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对蝴蝶诸般侮辱,还嫌弃她脏。现在倒好,一家人倒像是把她当成个宝供着,还连传家宝也给了她。这家人,为了利益可以做到这样的地步,蝴蝶以后的日子真的会好过吗?
温暖很是为蝴蝶担忧,小七也是心事重重。但这毕竟是蝴蝶自己的生活,要尊重她自己的意愿不是吗?况且就真的让孩子出生就没有爸爸吗?单亲妈妈养大的孩子,总是很容易受气的,更何况蝴蝶这样的弱女子。
温暖和小七分别将准备的礼物送给蝴蝶,除了祝福的话,她们想不出应该再说什么。毕竟已经做了选择了,就不要再在究竟该如何选这个问题上面纠结了。
仪式结束,温暖便和小七她们分手了。新婚蜜月回来,呃,虽然他们的蜜月只有两天,不过既然回来了就应当去看望长辈了。
温暖返回别墅,重新换了件衣服,认认真真打扮了一番。
粉色的长裙外搭白色小西装外套,这样去看望长辈应该不至于失礼。
礼物她在海岛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其实之前家里也有帮她准备见长辈的礼物,不过,她觉得自己这次带回来的或者更有诚意。
毕竟作为阎家这样的大家族,他们是什么不不缺的,所以,昂贵的东西对他们而言并没有什么意义,你花了多少心思,或者才更重要的。
阎爸阎妈都是大忙人,各自有自己的事业领域,今天恰好他们都不在国内。事实上,也是他们没有预料到温暖他们这么早回来,原本阎谨给他们报备的时间是一周之后。
温暖到阎宅的时候,是阎奶奶亲自出来接她的。
阎奶奶今年刚好七十,却是打扮得宜,风采照人。
温暖记忆中,这些年阎家上下对她都很好,可唯独这个阎奶奶对她比较疏离客气。今天她这么隆重出来接她,让她有些惊讶。
温暖赶紧过去扶着老太太,“哎哟,奶奶您怎么也出来了,这样我多不好意思。哪有长辈迎接晚辈的呀?”
老太太眼中的锐利一闪而过。这个孙媳妇,她也是看着长大的,人是很可人疼,可是做孙媳妇,就不合她意了。只可惜,丈夫始终是看重朋友间的情谊,轻易就允诺了婚事。否则的话,即使关系阎家利益,也不一定非要和温家联姻。
温暖这个丫头,单纯、善良、义气,可是这些东西,在大家族里就等同于无能。这样的孙媳妇不仅不能成为孙子的助力,反而会是他前路上的绊脚石,拖累。
老太太姓邝,是新加坡钟鸣鼎食的勋贵世家之女。当初老爷子在新加坡遇袭,二十岁不到的她当机立断说服父亲,集阖家之力全力保他回国。再之后,她便成了阎家的当家太太。这一路走到今天,经历了不知道多少风雨。因此也就比旁人更知道,在阎家这样一个大家族,嫡系子孙的媳妇是多么的不容易,当家媳妇就更是难上加难。没有点心机手段,没有点心狠手辣,那是根本不行的。甚至可以说,连自保都成问题。而老太太眼里能坐得住当家人位置的不是长孙阎诚,而是小孙子阎谨。
“听说你前几天受了惊吓?”老太太笑容慈爱,让人看不出半点端倪。
温暖愣了一下,“也没怎么惊吓,都没事了。让您操心了。”
老太太抬手,身边的人立即上前扶着她上了电动游览车。又替她拉好遮阳工具。
温暖将手中东西递给随行的管事,跟在后面也上了车,坐在老太太右侧。
游览车缓缓朝园子里开去,一路清风拂面,绿叶红花,让人身心都不自觉放松。
阎宅很大,是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大庄园。经历多次翻修,如今的阎宅自然是与从前不同。但是那份文化的底蕴,历史的厚重却依旧浓厚。
老太太身姿笔直望着前方,目不斜视,“倘若媒体问到婚礼那天的事情,你准备怎么应答?”
“就说身体不舒服,耽搁了。”温暖恭谨的回答。
“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一旦被捅出来,你准备如何应对?”老太太声音柔和,问题却是尖锐。
见温暖不做声,老太太继续道,“倘若人问你是什么人绑架你,有什么图谋?你又有什么损失?你怎么回答?”
问题一个接一个,问得温暖毫无招架之力。
老太太不禁心中叹息。这样的事情都不能应付自如,以后更大的风浪要如何应对?
她对着温暖慈爱的笑了笑,“奶奶我也就是随便和你那么聊聊,别吓着了。遇上不会说的,就什么也别说就好。”
说完抬手拍了拍温暖的手背,继续目不斜视看着前方,浑身自有一股端庄大方的气质流露。温暖不自觉也跟着挺了挺背脊。
游览车在园子中行了大约十分钟,来到了一组高低错落的建筑物前。车停在其中最气派豪华的一栋三层别墅门前,立即有统一着装的佣人过来接她们下车。
老夫人下车,众人齐齐向她鞠躬问好,又向温暖问好。
老夫人直接将温暖带向了屋后的花园。老爷子正在那里喝茶打拳。
阎老爷子今天七十有六,是温爷爷温雄的八拜之交。两人年轻时曾有过无数次共患难的时刻。这也是两家一直走的很近的原因。
看见温暖来了,老爷子很是高兴,命人拿了毛巾来他擦汗,准备结束今天的运动。
他现在不能太过早起,因为心脏不是太好。所以他都是在中午前在园子里练两套太极,活动活动筋骨。
“暖丫头来啦。”阎老爷子哈哈大笑着走了过来,在藤椅上坐下,“快快,过来坐下,别站着。”
三人围坐在藤编的桌子旁,佣人立即给她们送上吃食。老爷子和老太太都喝铁观音,温暖不怎么喝茶,便要了果汁。
三个人坐在花架下,边吃边聊天。
温暖让人拿了她带的礼物过来。
“这是我和阿谨在海岛替爷爷奶奶挑的。不知道你们喜不喜欢。”
温暖拿出两个盒子,分别打开递到二人面前。
老爷子拿出一看,是鞋子。舒适的休闲鞋款式,鞋面是澳大利亚当地的土著油画。鞋码她是问阎要的,画的内容也是亲自挑好了让人现场画的。经营鞋店的是澳大利亚有名的土著油画家,他一日在家突发奇想,觉得让这特殊的油画艺术走到世界的各个角落十个不错的主意,便开了这鞋店。
老太太笑着拿起来端详了一下,礼貌性的夸奖了几句便放下了。
老爷子喜笑颜开,立即让人拿了来给他试试。
“嗯,不错,大小正好,鞋底很舒服,鞋子也很轻,”他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怎么样,帅气吗?”眉毛一挑,冲着众人一阵得瑟。
温暖起身挽住他的手臂,“爷爷最帅气了!”
老爷子做回椅子上,鞋子也不脱了,“还是我们暖暖贴心,不像那两个没心没肺的,从来都没有花过心思讨好过我这个做爷爷的。”
佣人过来请他们去吃午饭,老爷子看了看天色,“今天难得热闹,不如摆在这里吃。暖暖说好不好?”
“好呀。”温暖笑着点头,阎爷爷一直就喜欢她,从小阎谨他们弟兄有什么也会给她来一份。
阎老爷子年轻时候是风流惯了的人,为甚至有些离经叛道。对什么食不言寝不语之类的规矩最是厌烦。所以一顿饭,倒是他最多言,不停地逗温暖笑。
温暖一直好奇的是,阎奶奶和阎爷爷明显不是一路人,可是阎奶奶却从来没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过对阎爷爷的一丁点不满。无论他要做什么,她都是接纳和配合。虽然有些事情和她那与生俱来的大家风范实在是不太相称。就比如说现在在饭桌上侃侃而谈的阎爷爷,那眉飞色舞的样子,完全没有她所理解的大家族掌舵人的模样,可是阎奶奶就能做到一直那样面含微笑的地看着他,听他讲那些有的没的。
出嫁前爷爷曾跟她说,阎奶奶是个非常厉害的角色,让她如果学不来就躲着点。今天从进门到现在,她想,她是稍微的体会到了一些。毕竟现在是孙媳妇,不再是来玩耍的客人,所以才能让她看到以前不曾看到的一些东西吧。
吃过午餐,温暖又陪着两位老人聊了会天,待到他们午休便准备离开。
中午的阳光很大,温暖让人将游览车的窗户都关上,开了空调,她是有些怕热的。
快到大门的时候,另一辆游览车与她坐的车擦肩而过。
温暖下意识看了看车上的人,是金安妮?她旁边坐着的女孩,依稀是阎谨在邝家的一个表妹。
她们是什么关系?今天就只有爷爷奶奶在家,她们过来这边又是做什么?拜会爷爷奶奶吗?
温暖心中疑惑,却见金安妮大方的冲她笑了笑,旁边的小表妹倒像是没看见她一样,抬着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下午叶帆打来电话,为昨天的不告而别道歉。温暖刚午睡醒来,还没下床。
“临时接到经纪人的电话,今天早上有个签约仪式,需要我立即回去看合约什么的,我就先走了。暖暖,你们后来还好吧?”
“哦,我们没事,你今天签约顺利吗?”温暖心中有事,问得也有些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