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七蒙了,她站在绵软的雪中,看着脑袋扎在雪里的犰狳和石化的刘泽生。“该死……”她诅咒着,心中浮起把这两个家伙都丢掉的念头。可若真的丢掉他们,她千里迢迢来到极北岛就毫无意义了。
她一手拽着犰狳的爪子,一手握着泽生的脚踝,就这么拖着他们在雪地中疾驰。
梦七的速度很快,身为出窍期的她,这已经是极限。
然而,在这广漠的极北岛中,梦七的移动速度好比蜗牛赶路。她奔走了很久很久,可是,山头还是那么远。
待到她奔到第二个山头,已经是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她渴了吞两口雪,饿了就抓雪鼠飞虫吃。除了雪鼠飞虫,她似乎没有能力抓别的。在极北岛,她没有沦为食物,已经够幸运了。
“顽妇、顽妇……”梦七口中念念有词,这是她的愿望,只有找到顽妇,泽生才有可能获救,她才有可能离开这鬼地方。她感觉到冷,而饥饿增添了这种感觉,寒冷像魔咒般缠着她,准入她的骨髓里。
梦七不停疾驰,可身体却依旧不停颤抖。照理说,如此大的运动量只会流汗不会感觉到寒冷。这是极北岛。恐怕只有冰灵根的人能正常生存。
她看起来真的很狼狈,衣衫褴褛,神色憔悴,俏丽的发髻早就散乱,像个失了神智的疯子。她抬头看着无尽的白色,心底涌出绝望,极北岛如此广阔,何时才能找到顽妇。
梦七连顽妇的样子都没见过,而唯一熟悉极北岛的犰狳此刻却沉睡不醒。犰狳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短之又短,有时它仅仅半睁开眼,又睡了过去。
梦七曾试图将犰狳拍醒,但它处于不自然昏睡,无论怎么折腾都不醒。
有一次,梦七又饿又累,绝望的情绪到达了顶峰,当愤怒取代绝望时,她一把揪下了犰狳翅膀上的羽毛。她真希望犰狳能够疼得跳起来,然而,它却像死尸般一动不动。愤怒过后,梦七又深深地陷入了绝望中。
饥饿令梦七痛苦,所有负面情绪像炸弹一般蹂躏着她的五脏六腑。
到现在为止,梦七已经将近七天没有吃东西了。普通人肯定连脚都迈不开了,可梦七不是普通人。虽然绝望、痛苦、寒冷如同跗骨之蛆般在她的躯体中乱蹿,可她依旧努力迈开脚步。
如果再遇不到吃的,梦七有可能真的会灵力衰竭而亡。她的内脏需要营养才能够运动,就连仙界的仙人每百年都要吃一些灵果,更何况她这个才刚刚到达出窍期的人。
“顽妇!”梦七站在山上像个神经病似的冲着极北岛的北面大呼。她在发泄,如果情绪没能得到正确调解,在她的身体器官衰竭之前,她的脑袋会率先崩溃。
“顽妇!你给我出来!”这次她叫得更响了,整个山头都因此而颤抖。
梦七的脚底下一软,积满了雪的山头剧烈晃动。
该死,我真是昏了头了。梦七真想拍死自己,她毫无节制地大吼大叫又要引起一场大雪崩。她死死地拽着泽生和犰狳,并望向犰狳,这次犰狳没有动,像一具尸体。
“这次真的死定了。”梦七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