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得她开口说话,他好像很开心,短短一个“嗯”字,竟饱含了耐心和柔情,那种感觉说不出来,却让她想起生病时的小朋友抱着妈妈的脖子撒娇地叫“妈妈”的时候,妈妈也是搂着她,这样“嗯”了一声,那样的画面沈爱玲铭记于心。。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ШЩЩ.⑦⑨XS.сОМ。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要知道,躲在角落里偷看的沈爱玲,彼时是多么羡慕……
以至于对锦意,她一直是守在身边不愿意离开一步,只是这几天会例外。
无端的,眼眶又湿润了。
并不是为他这样的温柔,而是,她‘艳’羡多年的情景为什么会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这样的她和他之间?
她想起了两个字:孽缘。
要说什么的,也忘记了……
周遭一度静了下来,连他那边也是异常安静的,静得她几乎能听到他呼吸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畔,夜夜枕在她身侧时,一呼一吸间,将热气喷在她耳际一般。
“爱玲,我刚刚到酒店,马上要去开会了,晚上再给你打电话。”他低柔的磁‘性’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她没有回答,闭上眼睛,似是疲倦,疲倦的心没有力气再随着他温柔的风翻舞。
好在,温柔也好,残忍也好,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唇’角挂起微微的笑,她渐渐睡着,发热的病人总是很嗜睡的,不是吗?
只是,也睡得不够沉,稍稍有点响动就醒了。
醒来时,医生已经走了,针也拔掉了,惊动她的是保姆,正在给她盖被子,原来,她还真有蹬被子的习惯。
“阿姨,谢谢你。”她缩在温暖的被子里,头有些昏沉。
保姆笑了笑,“不用客气,还好豆先生‘交’代我每隔二十分钟来看你一次,我还道豆先生夸张呢,他说光昨夜就给你盖了**次次被子,果然是个淘气的姑娘!”
昨夜?他不是和她分房睡的吗?
‘迷’‘迷’糊糊的,这个念头只转了一转,又睡着了。
生病的滋味和她想象的一样难受,尤其发热,浑身无力,昏沉嗜睡不说,还老睡不踏实,不断地在做梦,而且全都是些噩梦,许多可怕的片段凑在一起,荒诞而恐惧。
她梦见涨洪水了,水‘浪’滔天的,卷走了妈妈,她在水中抱着一块浮木,浮浮沉沉,大声哭喊着“妈妈,妈妈”,可是暴雨磅礴中,妈妈再也不会回应她,而事实上,梦里的妈妈是什么样子她都没有看清楚。
她想起了大哥,他不是来抗洪的吗?他会救她吗?风雨的咆哮中便多了她呼喊大哥的声音,大哥在哪里呢?思维开始‘混’‘乱’了,对,向元鹰十八岁的时候就去了国外留学,他走的时候,她记得自己背着书包追着机场大巴跑了好久好久,可是汽车那么快,无论她怎么奔跑都追不上了,大哥也不要她了……
没有人会来救她……
她停止了哭喊,抱着浮木顺水而漂,却听见有人在叫她,“爱玲!爱玲!”
一双手臂托起了她,是谁?声音那么熟悉?
她转过头一看,是豆骏……
为什么是他?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爱玲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他如是对她说。
“不要!我不要你陪!”她松开了父母,返身捶打着豆骏,即便是在梦里,她也记得他的伤害,疼痛那么清晰……
离开了浮木,她的身体便往下沉去,窒息、冰冷,难受得快要死去,身边还有人在大喊,“爱玲!不要放开我的手!不要……”
依稀,有谁的手在她身体上推着,她惊醒过来……
没有洪水、没有妈妈、没有豆骏……
有的只是保姆在推着她,“夫人,你整个头都‘蒙’在被子里,做恶梦了!”说着又‘摸’了‘摸’她的头,惊喜地道,“好了好了,出了这许多的汗,烧退了,赶紧起来洗个澡,感冒就好了!”
原来如此!
难怪会窒息!难怪全身会发冷!
她觉得身上果然轻松了不少,依言起来洗了个澡,本想放水泡浴缸的,想起豆骏昨晚闯进来时凶神恶煞的样子,改变了主意,在‘花’洒下冲了一阵了事。
保姆已经做好了饭,全是清淡的病人餐,她一看就没有胃口,吃了两口放下筷子,从冰箱里找到一瓶辣酱,打算拌着吃,结果被保姆看见了,连忙夺下来,“夫人,你还没好全,不能吃这些个辛辣的!”
“可是,那样的菜吃不下啊!”她抱怨,生病了胃口本来就不好,还要吃那样的东西……
“这个是豆先生吩咐过的,一定不能让你馋嘴。”保姆毫不怜悯她可怜的胃口,拿着豆骏给的‘鸡’‘毛’当令箭。
沈爱玲无语,不过也算是习惯了,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公司,别人都更听豆骏的话,如果她的意见和豆骏的相左,人家就压根不把她的意见当一回事。
无奈之际,只得粗粗吃了点东西,寻思待会儿把顾小淼约出来去外面大快朵颐一顿。
正想着,医生的电话来了,告诉她,医院突然临时有个大手术,非他上台不可,而她下午还要注‘射’一针,如果可能的话,请她自己去医院注‘射’。
她本来就觉得自己一个小感冒而劳动本市排名第一医院的第一刀上‘门’出诊实在小题大做到了荒谬的地步,现在医生这么说,她焉有说不好之理?连连答应了,请医生放心。
医生自是不放心的,特别又加了一句,“爱玲,如果你想要借此机会躲过一针是不可能的,我会去注‘射’室过问,我可不想你家豆先生回来拿我是问。”
“知道了!”难道豆骏人走了,这三个字就不能从她的生活里消失几天?
她不打算逃过这一针,因为就算医生肯放过她,保姆也不肯放过她,下午恁是陪着她一起去了医院。
在经过小区物管的时候,保安捧了一大束郁金香出来给她,“豆太太,这是有人送给您的‘花’,我们帮您签收了。”
‘花’?这个昊阳!玩真的?!
“谢谢。”她接过来,扔在车里。
保安又笑着道,“好漂亮的‘花’,昨天也送了一束来,我们‘交’给您先生了,您看到了吗?”
“……”看到了才怪!家里半片郁金香的‘花’瓣也没有!不知是不是豆骏给扔垃圾箱了……然不可明说,只能笑道,“看到了,谢谢!”
她把卡片拿出来,今天写的是:一天一束郁金香,一天一点爱恋。落款也堂而皇之地落着他昊阳的大名……
不知道豆骏看见这‘花’这卡做何感想……
他这人,反正也捉‘摸’不透!好在,以后可以不用再琢磨了!她总是这样对自己说,开车往医院驶去。
星期一的早晨,感觉感冒已经好了很多,向元鹰一大早就打电话来,和保姆啰啰嗦嗦不知说了一大堆什么。
她心里想的却是蒋行知今天会把离婚起诉状‘交’到法院去,她得赶早把所需证件送到沈家去。
收拾好以后,她立刻开车去了顾小淼住处,然而,今天的别墅却和往常不太一样,刚进院‘门’,便听见顾小淼的哭声,还大声唤着:“伯母,你怎么样了?伯母……”
她赶紧进了家‘门’,只见顾小淼将身旁的锦意固定住,而她自己却是握着电话紧张的一直哭。。
她大惊,“怎么了?小淼,电话那边是谁?”
顾小淼一见是她,像见了救星一样,哭道,“爱玲,怎么办?A城打电话来,说元鹰……”只说了半句话,却再也说不下去。
“大哥怎么了?”她心中一悬,想起豆骏曾经说的话……
“说元鹰在开会的路途中的时候失踪……将军一听就发病了……爱玲,告诉我,只是失踪而已,元鹰没事的……一定没事的,对不对?”顾小淼泣不成声,那绝望的模样令人看了揪心。
她心中亦是一阵绞痛,现在这种时候,失踪其实就等同于……
却是将眼泪忍下,此时不是悲伤的时候,她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找人,一边安慰顾小淼,“嫂子,你难道还不相信大哥吗?不会有事的,我们先打急救电话。”
沈爱玲给她抚着背,只能用言语来安慰着她,心中对向元鹰的事亦是焦虑万分。
“爱玲,爱玲,你说我该怎么办?现在局势这样,元鹰又……”她哭得穿不过气来,“爱玲,如果元鹰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也不活了……”
一番话说得沈爱玲也掉下泪来,大哥于她,是最亲的人之一,若如顾小淼所说,真有个三长两短,她又情何以堪?
更何况,她心里隐隐还有份内疚,将这一切的责任归结到自己突然暴漏了身份这件事上,虽然她没有唯心的世界观,但是一旦发生这样的事,她还是会忍不住会这样联想,如果自己没有冲动,如果豆骏永远不知道自己还活着,会不会大哥也不会被豆骏针锋相对?
现在的向氏本就已经四面楚歌,这下更是兵荒马‘乱’。
*
顾小淼第一时间选择回A市,现在的向家需要她在,而她已经消失了一年,也该回去扛起这些了。
向志平在里面抢救的时候,沈慧一直在和顾小淼哭诉,话题不外乎是向元鹰和向志平,尤其说得多的是向元鹰,说他小时候的聪明,顽皮,可无论把向元鹰说成怎样,都掩饰不住作为母亲的骄傲……和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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