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直以来倒在地上的陈诺忽然冲了过来，面目狰狞，手里握着一把枪，咔嗒一声上膛。
两人看着忽然带着枪冲过来的男人，大吃一惊。
望着那对准自己，黑漆漆的枪头，九月的心脏快要炸了，紧紧地闭上眼睛，小脸吓得惨白。就在九月觉得自己熬不过今天的那一刻，一个身影忽然冲了上来！
“陈诺你疯了！这样会出人命的！”
同样错愕的黄灿一个箭步冲上前，拦着陈诺就是一吼。
他只想想来偷点值钱的东西，泄泄气就好，根本就没想闹出人命！身上的刀，也是自己为了方便偷东西而带上的！而陈诺居然隐瞒自己带了枪！
“砰！”
“不要！”
“砰！”
***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稳。
脑海里一个个画面重叠，枪声，尖叫声……鲜红的血不断涌出的画面就这样和诸多画面重叠，形成一个个醒不来的恶梦。伤者倒在怀里的画面太过清晰，清晰得就像是案件重演。
望着躺在病床上，紧紧地闭着眼睛，脸色极其苍白的男人，九月的心里多了几分亏欠。
都怪她。
如果不是她执意要留下来，他们可能就不会遇上陈诺两人，更不会遇上这么多衰事。要是他们离开了，顶多就是财务失窃，根本就不会赌上性命。
一想起那天的画面，她就难受得快窒息。
那天枪声响起，她本以为自己会从此离开这个世界。
可当她睁开眼睛，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疼痛。而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两抹纠缠在一起的身影，是黄灿和商祺。
陈诺连开两枪。
但黄灿却毫发无伤地躺在隔壁病房，由警员看料着。他就站在陈诺正前面，却一枪也没中到。
反倒是冲上去的商祺，连中了两枪。两发子弹就这么刚好地穿过黄灿的大衣，直接射中扑上去阻止两人的他。一枪中了左腹，一枪中了左胸膛。左胸膛那枪，可说是致命。好在黄灿人性未泯，下意识地就抓住歇斯底里准备补枪的陈诺，给了九月报警、叫救护车的机会。
医生说他差点错过黄金救援时间的时候，她差点就昏了过去。
她还记得他倒在地上的样子。
鲜血流了一地，染红了散落的纸张和玻璃碎片，地上一片狼藉。而他的额头冒着冷汗，嘴唇在月光下也显得十分苍白甚至发紫。但他却笑了，没原因地笑了。过不久，就连他原本捂住腹部的手也松开了，手心手背全是血红色的液体。
她一直想问他为何忽然笑了。
但三天了，他还是没醒来。
或许今早来看他的萧梓琪骂得对，她就是个不该存在的存在。
但是现在，她只希望他能醒过来。如果他是为了自己而受伤的，那么她一辈子也无法原谅自己。
她已经害了一个人，不想再害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