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攸宁的爸爸已经被接回了家里,虽然有护工和佣人细心照顾,但是,因为植物状态的时间较长,他整个人就像快要腐朽的木头。
许是为了清洗方便,他头发剃的干干净净,露出的头皮上有黑色,灰色的老年斑。原本肥胖的中年男人,现在,两颊深深的陷了下去,颧骨突兀,薄唇不停的哆嗦,嘴角有口水流出,滴在脖子上挂着的口水巾上。
长卿冷眼的打量着床上缩成一团的中年男人,那个高高在上的人,现在,就像一只受惊了的老狗。
“能看得他想要出什么吗?”
“谁告你他身上有恶鬼缠身?”
“无可奉告!”
“拉上窗帘!”
长卿知道多说无益,她不想再在这个鬼地方待下去,所以,直接拿出了镇魂。
长卿的唤魂曲吹响,她原本红润的脸,瞬间苍白了。
长卿觉得自己的脑袋就像要炸开一样,她定了定神,曲子继续。昏黄的灯光突然变亮,原本蜷缩在角落的老头,猛的扬起了头。
那深陷眼眶的眼珠子突然像要爆出来一样,他咧开的嘴,丑陋,恶心。
长卿看他猛地站起来,朝自己扑过来,她侧身一躲,站在了郎攸宁的身后。
郎攸宁接住了扑过来的人,明明就像散架的骷髅,但是,郎攸宁费了很大得劲,都没有办法控制他。
阿六看郎攸宁没有办法控制,不知道从哪儿找了一根绳子,迅速的把鬼魅一样的老头绑了起来。
郎攸宁终于缓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和脖子上,被划出了深浅不一的血痕。
长卿觉得自己浑身就像有火再烧,脑子里不停的回荡着柳星尖锐的笑声。终于,在长卿快要放弃的时候,不断扭动的老头突然停了下来,一个红色的影子,从他的身上飘了出来。
长卿看那影子扑向自己的,在离自己半臂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多事!”
她眼神像淬了毒。
长卿收起了镇魂。
“我也不想,冤有头,债有主,而且,父债子偿,你要找也是找这位的麻烦。”
郎攸宁显然是不相信,这世界真的有鬼!
他愣了好久,看那红色的影子飘到了自己的眼前,他才收回了神。
“你想要什么?”
“呵呵!咯咯!”
那红色的影子笑的让人心底发寒。
“你能给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那你呢?”
长卿靠在墙上,她不停的用头撞着门框来缓解那种钝疼。听到这要求,她不合时宜的笑了出声。看来,这不仅是一个恶鬼,还是一个艳鬼。
“给你了!”
“那就没什么想要的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接打散你!”
郎攸宁一示意,阿六直接揭开了墙角红布盖着的东西。
长卿眯了眯眼,她就说嘛,郎攸宁怎么可能任人宰割呢!
“你......”
那红色的影子显然是很害怕,她想躲起来,但是,竟然无处可藏。
“你是打算自己滚,还是我送你一程!”
郎攸宁一改平日的温和。
长卿看那红色的影子颤抖了两下,心里忍不住想,怪不得人家说,鬼怕恶人呢!
“我自己走!”
“走之前回答我两个问题!”
那红色影子显然是没想到,自己很行霸道这么多年,今天竟然踢到了铁板。
“你说!”
“你是谁?”
“我不知道!”
郎攸宁神色一变,那红色的影子又往墙边靠了靠。
“我说的是实话,我在世上游荡了很多年了,从前的事情已经忘记了。我只记得我是因情所困自杀的,所以,灵魂被困在了自杀的地方。后来,那里拆迁,房子都被拆了,我困住我的地势也就破了,所以,我就在外面游荡。”
“为什么找上我爸爸?”
“有人给了我一笔钱和一些能量,作为交换,我要附在你爸爸身上。”
“是谁?”
“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我真的不知道!我是鬼,他是人,他见我的时候,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所以,我并看不到他。”
郎攸宁看问不出什么,转眼看长卿。
长卿坐在地上,头上的汗水流进了脖子里,衣服的领口早已经被打湿。
“你看,怎么办?”
长卿觉得自己的眼睛都睁不开,就在她以为自己会睡过去的时候,她脑子里突然出现了爸爸的影子,她一激灵,人马上清醒了过来。
看到郎攸宁的脸,长卿闭着眼睛,定了一下神。
“你打算是让我送你走,还是让他送你走?”
长卿指了指郎攸宁。
那红色的影子,唰的一下,飘到了长卿面前。
长卿盘腿坐在地上,安魂的曲子,缓缓的从玉笛中流出,那红色的影子,黑色雾气笼罩的头部竟然渐渐的变得清晰,等无关彻底的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众人才发现,她竟然是一个十**岁的女孩子。
客厅里,原本骤然变量的灯光慢慢的变成了正常颜色,客厅的西北方向,越来越亮,好心出现了一扇门,那影子,朝着门走去,最后彻底的消失。
郎攸宁的爸爸被捆在椅子上,此时,他头耷拉着,那样子,也是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外面的医生跑了进来,把人抬到了床上。
长卿扶着墙站了起来,就是几步路,长卿却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巨疼缓解。
郎攸宁以为长卿已经走了,等他出来,就看到长卿仰面躺在沙发上,他下意识的把手伸到了她的鼻子边。
看长卿突然睁开眼,他尴尬的把手缩了回去。
“你不是会用镇魂吗?”
“这不是已经帮你把事情解决了吗?”
长卿挣扎着坐了起来。
“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知道你就能放过我了吗?”
长卿冷笑了一声。
“郎老板,别惺惺作态了,你今天即便是知道这样做会要了我的命,你依旧会坚持的。因为在你们这群人眼里,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别人吗?”
长卿扶着沙发站了起来。
“事情我已经帮你解决了,给个市场价吧!”
“你想要多少钱?”
“五十万!”
“好!”
长卿扭头走了出去,郎攸宁看着另一个卧室门被推开,司九皋站在那儿,脸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