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康康再次遇到鸭子的时候,见她像没脸见人那样沉沉地低着一个头,头发齐齐地散在胸前,遮去了眼睛和耳朵,只现出了一个高高的鼻子和大大的嘴巴。
可是康康随便扫一眼就知道是鸭子,就算她的头发把鼻子和嘴巴全遮盖了,康康也知道,因为在康康见过的所有人里,只有鸭子才具有那么壮实和雄厚的身板。
“鸭子!”康康叫道,见鸭子低着头不理不睬,便又叫了一声,“鸭子,我是康康!”
鸭子抬起头来,猛地吼了一声:“滚!”像放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屁,吓得康康直哆嗦。
“诶,鸭子,鸭子!”康康忙堵在鸭子的面前,“我没有生你的气了,不要这么怕我,我不怪你了。”
“滚!”鸭子又吼了一声,并把双手叉到了腰间。
康康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大胖姑娘的架势是鸭子摆出来的,再觑着眼睛仔细一瞧,确确实实是鸭子。
莫非是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是我呀,康康!”康康以为鸭子是一时糊涂了,便又提醒道,“我是康康,康康!”然后用手去鸭子的眼前晃了晃。
“给我滚!”鸭子又一声大吼道,便绕开了康康,自己夺路走了。
如果一开始鸭子就是平常的态度和康康说话,康康早已也走了,可现在鸭子异常的表现,却让康康越加的感兴趣了。康康就悄悄地跟在鸭子的后面,看看她是不是撞鬼了。
鸭子慢慢地走着,她的头像被固定了一样,不摇晃,也不斜视,平平稳稳地支在脖子上,依旧低着头。
虽然如此,鸭子却知道康康跟在了自己的后面。凭以往的经验,康康一定小声地哼着小曲儿,然后走得风生水起。可这次却不同,这次鸭子没有听到康康哼小曲儿,更没听到康康走得风生水起。
“干嘛?”鸭子又吼道。虽然被跟踪,鸭子却不以为然,凭鸭子的实力,怎么可能怕康康,只要他不要再踢自己的大胯,鸭子丝毫不会认为自己会输给康康。
康康见问,便慌忙地回答道:“我……我……你看你不是说你要指导我吗?我是来向你请教的。”边说着话边不住的扮着鬼脸,反正鸭子也看不到,哈哈!
“不知道!”鸭子冷冷地丢下三个字,继续低着头前行。
康康从后面看到鸭子的屁股一扭一扭的,真想跑上去踢上一脚,可是康康还是忍住了,她知道现在鸭子是不可轻易触碰的*。
“那你就随便再给我说一个方法吧,你这么聪明,很容易就想到的。”康康说这番话的时候,自己都忍不住偷笑起来。
岂知鸭子并不吃这一套,或许以前会很愿意吃,不过现在鸭子已经变得理性多了。
是不是在打击过后,人就会变得理性呢?鸭子不知道,不过就现在她的情形来看,她确信,现在的智商是要比平常高那么一点点。
可这又怎样呢,鸭子仍旧冷冷地丢下一句,“我不知道!”
康康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鸭子说话。
“难道我做错什么了?我什么也没有做错呀!”康康扪心自问道,看了看路边的草丛里,有一个坟墓垂头丧气地窝在里面,坟头的墓碑像一个几天没摸洗脸帕的孩子的脸一样,脏得简直看不下去。
由于墓碑很脏,康康突然感觉有点变幻莫测,恰似《西游记》里的妖怪在那里若隐若现一样。
“啊,鬼,有鬼!”康康惊声尖叫起来,并急匆匆地跑到了鸭子的身边,一下就拉住鸭子的手。
鸭子一下子抬起头来,“在哪里?鬼在哪里?”便转过头去四处扫了一遍,见路旁草丛里一个小破坟墓,一副败落之相,还神采奕奕地屹立着,就知道康康是看到了那个坟墓,“别怕,鬼不喜欢胖子,鬼喜欢瘦瘦的人!”
康康被吓得,扔下鸭子的手就往家赶。
鸭子在后面哈哈大笑道:“凭你的智商,你拿什么跟我斗!”
康康着实被吓得不轻,回去之后没多大一会儿,便躺在床上上吐下泻。
康康的母亲陪在康康的床边,问康康:“你觉得哪儿不舒服?”
“我头有点晕。”康康摸着自己的额头回答道。
康康的母亲便给康康买了许多饼干和糖果,想象着康康吃了饼干和糖果之后就会活蹦乱跳地好起来。
这么神奇?康康几下就把饼干和糖果吃得精光,可是效果却不怎么明显,只高兴了一下就像泄了气的皮球,瘪瘪地躺在床上,依旧摸着额头。
正巧李婆婆来找康凯瑞要打一个甑子,看到康康这般模样,便说道:“包我身上吧,这好办,只需几张纸钱和一碗水饭!”
康凯瑞便欣然地答应帮李婆婆打一个既扎实又美观的甑子。
李婆婆拿起一根筷子,就蹲地上竖起来,嘴里念念有词,隐隐地听到什么“如来佛祖”“观音菩萨”“玉皇大帝”之类,然后,又如数家珍地数起村子里已故的老人来。
筷子一遍又一遍地栽倒在地,李婆婆一遍又一遍地又从地上捡起来,再继续要筷子竖起来。
再而后,康康听到了什么“贪吃鬼”“懒鬼”“赌鬼”“酒鬼”这些。虽然头已经晕得很不行了,可康康还是仔细地听着李婆婆不厌其烦地念着这些新奇的名字。
忽然,筷子奇迹地竖了起来,“呵,原来是‘冤死鬼’黄大爷!”李婆婆激越地从地上站起来,猴抓舞跳地围着筷子饶了三圈,口中依旧念念有词。
念完了之后,李婆婆把一碗水端到康康的面前,再在碗上烧着纸钱。
“吹!”
康康便闭着眼睛一口吹去,满满的一碗水吹得只剩了小半碗,凌乱的纸钱碎片吹得李婆婆满头满脸都是。
李婆婆一下把碗丢在地上,抬起水饭,一勺一勺地浇在筷子周围。
康康连忙问道:“哪个黄大爷,哪个黄大爷?”
康康的母亲站在旁边,一脸愁容地告诉康康道:“就是你们黄老师他爹,那年去工地上要工资,后来钱没要着,人就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