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回到家,唐婉正在房间里看书。“小姐,三少爷回来了。”菊香看到陆游进来,忙跟唐婉说道。
唐婉便丢下手中的书,出门来迎接。“你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唐婉很是惊喜。
“师父说下午不忙了,让我提前点回来。这是陈小小送给你的。”陆游把手中的小狗递给唐婉。
唐婉接了过去,一看,顿时爱不释手。“好可爱啊,取名字了吗?”
“还没有呢。你想给它取什么名字就取什么名字吧。”陆游道。
“它毛绒绒的好可爱,就叫它‘小毛砣’吧。”唐婉说完,就用手刮了一下“小毛砣”的鼻子,“叫你‘小毛砣’,你知道这是你的名字了吧。”
“这小狗是很聪明的,最懂人性了。如果它喜欢你,可以为你做一切,就算是保护主人而死。你把它放下来吧。”陆游道。
唐婉把“小毛砣”放下,“小毛砣”便摇摇摆摆地走开了。菊香便弄来一个小碗盛了些吃的给“小毛砣”吃。
陆游看到唐婉的眉角有了缺点,便道:“你别动。你的眉角这儿不齐了,你去拿一支眉笔来,我帮你修一下。”
唐婉刚要去拿,菊香抢着道:“还是我去拿吧。”菊香一路小跑,进里屋的房间拿来了眉笔,递给陆游。
陆游接了过来,便示意唐婉坐到自己跟前,开始帮唐婉画眉。
“哟,一个大男人,居然帮一个女人画眉啊!”赵萍没打招呼就闯了进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咯咯地笑开了。
“这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啊。那张敞还是汉朝的才子,即使成了名臣后,也还每天要替他的太太画眉的。我游哥帮我画一下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吧。”唐婉听得赵萍的笑声,满不在乎地辩道。
“你们都是才子才女的,我说不过你们,也不知道什么张敞、李敞的。”赵萍说道。
“哦,是郡主啊,快请坐啊,菊香,给客人上茶。”陆游招呼道。
“不用了,我等下就找你嫂子她们玩牌去,不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你们的闺房之乐吧。”赵萍笑着离开了。
“我得跟父母去请个安。”陆游帮唐婉画好后,想起来道。
“快去吧,省得她老人家又说我们。”唐婉道。她知道赵萍刚走,她那一张嘴啊,藏不住东西,她去找嫂子玩牌,肯定会把刚才看到的当笑话讲,让母亲知道了陆游回家也不先过去请安的,免不了将来要说自己的。
吃过晚饭后,陆游又跟父母聊了一会在药店里学徒的情况。散去之后,便与唐婉回到自己房间。房间里香气袅袅,原来是菊香在香炉中加添了燃香。
唐婉一挥手,菊香就知趣地走开了。陆游提了个灯笼,要往外走。“都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儿啊?”唐婉问道。
“我想上藏书楼找两本医药书下来看看。”陆游答道。
“又不是什么急事,明天再去找吧。今晚就早些上床休息吧。”唐婉边说边把卷起的罗帐已经放了下来,又把头上的饰物一件件全部摘下来,放在梳妆桌上,然后开始解衣裙内裤。陆游会意,弃了灯笼,把房门关上,自己也宽衣解带,钻了进去。小别胜新婚。唐婉佯装羞涩,半推半就地和陆游互相拥抱在一起,一阵激情过后,唐婉枕在陆游的身上倾听自己男人的心跳声。
“我不在家的这些日子里,有什么重大的事发生没有?没有人欺负你吧?”陆游搂着唐婉问道。
唐婉想了一下,除了陆过被自己捉弄了一回与唐氏的手镯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房间里外,陆府倒也一直是风平浪静的,也没什么可说的大事发生。而这二件事,也是自己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便摇了摇头。“没有。哦,那个陆晓辉结婚了,我去喝的喜酒。”
“呵呵。你说到结婚啊,早几天,陈小小与龙雪峰也结婚了。我们去闹洞房,那龙雪峰也是个读过书的人,会对句。他们几个非要吵着我送幅对联给他,结果我就用他们两家的姓、药引、药性出了一幅对:上联:陈皮两片,去痰消肿既解渴;下联:龙骨一根,退烧止痒又生津。横批:进出得宜。你都不知道啊,当时闹洞房的人都笑翻了,也把他们两个弄了个大花脸呢。”陆游得意地向自己的老婆汇报着自己的成果。
“你呀,就爱捉弄人。”唐婉笑着用手在胸前掐了陆游一把,然后又打趣道,“你的这根龙骨不行了啊。”声音是那么的温柔婉转,娓娓动听,充满了妩媚。
陆游笑道,“婉妹错矣,我的这可不叫龙骨,叫朱雀。它啊,不是不行了,它只是暂时累了,得先休息一会儿。我这会儿刚得诗一首,就叫《咏朱雀》,我念给你听:一物从来六寸长,有时柔软有时刚。天生二子随身带,曾与佳人斗几场。”
唐婉一听陆游跟自己斗诗,也不甘示弱,笑道:“你有朱雀得瑟啥啊,我有金沟专降你的朱雀的呢!我也有诗一首:离地三尺一条河,一年四季水长流。不见牛羊来吃草,但见和尚来洗头。”
“呵呵,还是夫人厉害。我甘拜下风。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吧。”陆游一听,也不得不佩服唐婉的才思敏捷,浪得那么的有韵味而不轻浮。
两个人在床上戏语,却不知隔墙有耳,这一切被玉喜听了个真真切切。
第二天。玉喜一早便悄悄地找到陆过。“昨晚,我在墙外听到三少爷跟三奶奶在床上说笑话。三少爷说自己有朱雀,还作了一首诗,结果三少奶奶不服,她说她有金沟能收三少爷的朱雀,也作了一首诗。奴婢不懂他们说的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两首诗对过少爷有什么帮助没有,所以特来禀告。”
“那两首诗你还记得不?”陆过问道。
“还记得个大概。因为那两首诗比较好记。我这就念给少爷听。”玉喜便把陆游跟唐婉在床上调戏的诗背了出来。
“好了,你快回去吧。不要让人知道你上我这儿来过。”陆过听了,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高兴。好你个唐婉,在我们陆府这个书香门第之家,竟然作出如此下流之诗,让陆家的斯文扫地,这可是你自找的!上一回让你侥幸逃脱,我这回非把你弄臭不可。
陆过主意已定,便回到自己房间,跟赵萍说道:“夫人,我们搞臭唐婉的机会来啦。陆游跟唐婉写下如此香艳之诗,以伯母的性格,他们两个一定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需要我跟伯母讲吗?”赵萍问道。
“这种事,没必要由你在前面冲锋,让伯母跟唐婉疑心我们。你只需要在陆晓辉的母亲贾氏面前当笑话讲出来就行了。我想以贾氏的那张嘴,不出半日整个陆府的人都会知道的。消息自然就会传到伯母的耳朵里去的,根本不用我们出面。这一招在兵法三十六计里叫借刀杀人。”陆过得意地道。
“还是我的老公厉害。这借刀杀人的妙计都能想得出来。我这就去见贾氏去。”赵萍说道。
赵萍把自己打扮了一番,便去找贾氏。那贾氏正和一堆婆婆们闲聊着呢,见了赵萍过去,马上起身拜见。“我说今天早上一起来就听到树上的喜鹊在叫,正思忖着今天会有什么好事儿发生,原来是喜鹊知道郡主您这大贵人要来啊。”贾氏也顾不上自己的辈份,拍起赵萍的马屁来,让赵萍听得很是舒服。
“都是自家人,论辈份,你还是我的长辈,就不要这么多礼了。我也是一个人在家闷得慌,出来走动走动的。”赵萍说道。
贾氏看着赵萍挺起的肚子,说道:“郡主,你肚子里的小孩几个月了?什么时候生啊?”
“嗯,有四个多月的了。”赵萍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我听你们刚才都说说笑笑的,都在聊些什么啊,怎么我一进来就都不说了呢?”
“也没什么,就是街头胡家新娶了一门媳妇,结果公公晚上去爬灰,结果被人撞破了,这不?闹得沸沸扬扬的,羞死人了。”一个快嘴的婆子说道。
“是吗?公公爬媳妇的灰,自古以来就有之的啊,这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今儿也有一个笑话,大家想不想听?”赵萍问道。
“当然想听啊。”众人第一次听赵萍有笑话要讲,立刻尖起了耳朵。
赵萍便趁着这个机会,把唐婉与陆游闺房斗诗的事当笑话讲了出来。然后还把陆过对诗的讲解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出来,乐得众人一个个都合不拢嘴。这贾氏听了,更是上心。
“这陆家三少爷跟三少奶奶还真是一对儿。三少爷一回来就给三少奶奶画眉来着,晚上销魂的时候也不忘记斗个诗的。这年青人的日子过得真是快活。”一个老妈子半是羡慕半是感叹道。
“真没想到陆家的三少奶奶竟然如此风流成性,呵呵,怪不得陆家的三少爷被她治得服服帖帖的。”另外一个老妈子笑道。
“这种人啊,就是狐狸精变的。男人不被她迷住才怪呢!”又有一个说道。
唐婉之才,早已惹了好多人不满,这会儿巴不得找个理由看她笑话,于是乎,一传十,十传百,流言再加上添油加醋的翅膀,顿时就把她说成一个下流的、到处招蜂惹蝶之人,果然不出半日就传遍的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