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眉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之中,金慎思在回头的时候也已经找不到那一抹带有熟悉气息的人影。
他的目光快速的在人群中掠过,最后也只是失望的收回目光。
他缓缓的站了起来,带着不甘心与留恋又找了找,直到耳边响起了催促的声音,他这才随着众人一同离去。
卿罗街是一条胡同,这一条胡同在白日的时候是与寻常的胡同没什么两样的。
金慎思站在胡同入口,入眼的竟是那穿戴整齐,或是三两聚集在一起,或是正洗了衣衫赶集回来的女子。
不算狭窄的街道因为有了她们显得拥挤了不少。
金慎思眼眸一黑。
“世子,”肖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讶异,似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他,“太子已经回府了。”
金慎思看着那从远处走来的人,他轻轻合上眼睑,又在倏忽之间抬眸望着他。
“主子,”肖直被金慎思盯得有些瘆得慌,他赶紧堆上了讨好的笑容,“您有话直说,您这样属下呵呵。”
肖安在一旁站在,抡手就给了他一圈,“人呢”
肖直捂着自己的手臂疼的龇牙咧嘴的,“什么人呢这里就只有我啊。”
“还嘴硬是不是”
说是迟那是快,肖安又给了肖直一拳。
这一次肖安可没有再绕圈子,他直接对着肖直问道,“卓然去了哪里。”
三个人站在胡同口还是会引人注目的,特别有是如此不凡的三个人,自然也让不少女子倾心,
肖直平日跟在金鸿禧的身边,对这些事情本就没有少经历过,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可是,跟着金慎思的肖安那可妥妥的是一枚纯情美少年啊。
这不,刚被人隔空调戏了一句之后就已经红了脸颊。
以至于为何肖安不再和肖直绕圈子了,那可不是因为他担心肖直受惩罚或者不想再给他两拳,然而事实上肖安可是很愿意殴打他几拳头的。
这话说到底也是肖安自己受不了调戏罢了。
“主子你都知道了”
肖直挂在一侧手臂上的手还没放下来,就睁大了眼睛问着。
金慎思凉凉的给了他一个眼神,于是他瞬间就没了气焰。
“他朝那个方向去了。”
肖直手一伸指向了南方。
“主子,那可是出城的方向。”
沿街的小贩的叫卖的声音是络绎不绝,秋眉跟在大娘的身后,穿过一个又一个的人,又经过一个又一个的摊位,终于在一家卖猪肉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陈哥,”
低着头忙碌着的陈哥看都没看一眼大娘就低低哎了一声,一直到他将手中的猪肉递过去的时候才发现来人是谁。
于是,他也呵呵的笑了起来,“您今日怎么亲自过来了”
“哎,”大娘笑呵呵的应着,“这身子骨要是在不起来走动走动,可就真的是要走不动了,再说了,客栈也关了,我也就买肉做做饭菜而已。”
陈哥笑呵呵的听着大娘说着,他面上又露出了担忧的样子,“大哥的病怎么样了”
“那不打紧的。”
大娘也是笑着说着。
秋眉低着头安静的站在一边,她的脑子里面还在想着方才的事情。
那一抹目光她觉得好熟悉,可是等她转过去寻找的时候又明明什么都没有。
“秋眉秋眉,”大娘低低的唤着她的名字,这才将她从飘忽不定的思绪里叫了出来。
“你这是怎么了为何总是心神不定的”
大娘望着她,面上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秋眉在嘴角牵扯出一个笑容,“没事,我就想着等会大娘会坐什么好吃的给我。”
她被秋眉的话逗得笑了起来。
卖肉的陈哥也在一旁跟着笑,“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姑娘,”说着他也同其他人一般露出了可惜的神色,“只是可惜”
“哎,”大娘生生打断了陈哥的话,“有的时候容貌不一定是一件好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是吗”
大娘这话像是说给陈哥听的又像是说给秋眉听得,至于她的目光反倒是始终都落在秋眉的身上。
眸子深处隐隐的带着笑意。
秋眉忍不住轻轻挽住了大娘的手臂。
“是啊是啊,”陈哥也是乐呵呵的,他将肉放到了秋眉手臂上的篮子里,又硬是不肯收钱,大娘最后没办法这才道了谢走了。
人来人往的人群中,不知不觉的又多了一对情同母子的人。
卓然快速的朝着客栈走着,他已经出来了两日,也不知道秋眉在客栈里面好不好。
他虽然与秋眉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始终觉得秋眉知道些什么,关于他的眼睛。
手忍不住的覆上了眼睛。
往南走确实是出城的方向,不仅如此,南边也是这一座城池的贫困之地。
生活在这里的人大都没有什么社会地位,当然了也没什么钱。他们像是这座城市里最卑微的动物一般生存着。
甚至比不上那些富贵人家府中的汗血宝马。
可是,生活在这里的一群人依然生活的很快乐。当然了,其中也不乏有不知足的妄想着在一夜之间暴富的。只是更多的是认清现实,而甘于现在,每日所想也不过是如何能将日子过得再好一些罢了。
而卓然和秋眉暂时住的地方就是在这条街的最深处。
这是一条很深的巷子,在巷子的两边堆满了杂物,多数都是人家不愿意要或者那些个乞丐捡来之后又不知道能放在哪里的东西,最后索性就堆在了这里。
客栈的掌柜是一对中年老夫妻,两人膝下无子,只有这么一间房子。本指望着这房子度日的,却又不想这日子一年难过一年,这里也就越来越荒芜,卓然和秋眉入住的那天正是这间客栈最后一天营业。
两夫妻都是实打实的老实人。
在知道卓然与秋眉是从滴水国逃难至此,又见两人面上皆有残疾,两人不仅没有嫌弃,更是将屋里的饭菜都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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