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凤跑到电话机旁，看了看未接来
电显示：有父亲的，有刘刚的还有妹
妹和婆婆的。她首先拨通了刘刚的电
话，接电话的是刘刚。
“刘刚，你还好吗？阿姨好吗？”潘
美凤迫不及待地询问着，她等不了刘
刚先说话，此刻她的心里全是对刘刚
和刘母的牵挂，多等一秒都如同有人
在揪自己的心。
“潘，我和母亲都很好，你好吗？”
刘刚在电话那头嘶哑着声音问。
潘美凤从他那变调的声音里听出了对
自己的牵挂还有某些焦急成份。“他
怎么了”潘美凤隐隐地感觉到一些不
对劲，便又问道：
“刘刚，羊和草垛都保住了吗？”
“潘，你那都保住了吗？”刘刚没有
回答她的话，反而反问道。
刘刚的拒答让潘美凤的心更加地悬了
起来，为了让刘刚不担心自己，她赶
快答道：
“刘刚，我这什么也没损失，都保住
了。你呢？都保住了吗？”
“潘，草垛没保住。”刘刚在那边用
嘶哑的，低沉的声音回答着。
这声音让潘美凤听着心疼，“他的嗓
子让烟呛的吧？这草没了，那他还不
得更加着急上火。”潘美凤猜测着，
她想了想对刘刚说道：
“刘刚，我这的草大约能剩1000捆，
你都拉走吧！应该够你的羊吃了。”
“谁让你答应的？我还没同意呢？”
屋门口传来武永的断喝声。
潘美凤回头看看武永，他正像凶神恶
煞般地看着自己，看他的样子马上就
要过来置自己于死地或让自己魂飞魄
散。潘美凤知道有一场恶战在等着自
己，可她不能对刘刚见死不救。她回
头对刘刚说道：
“刘刚，明天先开四轮车来拉一车草
回去喂羊，我先挂了。”
潘美凤刚放下电话，武永走到她跟前
依旧用手点着她的脑门，俩眼发出狼
一般幽蓝色的光，凶狠狠地说道：
“我不同意，我看他敢拉我的草。”
“你的草？你的脸好大？那是你躲在
场部所谓“治病”，我和父亲在家放
羊省下来的，现在一张口就全成你
的了？刚才放火点隔离带的时候，你
怎么不说出了事情，你去坐牢？现在
凭什么耍横？”潘美凤也变脸了，武
永明显想看刘刚笑话，看刘刚落败。
这是自己所不允许的。
“我就是什么都不干，那些东西也都
是我的，就凭我是这一家之主。”武
永虎视眈眈地瞅着潘美凤，牙齿咬得
“咯吱咯吱”地响。
潘美凤觉得自己眼睛在发花，头在发
晕，她知道自己是被气的。她冷冷地
瞅着武永问：
“都是你的？那我的呢？你是一家之
主，那我是仆人吗？这草大约能剩下
1000捆，我那500捆给刘刚，你那
500捆到底同意不同意卖给刘刚？”
“不同意，不同意。他跟我抢女人，
我恨不得他穷光光。”武永声嘶力竭
地吼着。
“我是你的女人？你什么时候把我当
成了你的女人？你的钱全给了她，给
过我什么？你疼她，呵护她。对我你
有吗？你管过我什么？我感冒发烧你
连拿药给我都不肯，还大言不惭地说
我是你的女人，我呸”潘美凤彻底火
了，她大声地跟武永吵着，一口吐沫
吐到地上。
“别跟我说这些，我就是不卖给刘刚
，你能拿我怎样？”武永咬着牙，一
个字一个字地往出蹦字说。
“不卖给是吧？本来我想等羊吃饱青
再离婚分家，现在看来不用等了，我
明天就往出挑羊，带着我的那1000
多捆草去跟刘刚同富贵共衰败。”潘
美凤看武永不肯救刘刚急了。她在心
里说：“刘刚，困难来了我没能和你
并肩作战，但是现在我要和你共同面
对一切，哪怕是共衰败。”
“你疯了？居然为了他赌上自己的一
切？居然不为自己儿子着想了？”武
永瞪着愤怒和诧异的眼睛看着她，用
手点的潘美凤额头生疼。
潘美凤用脚踢向武永，她大声地喊着：
“就是疯了，我这一生都在想着怎么
为儿子，现在我要自私的为自己，为
刘刚。”
潘美凤真的愤怒到了顶点，面对武永
的戳指，武永的做法。她不想再忍让
了，她不想忍让就没人可以欺负。
武永看着红了双眼的潘美凤坐了下来，
好久说道：
“我帮他，把草卖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