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东方鬼帝蔡郁垒和神荼也来了。
此时的抱犊山,中央鬼域所在之地可算是热闹了。
周乞的脸色大变。
“怎么?这样子是不欢迎我们来呀啊?”蔡郁垒道。
“我虽说是什么中央鬼帝,但我与你们其实是地位平等。你们想来,我也拦不住。”周乞道。
“听这话的意思,是很不情愿我们来啊。”神荼道。
西方鬼赵文和站了起来,走到两位东方鬼帝的跟前:“怎么能不欢迎呢?很是欢迎。”
神荼苦笑了一下:“呵呵,可惜这不是你的地盘,你欢迎没有用啊。”
“你们这是怎么个情况?”药彩左顾右盼的看了一下。
王真人向药彩行了一个礼:“药彩仙子莫要见怪。我等都是慕名而来,实是因为药彩仙子的名声早已各界皆知。不管是出于崇拜,还是因为什么,就是都想来见见真身。”
“我有什么好见的?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不过是药石山之山魂修炼而成了仙,如今也成了地下之鬼。”药彩有些不好意思的抚摸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赵文和上前:“其实我们是想请药彩仙子去嶓冢山观赏一番,也就是我们西方鬼域所在之地。您整日在此听鬼哭,也应该有所放松了。”
药彩不作回答。
王真人继续讲着:“如要去往那阎王十殿,我们五方鬼域都有通道。只是中央鬼域更是便捷,所以有所误解那十大阎王殿是归于中央鬼域所管辖。平日里,我们的使者抓到亡魂,也是送往那十大阎王殿的。”
赵文和补充道:“正是。而且我们那里风景甚好,大时山向西三百二十里的地方,便是嶓冢山。汉水发源之地,向东南流入沔水。”
王真人接着说道:“也是嚣水的发源这地,向北流入汤水。山上生长着很茂密的桃枝和钅句端。山中有很多犀、兕、熊罴。还有白翰鸟和赤鷩。山中生长着一种蓇蓉草,叶子长得像蕙草的叶子,茎根象桔梗,开着黑花,不结实。很好看,但人们吃了这种草会失去生育能力。”
药彩细细的听着他们的讲解,倒是真有了兴趣:“也罢,多日在此,也是有些倦了。我随你们去欣赏一番。”
药彩感兴趣的并不是他们说的什么风景,而是那蓇蓉草,虽说人吃了会失去生育能力,如果用法得当,也是一种药材。
此时,东方鬼帝蔡郁垒和神荼异口同声的说道:“何不也去我们桃止山看看?”
药彩想了一想:“莫急,我先去嶓冢山看看。”
周乞见药彩当真是要走,有些个后悔让她来见这两位西方鬼帝了。
“你当真要随他们去?”周乞道。
“有不妥之处么?”药彩疑惑的看着周乞。
“那倒是没有,只是你一走,谁去给那些罪灵们治疗?”周乞道。
赵文和上前,很恭敬的给周乞行了一个礼:“中央鬼帝莫是真的忘记了,我们东南西北各鬼域也是可以通往十大阎王殿的。那十大阎王殿并非真的是你中央鬼域的特有区域。”
“你……”周乞气得用手指着赵文和,却说不出什么来。
“中央鬼帝,您高高在上,何必和我等计较?”王真人礼貌的行了一个礼。
“药彩仙子是我堂上客,你们好歹得问我同意不同意吧?”周乞道。
“我想,您还是错了。既然是堂上客,您就应该先问问您的堂上客是怎么个想法,而不是我们问您是否同意。”赵文和道。
药彩有些不明白,仅仅就是去哪里做客的事情,就能让几大鬼帝吵起来。
她并不愿意那几大鬼帝因为她而失了和气:“要不你们先商量一下我应该是去是留?”
可她的这句话完全没能消除那几大鬼帝之间的问题,反而成了一根导火线。
周乞听后得意的笑着:“听到了吗?药彩仙子要我们先商量一下她的去留问题,她才能决定是否跟你们走。”
赵文和顿时火了,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彬彬有礼。
只见他头上的鬼火冒得有三丈之高,双手的指甲都瞬间变长了。
王真人更是一下子狂笑起来:“看来还得用武力说话。难道说真的是谁强谁说了算吗?”
药彩这才感觉不对,这像是要打起来的节奏。
她飘到中间:“你们是要打架?”
周乞挥了挥手:“让开,让开。”
赵文和、王真人也同时喊着:“药彩仙子请先在一旁等候,一会儿就好。”
“你们是让我等什么?等你们谁打赢了跟谁走吗?你们把我当什么了?阳间如此,阴间也如此,能让我有片刻的消停吗?”药彩横在中间不动。
东方鬼帝两个站在一边看热闹。
西方鬼帝两位和周乞僵持着。
稽康走了过来,小声的在周乞耳边说了几句,周乞话也没说,只是给药彩行了一个礼就走了。
西方鬼帝看着药彩。
药彩明白是什么意思,笑了笑:“走吧,带路。”
就这样,她跟着西方鬼帝到了嶓冢山,东方鬼帝尾随其后,好像是不放心药彩的安全问题。
西方鬼帝倒也没介意。
果然是一片好风景,绿意盎然。
好的风景,也能让生灵的心情有所改变。
劳累了多日,总算是有了片刻的放松。
药彩仔细的注意着,寻找着那叫蓇蓉草的植物。
终于,让她发现了,兴奋的采摘了好多,放在了自己的小葫芦里。
赵文和感到很奇怪:“你采这个干嘛?”
“这你就不懂了吧,看似毒物的东西,有时候也能做药材。”药彩道。
赵文和挠了挠脑袋,傻笑了几声。
此时,药彩发现不远处有一个树怪,成原形状态,所有的枝叶都干枯的样子,耷拉下来,树的中部有一张嘴,张着,喘着气。
她走了过去,看到树下有一群白翰鸟的雏鸟,惊恐的呆在树下,浑身发抖。
“这是怎么回事?”药彩道。
“救救这些孩子们吧。”树怪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一会儿,一只熊罴跑了过来,凶猛的向白翰鸟扑过去。
树怪拼命的保护着那一群雏鸟,不停的回击着。
没多久,熊罴打累了,跑了,树怪喘着气。
过了一会儿,又来一只熊罴,继续攻击着。
树怪继续抵挡着。
药彩不明所以的看着。
树怪化作人形,浑身流淌着汗水,身子微微的颤抖,用那断断续续的声音讲着:“不管……您是谁,请看在……这一群……雏鸟……幼小的生命上,救救……他们……”
话没说完,树怪便晕倒在地,慢慢的化作原形,慢慢的干枯了枝叶,由绿变黄,由湿变干……
“这是怎么回事?”药彩望着赵文和。
“他已经被累死了。”赵文和道。
“为什么会这样?”药彩道。
“他被车轮战了,力体不支。”赵文和道。
“我是想说,现在是在阳间,他怎么看到我们的?”药彩道。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赵文和答不上来了。
不一会儿,从树怪的身上走出了两个灵魂,一个是树怪的,一个是白翰鸟的。
这时候,药彩终于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白翰鸟是这一群雏鸟的母亲,她死后为了保护孩子,附身到了树怪的身上。
赵文和大怒:“好大的胆子,死后不去阴间报道,居然还上身**,你该当何罪?”
白翰鸟跪下:“西方鬼帝,爱子心切,不得以而为之,还请见谅。”
“你与那熊罴为何结仇?”药彩道。
“只因多年前,熊罴的一子因为贪玩,掉下山涯,我救了他,他因重伤,与我在一起呆了足足五十年。痊愈以后,把我认作他的母亲,我怎么让他回去,他都不回去。”白翰鸟抹了抹泪。
“然后呢?”药彩问。
“后来他父亲找到了我们,叫他回去,他还是不愿意走。他父亲认为是我夺走了他的孩子,要与我动手,他就挡在我了我前面,被他父亲打死了。从那以后,他的父亲就四处追杀我的孩子,说要让我尝尝丧子之痛。我在一次与他的战斗中死去,他还是不愿意放过我的孩子们。还派了他的整个家族来猎杀我的孩子们。”白翰鸟道。
药彩听得有些生气了,难道说善良就应该得到这样的回报吗?
熊罴的孩子明明是他父亲自己打死的,为什么要记在白翰鸟的头上?
有时候做了好事,得来的却是这样的恩将仇报,天理何在啊?
赵文和、王真人都摇了摇头,叹息道:“你莫要伤心,你的孩子我们帮你保护,你就安心的随我们回鬼域吧。”
使者们这个时候也来了。
正当使者们要带走白翰鸟的时候,观音大士来了。
成佛者,是可以见到阴魂的。
观音大士悬浮于半空:“白翰鸟酉桑,你生前救过无数生灵,功德圆满,随我回南海普陀山紫竹林继续修行。”
东方鬼帝和西方鬼帝均向观音大士行了礼。
而观音大士却向药彩行了礼,这让四大鬼帝都很不解。
心想着,这药彩仙子连佛都要向她行礼,当真只是一个小小的仙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