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的黄金蝉蜕,好东西,好东西啊……”
“哎呀呀,这触须,这节肢,根根完好,品相绝佳啊,我还真没见过这么完整的黄金蝉蜕……”
“小兄弟,开个价吧,我要啦。”已经有心急的人对方浩喊起来了。
方浩没参加过这种场面,也不知道第一次该如何叫价,迟疑地看着刘会长。
刘关年见状知道他的心意,微笑着对他点点头,刚要开口替他叫出竞拍的底价,身后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了起来:“底价一百万,每叫一次加十万。”
刘关年和方浩,加上十几个感兴趣的人,脸上俱都变了色。
叫价的人正是刘珊珊,这小妮子刚才被三爷爷说教一顿,心中大为不爽,再加上对方浩在学校论坛上的名声有所不齿,这才横插一嘴,想给这小子找点麻烦。
跟一个被糟老头包了的女生谈恋爱,还竟然被人甩了,还竟然傻痴痴的坐在校门口两天一夜,这种男生该是多没骨气啊?
三爷爷不是说值八十万吗?我给你直接来个一百万起价,加价十万一次,我看你还能不能卖得出去,嘻嘻……
我的小祖宗哎,你这是捣的哪门子乱啊?刘关年差点没气的吹胡子瞪眼,狠狠瞪了刘姗姗一眼,却又无可奈何。
交易会规矩,底价一出,再无降价更改之理,这要是没人叫价,自己只能花八十万买下来,可是这好像有些不对头啊,这会不会让方浩这小伙子以为我想低价买他的蝉蜕,就和珊珊联合起来搅乱拍卖呢?
刘关年江湖经验太丰富了,想的自然也就多了些,他这一辈子明人不做暗事,若是无人应价,自己就用一百万买下来,不能让这小伙子对他有所误解。
至于跟自己的估价多出来的二十万嘛,珊珊你个小妮子,不好意思,三爷爷不能便宜了你,这二十万就从你的零花钱里面扣。
想到此处,刘关年脸上轻松下来,和珊珊这鬼丫头对视一眼,双方俱都洋洋得意,觉得自己打了胜仗。
一百万的高价顿时让十几个围上来信心满满想把黄金蝉蜕买到手的人闭了嘴,平心而论,刘关年对这蝉蜕的估价还是十分精确的,也就是八十万。
正在冷场尴尬的时候,墙角处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一百万,我买了。”
众人齐齐回头,一个面无表情的瘦小男人正从兜里掏出支票本,写了一张支票往桌子上一扔,就要去拿黄金蝉蜕。
刘关年长出一口气,敢情还真有人出高价来买,也不枉自己给这小伙子一个交代了。
“慢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倨傲年轻人喝道,众人一惊,齐齐转头看他,连那个伸手要去黄金蝉蜕的瘦小男人也停住手看他。
年轻人嗤笑一声道:“你们交易会就是这么拍卖啊?叫完一次价也不等别人反应,伸手就去拿,我看这个药王协会越来越没规矩了。”
药王协会是什么地方?把控大华国珍稀药材交易额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庞大机构,由大华国九大豪门世家排行第一的刘氏家族牵头创办,协会成立百余年来,药材行业谁敢公然对药王协会的公正性和权威性出口不逊?
在场的药材商们脸上全都变了色。
刘关年身为刘家长老会实权人物,是当今刘氏族长的同胞三弟,又是控制南安药材市场说一不二的掌舵人,虽然在药材行一向以性格和善,平易近人闻名,但脾气再好,也不可能容忍有人对药王协会的权威提出指责。
“这位小哥,老朽不才,正是药王协会南安分会的会长刘关年,刚才那位客商的确性子急了一些,但大家伙儿半天无人竞价,他出价后自认为稳操胜券也情有可原,你要想出价竞购也就罢了,为何张口就针对药王协会的规矩提出质疑?你是哪一家药行的代表?你们主事的就这么教你在药王协会出口不逊吗?”
话说到最后,已隐隐透出迫人心弦的威压,刘关年的大半生精力都放在药王协会的建设上,脾气再好也不可能让人随意对协会的威严无礼,他打定主意,若是这个年轻人不开口道歉,就立即赶出去,并查出他是哪家药行的人,事后要对那家药行的老板提出严重警告。
倨傲年轻人根本就没被刘关年的威压吓住,反而面露不屑地冷笑道:“好大的威风啊,你想知道我的来历?”
刘关年见他如此无礼,心中怒火上冲,沉声道:“还请赐教。”
倨傲年轻人哼了一声,缓缓伸手在怀里取出一块绿莹莹的玉牌,啪地一声往桌子上一扔,冷笑道:“认识这个吗?”
刘关年盯着玉牌面色一变,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还是颤抖着手拿起玉牌细细观瞧,脸上惊容越来越深。
“三爷爷,这家伙什么来头?这么臭屁哄哄的?”刘珊珊站在三爷爷背后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见三爷爷盯着玉牌发愣,心里好奇心大起,忍不住趴在刘关年耳边问道。
“闭嘴,退开一旁,休得胡言。”刘关年以从来没有过的严厉语气叱责这个最疼爱的侄孙女道。
刘珊珊长到这么大,做梦也没想到最疼爱自己的三爷爷会用这种严厉的语气叱责自己,当下眼睛一红小嘴一扁,就有想哭的感觉。
方浩虽然觉得有些不大对头,但他哪里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得眼睁睁看着会议室的气氛渐渐冷厉起来。
围观的几十个药商也大为吃惊,大家伙儿看着刘关年手中的玉牌和刘关年越来越慎重的表情,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刘关年小心翼翼问道:“阁下莫非来自碧……”
“够了,”倨傲年轻人毫不客气打断他的话:“知道就好,我这次出来,奉令寻找一只极品黄金蝉蜕回去配药,这只蝉蜕品相不错,应该符合要求,我这就拿走,你有意见吗?”
“没意见,没意见,您取走就是了。”刘关年白发鬓间已隐隐已有汗渍。
倨傲年轻人又是一声冷哼,伸手取过桌上黄金蝉蜕揣进自己怀里,看也不看屋内口瞪目呆的几十个人,就欲扬长而去。
“哎哎哎,刘会长,我可是出价一百万,他一分钱没出,就这么拿走啦?”刚开始出价的瘦小男人有些急了,开口质问道。
倨傲年轻人停下脚步,阴森森地盯着瘦小男人,口中叱道:“你说什么?”
瘦小男人心中一寒,忍不住倒退几步,不敢再吱声。
刘珊珊实在憋不住了,她瞧着满屋子人噤若寒蝉的模样就心里来气,还有自己的三爷爷,至于这么害怕吗?
“站住,说你呢,不给钱就像拿走东西,光天化日的你要打劫啊?”
刘珊珊一呆,这话也是她想要说的,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有人抢先一步开口了,正是那个没出息的家伙,方浩。
方浩满心指望靠着这个黄金蝉蜕挣一笔钱给家里父母享享福呢,哪肯就这么莫名其妙被人拿走了,还特么一分钱没给,这特么上哪儿说理去?当老子好欺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