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云缓缓挺直膝盖,连着春水剑慢慢起身,接着将剑一甩,“刘泽生是我朋友。他的事不是闲事,就算是闲事,我也管定了!你若不用春水剑,我倒也不一定会出手,但此剑是杀人的剑,我绝对不能坐视不理。你、太过分!”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仿佛不敢相信唐云的话。唐云的孤僻众所周知,正如许语柔泼辣的个性。
“可恶!”许语柔咬牙切齿,“唐云,你别后悔!”
唐云冷笑道:“谁后悔还不一定!”
许语柔感觉自己要疯了,池城突然多了两个和她作对的人,这样的愤怒和耻辱怎能忍。她虽然对唐云有所忌惮,但是愤怒的她已经失去理智,非要让眼前的人付出代价。她再次举剑,劈砍过去。
这次,许语柔还是没能砍下,因为她的手腕被张听涛握住。
唐云拦她,她生气归生气,却也在意料之中。可许语柔怎么也没想到张听涛会阻拦自己,愤怒之下,狠狠地扇他耳光。
啪……清脆而响亮。
张听涛默默地受了这一掌。
许语柔怒道:“张听涛,你好大的胆子!”
张听涛其实是为了许语柔好,才不让她与唐云对打。唐云的实力别人不知道,他确是清楚得很。唐云那家伙已经有筑基后期的修为,绝非许语柔能够对抗的,而且唐云的那双鬼形手神秘莫测,掌法高明到一定地高度,说不定已经有了二段的水准。
若是被唐云打败,许语柔会非常没面子。他为了护住许语柔的脸面,宁可不要自己的脸面。
为何张听涛要如此为许语柔着想,这说来话长。想当年,张听涛的父亲张报是个独行侠,无帮无派,带着儿子自由自在地闯荡。有一次,他父亲与劫龙帮之人发生口角,打了起来。劫龙帮人多势众,张报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很快就被他们大卸八块。劫龙帮向来不留后患,习惯于斩草除根,立刻瞄上了年纪尚幼的张听涛,要杀了还是孩子的张听涛。
张听涛刚迈开腿想跑,就被他们逮住了。幸好许世辉及时出现,将劫龙帮之人赶跑了。许世辉不但救了张听涛,还帮张报收尸下葬。张听涛就这样和许语柔的父亲许世辉结缘。
许世辉将他带回洪帮。洪帮长老杜清溪见他资质非凡,就将他收到门下,成为他的小弟子。
又因为张听涛和许语柔的年纪相仿,两人也算是青梅竹马的伙伴。只不过,许语柔个性泼辣,非常自我,根本不把张听涛当成朋友,而是将他当成仆人,每每遇到事情她就会说,张听涛上。其实,这样看来张听涛不像她的仆人,不像她的伙伴,倒像是她的宠物。
不过,张听涛敬重她是恩人的女儿,视她极高,每每遇事都替她考虑,根本不会想到自己。
这次也是如此,张听涛平静地说:“请小小姐息怒!刘泽生这样的人怎能劳您动手。还是让我来吧。”
许语柔秀眉微蹙,“你不是说不找他麻烦的吗?这会儿怎么又反悔了。”
张听涛淡淡地说:“我没有反悔,小小姐,请你相信我,我定然替你出这口气。我不会找他麻烦,我只是要挑战他!”
张听涛冷静地将许语柔的剑按下,挡在唐云和她之间,说:“唐云,你让开,我和刘泽生有话说。”
刘泽生从来就不是个怕事的人,听到有人热情的呼唤他,他当然不会龟缩在后头。他看得出来唐云实力非凡,但是,他不会像个废物似的依附唐云,因为他不是废物,只是隐藏了实力的狡诈之徒。
刘泽生以同样冷静的语气说:“唐云,谢谢你,但是张听涛要挑战我,我不能拒绝。”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唐云只能撤到一旁,让这两个人自己解决。唐云知晓刘泽生,知晓张听涛,知晓许语柔,他们实力相当,但是没种术法都有被克制的时候,非要说他们谁厉害,恐怕是许语柔,因为她手中的春水剑实在不容小觑。
而且,许语柔个性火爆,行为激动,从不考虑后果,说不定,一怒之下就把刘泽生捅死了。
然而,张听涛不会。他虽然不好惹,却不是会杀人的主儿,有些分寸。刘泽生和他比试,唐云还是比较放心的,不论输赢,至少不会伤及性命。
张听涛面对刘泽生,异常平静地说:“你吃了小小姐的鸽子,那是事实,你是不对的。我打赌输了,不能替小小姐讨回公道,是我无能。但是,小小姐仁慈,没有再追究鸽子之事。你今日却对小小姐出言不逊,我张听涛绝不能忍。我们之间必须要有个真正的了断。”
“你想怎么了断?”刘泽生懒得纠正他的话。今天分明是许语柔先嘴碎的,若她少说两句,他根本不可能说那么不好听的话。
张听涛下了战书,“明日午时,我们在池城北门碰头。比试内容很简单,不归山有一种鸟叫黄杜鹃,居于不归山的深入,谁以最快的速度抓到黄杜鹃,不论其死活,带到北门,谁早回便是谁赢。你若输了,以后必须以小小姐马首是瞻。我若输了,以后我便听你的。怎么样,敢不敢?”
刘泽生还太年轻哪里容得张听涛这般挑衅,想也没想,立刻回答:“有什么不敢的,明日午时谁不来谁是孬种!”
“哼,”张听涛冷冷地说:“你还真敢说,谁不来谁是孬种。”
许语柔等人走了。刘泽生和唐云泽走了。围观的看客也走了。摆摊的小贩重新从巷子里出来叫卖。池城的人还真是够闲的。
刘泽生问唐云,“你怎么会在这里?”
唐云说道:“家里闷,出来走走。”
刘泽生拍了拍自己的腰包,说道:“该吃晚饭了,夜饭我请你。”
唐云眉头一挑,“你有钱了?”
“有了,还不少,今天运气不错,打到一头熊。”刘泽生洋洋得意地说,并拍拍自己的胸口,信誓旦旦地说什么饭馆随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