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这里是澳大利亚，海边的一所私人别墅。
别墅里面有一个中年女子正在做室内清洁，看上去她应该就是传说中口碑不错的“菲佣”。
屋子外面有一座泳池，池中的水是那种极蓝的颜色。泳池边上架着一台电视机，它正在播放着华语电视节目。
泳池里有一个女子在独自游泳，像一条“美人鱼”，她一边游泳一边看电视——这是她的个人爱好。同时，她还有一种爱好是：裸泳。
在自己的海滨别墅泳池里，无忧无虑地裸泳，这种生活境界是无数人的梦想。而在向兰看来，这只是她日常生活的一部分。
这时，电视节目中的内容吸引了泳池里的向兰，她兴奋地游到电视机面前停下来，两手扶在岸边，眼睛盯着电视画面——是红彩妹妹在唱歌演出的节目。她唱的是改编得极其优美的经典情歌《小河淌水》，歌声里透着一种神秘的情绪魔力。电视画面显示，现场观众中许多人都被感动得泪流满面。
月亮出来亮汪汪亮汪汪/想起我的阿哥在深山
哥像月亮天上走天上走/哥啊哥啊哥啊
山下小河淌水清悠悠……
向兰也像着了魔一般，流下眼泪来。她在地上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声音哽咽地对电话里说：季先生，你赶快，帮我找到红彩妹妹的一切资料。对，红彩妹妹，我跟你说过的那一个。只给你60分钟，到我这里来。
接着，向兰将头潜在水里又游了几个来回，再上岸，披上浴巾，感觉自己情绪回归正常了，这才穿好内衣，套上睡袍。这时，菲佣行动准确地端来一杯牛奶，她看也不看，举手抬头就将牛奶喝掉了。
然后，她在一台自动应答机上按下了播放键：
——喂喂，兰美人，我们几个姐妹正在瑞士滑雪，就差你一个了哈，等你3天，不来你要后悔的。
——向兰主席您好，我是纽约总部的格朗。您要我帮你买的那种超保真话筒，我已经买到了，为此我替你垫付了1400美元。我可以将这个宝贝话筒快递到你指定的任何地方，再见。
——老板，喂，老板，您不在的话，再联系吧，我是北京办事处的林一建。
听完录音电话，向兰对着镜子简单地化了妆，再在大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来，并随手点燃了一支外形细长的香烟。
没多久，季先生进来了，他边走边说：老板，我照你的吩咐，已经安排北京办事处的有关人员，收集整理红彩妹妹的全部资料。你现在要的话，我可以马上与他们视频。
向兰点了点头。
季先生从自己的文件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脑，立即操作了几下，连通了对方的视频。
季先生：喂，北京办事处吗，我是老季，你们现在报告一下有关红彩妹妹的情况。
视频声音：好的，报告季老板，我们刚才紧急搜索了与红彩妹妹有关的网络资讯，并且联系了国家电视台的有关专业人士，我们目前掌握的基本情况如下：1、红彩妹妹，现年22周岁，本名唐艳艳，当前身份是东方艺术学院乐团主力歌唱演员。2、她幼年时眼睛因病致盲，并被自己父母遗弃，在孤儿院长大，后被东方艺校收留，当时的校长就是我们的董事会主席向兰女士。3、在3个月之前，红彩妹妹的一个异姓姐姐王丽辉，因病去世，死前给红彩妹妹捐献了眼角膜，使红彩妹妹重见光明，此事在国内歌坛成为美谈。4、红彩妹妹参加国家电视台的‘星空之光’唱歌比赛节目，获得了总决赛亚军，但尚未发行个人专辑，亦未听说有专业机构与她签约。另据有关渠道的消息，现在东方艺术学院主要股东王光辉、院长祝建平。学院正在筹备上市，拟在深圳证券交易所创业板或者在香港发行股票，募集资金将主要用于校园建设和开设分校。季老板，我们目前掌握的情况就是这些，报告完毕。
向兰一边听，一边在默默地流眼泪。此时她擦了擦泪水，重新点燃了一支香烟，情绪平缓地对季先生说：你给我办三件事。
季先生点头答应：好的，老板请讲。
向兰：第一，叫北京办事处尽快安排，委托内地的顶级专业机构，为红彩妹妹量身定做包装宣传方案，让她成为演艺界一线明星。第二，安排香港办事处，找最好的证券公司合作，要他们接手东方艺术学院的上市项目。第三，我想最近回国去看看，你替我安排一下。
季先生：明白了，请老板放心，我都会办好的。
向兰脸上露出了微笑。
季先生又说：另外，老板，今天我既然来了，你就抽点时间让我向你汇报汇报基金会的经营情况。
向兰：我说过没必要经常向我汇报，有你这个CEO了，为什么还要总是向我汇报呢？
季先生耸了耸肩膀说：老板啊，都有两个月没向你报告工作了，我心里不踏实呀。再说，我专程从纽约追到悉尼的海边来，你也应该考虑一下我的情绪吧？
向兰突然觉得季先生有点可怜，就说：那好吧，你要说多长时间？
季先生：时间不长，现在开始了。老板，我们的基金会前后运行了10个月，主要投资经营不动产，累计已实现营业收入17亿美元，实现利润2.4亿元美元。目前——
向兰：呃，多少多少？
季先生：收入17亿，利润2.4亿，老板，有问题吗？
向兰：有问题，最近这几个月的业务增长太快了吧？
季先生一脸的苦笑：老板，业务增长快，这应该是我的成绩吧？我这个CEO的责任就是要让基金会赚钱嘛。
向兰：对，对呀，你也没错。这样吧，基金会内部成立一个投资决策委员会，吸收其他股东参与进来，今后你这些经营上的事情就向他们汇报好吧。
季先生：可是，按照决策程序，在委员会决定之后，那还是需要你这个董事会主席签字的呀。
向兰：要不，我们各退一步，投资决策委员会做出决议之后，再给我签字，这样总算可以了吧？
季先生：那——也还算是一种可行的办法。另外，老板，有几个股东共同提议，希望我们基金会增加艺术品方面的投资经营业务，包括字画、古玩、文物藏品等等。你看，你是什么态度？
向兰：我没有态度，你先把投资决策委员会成立起来，交给委员会去研究决定呀。
季先生：我先要向你介绍一些背景情况，供你最终决策时参考。
向兰：这——
季先生坚持说：这是我的职责。
向兰：好吧，你尽量简短些啊。
季先生：我们的客户多是一些在国内有背景的人，他们不敢把钱存在国内银行，都愿意接受我们的投资建议。所以我们的业务随着口碑的传递，就像滚雪球一样快速增长。其中，有些客户还有不少的艺术品想出手、变现。这就是说，是同样的客户群体，并不需要我们开辟新的市场。因此我觉得，这些股东的建议，也是可行的。
向兰：这么说，你也是赞成的？
季先生：是，我个人持赞成意见。
向兰：好吧好吧，那就按你们的意见，先生，工作上的事情就先谈到这里吧，求你了，我还要赶到瑞士去滑雪，要是去晚了，那几个更年期的定会撕了我的。
季先生：嗨，是这样，那我开车送你去机场。
向兰：千万不要，我可不要上你的车。
季先生：我开车的时候闭嘴不说话，不谈工作。
向兰：哼，你信吗？还是我自己开车，你先走吧。
季先生摇头叹息，边走边抱怨：你呀你呀，你这个老板太没有责任心了，我走呐。
向兰急忙转身，背对着他，捂嘴窃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