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上
潘美凤和儿子回到了牧业点，推开家
门，一股又臭又骚的气味直面扑来，
潘美凤和儿子忍不住捂住了口鼻。放
眼环视屋子是到处狼藉，而婆婆躺在
狼藉堆里，样子简直比大街上的乞丐
还惨，潘美凤的心不由地难过。
“奶奶”儿子辛酸地叫着，流着泪奔向
了狼藉堆。
儿子的举止让潘美凤的心一哆嗦，她
这才知道：婆婆跟儿子的情感比想象
的还要深，她在儿子心目中的份量比
想象的还要重。潘美凤不明白自己在
怕什么。
“奶奶，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武志
说着抓住了婆婆的手，嘴唇颤抖着泣
不成声。
婆婆“呜呜”地叫着抽回了自己的那只
手，然后挥摆着示意武志离自己远一
些。
“儿子，奶奶大小便失禁，可能又拉了
。你走开，妈要给她换内衣。你去给妈
点火烧些水，妈要给奶奶擦身子。”潘
美凤温和地对武志说。
在潘美凤的忙碌下，家恢复了往日的
干净，婆婆也从里到外焕然一新。看
到婆婆脸上的笑容，潘美凤觉得自己
的那颗心更加矛盾，那种矛盾煎熬着
她，让她想尽快逃走，离开这个是非
之地。可是武永去哪了？他为什么不
在家？
吃晚饭的时候，羊官回来了，武志迫
不及待地打听父亲的情况。
“叔叔，爸爸每天都是这样仍下奶奶不
管吗？他大约几点能回来？”
“前一段时间，他天天在家，屋子也干
净。这几天他天天去场部，说是想雇
个保姆，可没人愿意干。他每天回来
的也很晚。这几天家臭得没法呆。”那
个羊官说了很多，话里话外全是抱怨。
面对婆婆的窘境，潘美凤提醒自己：你
必须狠心，自私。想到这她招呼儿子道：
“儿子，天晚了，我们该走了。”
“妈，不等爸爸了吗？”武志提出疑议。
“儿子，妈不想见他，见面不如不见。
我们回吧！”潘美凤坚持要走。
“妈，我想留下来陪奶奶几天行吗？”
武志说着眼里又溢出了泪水。
看着儿子的样子，潘美凤心软了，她
可以对任何人狠心，确唯独对儿子做
不到。她无奈地点点头说道：
“好吧！留下来陪爸爸和奶奶俩天，完
后我来接你。”
潘美凤这一等就是一个星期，儿子总
是说再呆几天。
这天早晨羊官打来电话对她说：
“弟妹，武志在烧他的课本书。说以后
再也用不上它们了。”
“什么？怎么回事？你把武永给我叫来。”
潘美凤对着电话焦急地说。
“弟妹，大哥就在你来的那天晚上回
来后，第二天一早就走了，再也没回
来。这孩子不让我跟你说。”羊官在
电话那边提高了嗓门。
“什么？”潘美凤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
耳朵，这一刻她明白了武永的心计，
儿子的做法和选择。电话脱手掉在了
桌子上，她无力地蹲了下来。儿子的
脾气她太清楚了，而武永则和她一样
清楚。
“怎么办？怎么办？怎样才能把儿子拉
回来？怎样才能不让武永利用儿子？
儿子这些日子身心是经过怎样的煎熬，
思想是经过怎样的争斗才做的这个决
定？怎样才能让儿子脱离事情之外。”
潘美凤一遍遍地问自己，她感到了锥
心之痛。这痛来源于儿子所受的苦。
“美凤，去把武志领回来吧，再这样下
去他会搅进这场离婚事件中，武永在
利用儿子阻止离婚。”
潘美凤感觉似乎有一股无形的巨大力
量在往开拽她和刘刚，铺天盖地的恐
惧开始袭上心头，她不自觉地用双手
紧紧的抱住了脑袋。
“爸，武志现在已经搅进来了，都怪我
太傻，没有提防武永和杨金莲的算计。
爸，我好害怕。”
“这个畜牲，我去找他算帐，他还是人
吗？”潘父气得是胡子乱抖。
“爸，没用的。找他什么理也讲不出来
，只会是自讨气生。我去接武志回来。”
潘美凤说着站了起来向外就走。未来
的情况会怎样？她不知道，但是她要尽
力弥补过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