄白之物。”
银面调侃一笑,忽然拿出一叠纸,我定睛一看,银票?直起身,一把抢过来,顿时眉开眼笑,“可不是嘛!这个东西也很可爱。”
数了数,竟然一万八千两,天啊!这只是一成而已,呜呜呜……这家伙赚去九成,那得多少银子?
我抬头看向银面淡笑的嘴角,挑眉道:“土豪,你一瓶白药卖多少银子?竟然赚这么多?”
“承蒙合作,一瓶一百两。”银面红唇勾起的很大的弧度,想必他也是十分开心。
我酸溜溜地白他一眼,说道:“哼哼!你也真是够黑的,我当初的定价不过十两一瓶,你一出手就是一百两,现在可知道我是摇钱树了吧!”
“嗯,本座听说,前几日,瑞王得知江湖圣药曾被养善堂一口拒绝后,翻脸之下,直接杀了季掌柜。”
养善堂是瑞王的?我一听,大吃一惊。
“瑞王?北冥烨?坊间不是传闻他温润儒雅,极为贤明吗?怎么也是个翻脸就杀人的人?唉,季掌柜纵然再有错,也罪不至死啊!”
“权贵杀人,何须有罪?还不是想杀便杀?”银面拿起茶杯,优雅喝了一口白开水,语气平淡。
“说得也是,呵呵,别说是权贵,就是你,还不是想杀谁就杀谁,如此一比,你也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拿起茶壶,我倒了一杯水给自己,语气颇为讽刺,“不定哪天你就把我杀了!”
银面许是不高兴了,他嗤笑一声:“你不也一样?杀起人贩子,本座也没见你手软,不定哪天,你便将本座也给杀了!”
“那是人贩子该杀,该死!”我瞪他一眼,但又点头承认他的观点,“你说得也对,倘若有一天,你欺我伤我,就算同归于尽,我也会杀了你,绝不手软!”
“本座所杀的,也是该杀,该死之人。”银面抿起嘴角,接着也点头说了一句,“你说得也不假,倘若有一天,你欲与本座为敌,本座杀你,也绝不手软!”
我愣了,然后“噗嗤”一声笑了,煞有介事地说:“大侠,你放心,我这一辈子都不会与你为敌,我是你的摇钱树,你也是我的摇钱树,你若被人杀了,就等于断了本姑娘的财路,到时候,本姑娘一定会替你去报仇!”
银面的红唇终于又勾了起来,他斜睨看过来,幽幽说道:“本座若死了,你还可以找权贵合作。”
“权贵?哈!别逗了,我躲着还来不及呢!与其和他们合作,我不如踏踏实实当个默默发财的小村姑,大不了少赚点儿!”
“你如此不喜权贵,莫非曾经有权贵得罪过你?”
银面双臂环胸,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我看他一眼,忽然意识到,也许我面前这人就是个权贵,算了,言多必失。
我挑眉笑了笑,举杯喝了一口水,“行了,不说这些,喏,这些给你。”
从书桌抽屉里拿出写好的东西,我拉近椅子,分类依次递给他。
“这三张是琴谱,我特意学好抄给你的,这一张是密码保险箱的原理图,还有这张,这叫密码锁,可以设置六位数的密码,外出锁门,打乱密码,回家开门,无需钥匙,只要密码调到正确位置就可以了,怎么样?能不能用来赚钱?这种锁可比咱们现在用的铜锁铁锁方便多了。”
我说完,一抬眼,正对上银面不可思议地锐利眸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