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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比将近,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快速的进行起来。
按照惯例,大比都是在轮回峰宗门大殿前面的广场进行。
宽阔的可以跑马的广场中央搭起了十几个台子,别看这些都是木头搭起来的,实际上它们都结实的很,席慕烟曾经偷偷的用那把锋利的匕首去割撑台柱子,结果费了半天劲,却是刚够在上面留个印子。
听搭台的弟子们说,到了比赛的时候,负责安排的长老还会给每个台子布下防护结界,如果不出现两位大佬大打出手的情况,台子是不会出问题的。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席慕烟忍不住就笑了,她想到了师父所说的当年抢徒弟的盛况,不知道这些年来,还有没有出现那样的场景。
想来,那些大佬们应该是很期待这种情况出现才是,宗门之内人才鼎盛,不正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出现几个天才后辈,洗尘宗的将来也就不用担心了。
在擂台四周,搭起了一座半月形的看台,在看台的正中,飘着一面旗子,旗子上面绣着一柄出鞘的利剑,剑身上刻满了花纹,凝神看去,便能感觉到气势扑面而来。
这柄剑有个名字,叫花形。虽然它有个如此可爱的名字,但是它当年,却是凶名远播,是陪伴洗尘宗祖师爷走遍天下的伙伴,光凭这一点,作为洗尘宗的独特标识,也是再合适不过。
只是,这柄杀气纵横的剑,早在一千多年年前,就已经遗失,后来的弟子们,已经无缘得见它的真面目了。
席慕烟也是个喜好兵器的人,这一点是从前世带来的习性。毕竟,她能以女子之身闯出名头,也是靠了兵器之利。
男女之间的身体差异使得女子在格斗方面处于天然的弱势,有一样好兵器,对女子来说非常重要。而前世的她,对冷兵器的狂热丝毫不亚于这个世界的人们。
所以她很喜欢盯着这面旗子看。
因为比赛日期就快到了,其他峰上的弟子们也都会过来瞅瞅,很多人都会奇怪,为什么这个小女孩这么喜欢那面旗,对他们来说,这面气势压人的旗子,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席慕烟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这几日虽然平静,但是她心里的躁动却是越来越厉害,这也是让她每日驻留广场的原因之一,在那旗子的气势之下,她内心的躁动可以得到压制。
不过,自从那日在藏书楼门前走动那一回,她心里的好奇还是像那发芽的种子一般日渐膨胀起来。
这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她不应该有这么强烈的好奇心的。控制自己内心的想法和欲望这件事,对她来说就像呼吸一样自然,这不是什么狗屁的自制力,对于危险中生存的她,控制自己只是一个生存技能。
席慕烟每日从藏书楼前经过,都会停留一段时间。那****闻到的止心草的诱人香气,就好像是不小心做的一个梦一般,了无痕迹。
没有人来访的藏书楼,安静的有些诡异。
它并不是轮回峰专有的,而是开放给所有弟子,当然,一视同仁是不可能的,毕竟身份有别。
席慕烟曾经请教过这个问题,一般来说,普通弟子和各峰的仆人们最高只能进入第五层,内门弟子可以上到第七层,有资格收徒的真人们和真传弟子可以上到第九层,而第十层,只有洗尘宗九峰之主和太上长老能够进去,据说第十层有非常厉害的禁制。
奇怪的地方也在这里。
照理说,藏书楼里是不可能有秘密的,毕竟是人来人往,太容易被发现。
而后面的小花圃,只不过是管理藏书楼的老仆人闲来无事种着药草玩儿,根本没有培育止心草的条件。
席慕烟不由得想到了那日在藏书楼门前看到的那个人,除了长相丑了点,那人并没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却不知为什么,让她印象深刻。
一定有哪里出了问题。
“究竟是哪里不对呢?”
席慕烟蹲在地上,手指无意识的一下一下戳着手里的红眼睛兔子。
这兔子是前几天岑绪给她的,她见着还可爱,就收了下来,没事蹂躏着玩儿。
“有什么不对?”
一个声音突然在席慕烟头顶响起,接着就看到岑绪那白色的衣角。在整个洗尘宗,只有岑绪会喜欢在衣角上绣花纹,还是象征着绝望和死亡的曼珠沙华。
“师兄?”
席慕烟抬起头看了岑绪一眼。
这个人从那天起就喜欢时不时的出现在她面前,有时候是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有时候是送个什么小玩意儿,有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突然出现来吓人。
当然席慕烟的心脏有够坚韧,是不会被吓到的。她只是有些无奈,这个人实力有,心机有,在此地更是地头蛇,她根本避无可避。
“大家都在忙着做最后的准备,师兄却好像无所事事的样子,这难道不奇怪吗?”
席慕烟拎起兔子放到怀里,抓着兔子的耳朵朝岑绪扑棱了两下,在岑绪面前,她唯一的应对就是装傻充愣,有时候装装可爱卖个萌。
“呵,”岑绪轻笑了一声,又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就这么两天了,再努力又能怎样?”
说罢,伸手抚摸了下脸上的面具,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平日里下了苦功,不用准备,也照样能有好成绩的。不过,没经历过真正厮杀的雏儿,再怎么修炼,也终究是差了一截呢。”
听到岑绪的感叹,席慕烟深有同感。
野兽在笼子里呆惯了,不能上阵搏杀,再放了出去,也难逃一死的命运。
在她开始复仇行动之前,曾经听从那个人的建议去某个地下竞技场待了半年,那半年给她的收获,远远高于期望,那种地方除了磨练人的技艺,更磨练人的心性,那种搏杀的凶悍和残忍,已经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席慕烟抿了抿唇,那是她不能忘掉的回忆,可是时间久了,却生出一种厌恶感,她看着身边昂然而立的白衣男子,不知怎么的,竟然有了一种同类的感觉。
是错觉吗?
身为洗尘宗第一人越千家唯一的嫡传弟子,怎么会是她的同类呢?
席慕烟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她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天空,她原来的世界已经很远了,那个人也已经不在了,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凉意涌动,席慕烟眨了眨眼,竟然下雨了?
岑绪突然笑了一声:“你才多大,想这么多做什么?凡事随心,就够了。”
说罢,突然一把抱起了席慕烟,就像是抱小孩子那样,将她塞进了披风里。
“机会难得,今日这么凑巧,带你去见识一下雾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