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庇护了黄家冯家两对母子,却不会去庇护白胜。方百花等一众明教教徒不再为难黄鲲鹏和冯景儒,王进却不会放过白胜和梁红玉。
在听到吕洞宾判断这个蒙面男子竟然是白胜时,王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震惊不已。
他震惊的原因有三条,首先这个白胜的模样像极了之前那个钦差头陀狄烈,如果狄烈就是白胜,只需把圣旨往外一拿,他就只能跪地接旨;
其次是白胜不该率领第五路大军远征甘凉二州么?怎么会跑到延州城与梁红玉形影不离?这可是临阵脱逃的大罪!童大帅不追究他么?
由于讯息的障碍,他并不知道白胜在西夏国土上的作为和事迹。
当初萧凤假冒李若兰带着扈三娘乔装的白胜误导西夏三十万大军来攻延州,在大军来到延州城下的同时这“一男一女”就同时失踪了,所以“利用投降的白胜赚开延州城门”的计划只停留在假李若兰给西夏君臣画出的大饼之中,延州的军民当然不曾知晓白胜投敌之事。
第三,他发现白胜的内功很诡异,随手一握就能将纸卷燃成灰烬,这份内力修为绝非寻常武林一流高手所能做到,如果不是手中暗藏火折子等引火之物,这事儿就很难解释了,一个二十度岁的年轻人哪来这么高的内力?
但不管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白胜,也不管童贯是否追究,更不管这人的武功有多高,他都要把这个男人和梁红玉一并抓回到延州城交给种师道处理,这是他的使命和天职。
所以在黄鲲鹏刚一宣布已经推出了迷阵的路径之时,他把目光看向了外甥孙慕容乾,意思是该你出手了。
发现舅老爷的眼光看向自己,慕容乾就很尴尬,之前的豪言壮语只能食言而肥了,不说自己根本没有挑战白胜的勇气,只说方百花刚刚表明过白胜与方家的关系,不论这关系是什么,都不是他慕容乾能够破坏的。
这一对爷孙在这里大眼瞪小眼,白胜却主动开口了,他首先找的是慕容乾:“真没看出来,你小小年纪就一肚子坏水,刚才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想让吕洞宾杀我是吧?”
慕容乾被揭穿了用意,顿时脸上一阵发烧,只能强辩:“白大哥你误会了,我只是出于对仙长的敬慕才那么说的,我和你无冤无仇,又有什么理由想要杀你?”
白胜冷冷地看了慕容乾许久,终于放弃了惩治的想法,因为纵使李碧云没有说出她与慕容乾之间的关系,他也能感觉到她和慕容乾的关系非同寻常。
若是只图一时快意,杀了或者废了慕容乾,他日面对李碧云的时候就不好看了。
所以他最终只留下了一句警告:“人心不同,你喜欢玩心眼算计人是你的事,我不想管。但是我必须提醒你一句,若是你再想针对我做些什么,就提前给你自己准备一口棺材罢。”
慕容乾听得心惊胆战,两腿有些发软,连声说道:“怎么会呢?兄弟我怎会算计白大哥你。”
王进见状就叹了口气,心说他慕容一家原是擅长搬弄是非、阴谋诡计,终究难登大雅之堂。看来抓人这事儿还得自己亲自出马。
正要开口表明态度时,白胜却已经不再理睬服软的慕容乾,把目光看向他这边,说道:“王进是吧,我只奇怪一个问题,很想问问你。”
王进道:“什么问题?跟我回延州城再说也不迟。”
白胜摇头道:“你别做梦了,你抓不走我们的,我想说的是,我并不想杀死你和你手下这些大宋的骑兵,所以才要问你一个问题。”
王进哈哈一笑,道:“白先锋好大的口气,莫非只因官家钦点你一个武状元,你就觉得你是大宋军中第一高手了不成?”
白胜淡淡道:“大宋军中第一高手?这名头很荣耀么?我不觉得,你还是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吧,据我所知,你是被高俅迫害才逃到西军的,是也不是?”
王进没想到白胜问的竟然是这件事,不堪回首的往事顿时浮现心中,说道:“是又怎样?”
白胜一指梁红玉道:“这梁红玉的一家也是被高俅陷害的,我就奇怪了,既然你们都是被高俅陷害的,梁红玉身为一介女子尚且不忘报仇之志,而你身为一名武林高手,怎么就能忍气吞声?”
王进被戳中伤疤,顿时老脸通红,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白胜却还没有说完,又道:“你自己忍气吞声甘愿当一个窝囊废也就罢了,为何还要阻止梁红玉回汴京找高俅报仇?难道你把高俅当你亲爹一样供着,害怕他被人杀了么?”
这话重得不能再重,王进顿时老羞成怒,大声道:“我只是身为大宋军官,不能谋杀上司而已,哪有你说的这般不堪?”
白胜冷笑了两声,说道:“不能谋杀上司?在我看来你就是一个缩头乌龟,可是你自己甘当缩头乌龟也就罢了,但是你还要要阻止我这红玉妹子去报杀父之仇,你说我会不会奇怪?”
王进辩无可辩,就只能强词夺理:“我只是执行种相公的军令,她想报仇,尽可以回到延州城之后再说。”
白胜点头道:“这么说来,似乎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也罢,那咱们就谁的拳头大谁说话,只要你能在我面前走出三招,我和红玉都跟你回延州城。”
这话一出,全场人等尽数惊呆,这白胜是不是在说胡话?这也太狂妄了!
王进是什么人?八十万禁军教头,种师道帐下第一高手,能在王进手下保持不败亦非易事,可你居然说他在你手下走不出三招?
王进气得脸都紫了,心说我若是全力施为,使出绝招的话,只怕三招就把你打死了,你居然敢说我在你面前走不出三招?喝道:“见过狂的,没见过你这么狂的,好!老夫就看看如何在你手下走不出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