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之后，再节目录完长卿主动提出了送老太太回去。老太太本来想拒绝，但是，看橙子难得有几分高兴，就接受了长卿的帮助。
这是革命时期盖的小别墅，现在已经成了文物保护单位。虽然已经过了几十年，但是，站在这儿，当年的盛景还是能够想象得到。
小别墅前立着禁止通行的牌子，长卿把车听到了公共停车场，等她走回来的时候，看到祖孙两依旧在门口等她。
“很漂亮的房子！”
长卿赞叹了一声。
“进来坐吧！”
老太太推开了花栏木头门，往里面让长卿。
院子里，靠着东墙是一丛有手腕粗细的竹子，在桌子的旁边，有一座假山，假山上不知道从哪儿接了水过来，水从假山上流下，流到了脚底下的池子里。
长卿这才看到，东边的院子里到处都是弯弯曲曲的水道，水道里红色的，红白相间的，黑色的金鱼游来游去，好不自在。
等他们走到门口，里面四十来岁的女佣推开了门，叫了一声老太太，然后朝后面的长卿点了点头。
有人泡了茶上来，橙子被她带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长卿和老太太。
长卿此行本来是有目的的，但是，看到老太太以及被打理的一丝不苟的房子，她又觉得自己此行好像是多此一举。
正当她端着茶杯发呆的时候，老太太却开口了。
“顾小姐！”
“叫我长卿就好了！”
“长卿！好名字！”
老太太点了点头。她前面放着的是一杯白开水，干枯的手搭在茶杯上，好像在试水的温度。
“谢谢长卿对我孙儿的照顾！”
“没事！那是我应该做的。”
“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你是第一个关心他的人。”
长卿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毕竟，无论她说什么，都难免引起老人家的伤心事。
她快速的喝了两口茶，就打算起身告别，
“你有事要忙吗？”
老太太看长卿起身告别，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
长卿违心的回答。
“那好吧！谢谢你送我们回来！”
长卿到了门口，老太太突然出声。
“你能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吗？”
长卿看她有话想说，就停住了脚步。
“坐下说吧！”
老太太指了指长卿的位子。
“您有什么事吗？”
“你和橙子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你有没有觉得我孙儿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长卿楞了一下，摇了摇头。
楚辰虽然性格内向了点儿，但是，和他一样内向的孩子，也是有的，这并没有什么奇怪。
“他经常会看到一些别人看不到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说不上来！你跟我来！”
老太太带着长卿往二楼走，打开最东面的房间，蓝色的满天星星的装修风格，再加上各种小男孩的玩具，一看就是小男孩的卧室。
“你看看这个？”
长卿打开一个素描本，里面的人虽然有点儿抽象，但是，不难看出，这都是一个人的脸。
“这有什么？”
长卿从前翻到后。画中都是一个女人，但是因为小孩子的画技有限，所以，画出来的人都有点儿奇奇怪怪的。
“这是我儿媳妇儿！”
“他在画他妈妈？”
“嗯！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妈妈？”
“小孩子可能会根据照片来画的。”
“他也没见过照片。他妈妈去世之后，我就把关于他妈妈的所有的照片都烧掉了。”
想到，橙子的母亲是因为出轨被自己的儿子所杀，老太太把她存在的痕迹销毁掉，也算正常。
“有没有可能有漏下的？”
“没有！”
“那他是照着谁画的？”
“我问过他，他说这个女人晚上经常到他房间来，所以，他就画了。”
长卿看了看周围。
“会不会是长得相似的女佣？”
“不是！家里只有郑嫂和我们祖孙两。”
长卿挠了挠头，有点儿想不明白。
“或许小孩子和母亲之间真的有这种超感的联系，虽然这听着有点儿诡异。”
老太太坐在窗子边，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你一个小姑娘都能看得开，我活这么大的年龄了，自然也是能看得开。只是，有些事情你还不知道，我除了橙子的爸爸还有一个儿子。”
“这和橙子有什么关系吗？”
“他小的时候也和橙子一样，经常画一个女人。那个时候，我们忙于工作，所以，对他这种奇怪的行为，也不管。后来，长大了一点儿，他就告诉我，一个女人经常去他卧室。我当时并没有把这件事当回事。”
“后来，到初中的时候，他死活要去学校住，我以为是男孩子的叛逆期到了，也就没有怎么管。但是，有一年暑假，他突然画了很多那个女人的画像，并且，在房间里自杀。”
“啊！”
“幸亏当时的佣人发现的早，虽然命算是救下来了，但是，从那以后他就彻底的消失了。我们找了二十多年，身不见人，死不见尸。”
长卿吸了一口气。
“所以，当我看到橙子画那些画的时候，我马上就意识到出问题了。于是，我就把他送去学校，好歹，这样他就看不到那个女人了。”
“橙子画的是橙子的妈妈，而您儿子画的也是橙子的妈妈吗？”
“我儿子只画一个女人的身影，从来都没有画到那个女人的脸。但是，从他们留下的画上的衣服来看，应该是一个人。”
“也就是说，您儿子看到的也是您儿媳妇儿？”
“有这个可能！而且，你可能不知道而我儿媳妇儿是怎么死的？”
“难道不是你儿子杀的？”
长卿记得刘子轩给自己讲过那个新闻。
“你是新闻上的报道！我儿子告诉我，他回来的时候，丽娟就死了。他身上之所以会沾上血，是因为他去抱了丽娟。但是，他的话，警察并不相信。”
“那您儿媳妇儿到底怎么死的？”
“被人割破喉咙的。媒体报道，我儿媳妇儿出轨，我儿子才杀了她泄愤。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丽娟的性格温和，和我儿子结婚两个月就有了橙子，在这期间，我们一直住在一起，她有没有出轨，我最清楚了。”
“可是，警察怎么会判断她出过轨？”
“因为有人看到丽娟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说过话。”
“那个人是谁？找到了吗？”
“没有！”
“那看到的那个人呢？”
“是我们家的邻居，他也不可能胡说，所以，我知道丽娟不可能出轨，但是，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我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