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潘美凤和武永正准备出
车,电话响了,潘美凤抓起电话,话
筒那面传来刘刚试探的声音:“喂?”
听到刘刚的声音,潘美凤好高兴,尽
管只是一个字,可她还是觉得好激动
,那是自己期待的声音,她平复了一
下情绪说道:“刘刚,是我。”
“潘,在忙什么?”话筒那边刘刚的
声音好不快乐,那不快乐是在责怪自
己对他的忽视,是思念的委屈。
“刘刚,我在拉砖”潘美凤平静地回
答着,可心里确像打翻了五味瓶。她
好想跟他说:‘刘刚,我虽然从未给你
打电话,可从未忽视你,你在我心里
的位置无人可取代。’
“为什么不让我帮忙?这样可以快些
,也可以见面,我还能放心。”刘刚
依旧不快地问。
“刘刚,不该帮的别帮,你俩像仇人
,我看着闹心。况且我很好。”潘美
凤劝慰着他,可确不敢把自己的俩次
差点永远见不到他说出来。
“潘,你又去拉砖吗?你那面有个长
坡,好拉吗?”刘刚的话虽然依旧没
有缓和,可句句都是对她的牵挂。
潘美凤听着心里难受,被武永训斥的
委屈在刘刚那里得到了补偿。这时候
她听到武永走进外屋的声音,她知道
武永是要喊自己走的,于是对刘刚说
道:
“刘刚,我要出车了,挂了吧!”
潘美凤没等刘刚说话就挂了电话,她
不知道刘刚有没有生气,她在心里默
默地说:
“刘刚不要跟我生气,不要怪我。这
个婚姻枷锁把我绑得不能在他面前跟
你多说几句话,原谅我吧!我不想老
是和他吵架。尽管他想怎样为所欲为
都可以。你要等我尽快和他离婚,那
时还你一个不再让你失望,不再让你
生气的我;还你一个全心全意照顾你,
和你一起奋斗打拼的我;还你一个活泼
快乐的,没有心里压力的我。那才是
原来的我。”
潘美凤正在想心事出神,武永的一声
断喝惊醒了她:
“你想他了?别想了,走了。”
潘美凤看看武永那张欠帐的脸,无言
地跟他走出了屋子。
中午的时候,他们返到了那个大坡底
下。远远的潘美凤看见一辆四轮车停
在那里,是谁把车坏了吧?她猜测着。
待潘美凤的车来到那辆车跟前,趴在
方向盘上的人抬起了头。
“刘刚,怎么是你?”潘美凤看到来
人诧异地问。
潘美凤问完又赶紧看向武永,她看到
武永那张脸阴得很黑,简直是乌云密
布,像是顷刻间就能来一场暴风雨加
冰雹。那恶狠狠的一瞥让潘美凤感到
脊背发凉。
“我来给你拽车。”刘刚回答着潘美
凤的问话,也看着她。丝毫没有理会
从那边射来的阴森寒光。
潘美凤觉得自己的心在快速跳动,武
永的那道光让她感到了害怕。她不允
许刘刚有任何差池,于是说道:
“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为什么要来拽
车?我不用你拽,你走吧!”
“我已经来了,总不能这样就走了吧
!我带了钢丝绳,你上车,我过去给
你拽。慢二档。”
潘美凤看到刘刚的坚持,只好上了车。
有了他在,潘美凤爬那个坡没有再害
怕,因为她知道:刘刚会竭尽全力保
护自己。她终于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只需乖乖听话就好。
俩个车拉一车砖,走的是轻松加顺利。
到了山顶,他俩停下车,刘刚说道:
“你在这,我去帮他拽。”
潘美凤一听顿时慌了,她下了车走到
刘刚面前,抓住了他的方向盘说道:
“不许去,你若去,我会和你急。你
该回去了。”
刘刚看看满脸惊慌的潘美凤,走下车
把她拥入怀中,轻轻地说道:
“傻女人,明天我再来给你拽。”
“不,明天不要来了,我自己能开上
来。没有我的话,不该帮的永远不要
帮。”潘美凤阻止着刘刚,可心里确
舍不得他离开。
刘刚走了,潘美凤又步行往山坡下走,
远远的看见山底下有一堆砖,而武永
正往上开车。潘美凤加快了速度来到
武永跟前,依旧坐到了车头的保险杠
上。
到了山顶,武永停住车一把抓住潘美
凤的胳膊,往前一拽再一甩说道:
“为什么不让他帮我拽车?你心里装
的全是他是吧?你现在就跟他走。”
潘美凤被武永冷不防地甩倒在地,她
看看自己被措掉皮的手掌,站起来一
字一顿地说:
“想让他帮你拽车是吧?那你去求他。
求得他心软了,我心软了,就答应你
了。致于我多会跟他走,你说了不算
,如果你现在和我离婚,那下一秒我
就是他的女人。”
“你——”武永听到潘美凤的话,说
了个你字,然后举起了拳头伸到潘美
凤的眼前,咬牙切齿地又说:
“真想一拳捣死你。”
潘美凤“哈哈”大笑,说道:
“捣死我?你从来不对她发脾气吧?
她什么都不干吧?她是你的宝贝吧?
我是你的谁?你要捣死我?”
武永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瞅着潘美凤
也是一字一顿地说:
“没有离婚,你就是我老婆”
潘美凤听到武永的话,心里再次失衡,
她像个疯子似的“嘻嘻哈哈”笑个不
停,笑够了冲武永喊道:
“我是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老婆
吧?我是你的奴隶老婆吧?她才是你
手心里的宝吧?”
武永把拳头在潘美凤眼前晃了几晃,
终又收了回去说道:
“上车,回家。下午拉不了砖就清羊
圈,今年自己干不雇人了,省点钱。”
潘美凤看着上了车越走越远的武永,
也无奈地,不情愿地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