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美凤在茫茫的黑夜里走着,看不清
东南西北。天上轰隆隆的雷声一个接
着一个,似是她心底绝望的呐喊。闪
电不时从头顶划过,在那一刻,她确
希望这是通向地狱的明灯,那样她就
可以轮回。就可以永远挣脱那个枷锁。
“刘刚,你在哪里?”此时她想到了
刘刚。可是她头脑里一个声音再说:
“你们之间刚刚开始,你这个样子他
会看轻你的人品。”
她的头脑里另外一个声音再说:
“不去他那,你能去哪?”
矛盾纠结着她,绝望困扰着她。
潘美凤磕磕绊绊地走着,望着无尽的
黑暗她无助地痛哭。老天爷好像在和
她故意做对,雷雨过后雨点“噼里啪
啦”的落下来,转瞬间就把她浇个透
心凉。她开始在风雨中瑟瑟发抖。泪
水和着雨水不断流到嘴里,咸咸的,
又不断地从嘴里流出。
脚下的路越来越泥泞,越来越滑,她
时而摔趴下,又时而摔得坐下。内脏
似乎要从肚腹中被震出来。短短的半
个小时,她记不清磕了多少跟头。好
在凭着闪电的光亮,她上了柏油路。
天快亮的时候,她敲响了父亲的门。
“怎么了?美凤?”父亲看到她惊住
了,这个集父爱和母爱于一体的父亲,
把他的所有疼爱都写在了脸上。
“爸,我想睡觉,我去睡。”潘美凤
答非所问地回了父亲一句,便走进卧
室。
睡梦中潘美凤梦到:自己投胎重生了
,在洞房花烛夜那晚,大红的盖头被
接开,出现在眼前的是武永。他‘哈
哈’大笑着,说道‘你是我的,永远
都是,永远都是。’‘不,我不是你
的,不是。’潘美凤大叫着,扯下盖
头,向门外跑去。
“潘,潘,你醒醒。”潘美凤朦朦胧
胧地听到刘刚的声音,她努力的睁开
双眼,看到了刘刚那双明亮明亮的眼
睛。她想坐起来,确觉得混身都痛,
这时她记起了睡觉之前的事情。
“潘,你醒了?你这个傻瓜。一直在
发烧”
“你怎么来了?”潘美凤不解地问。
“武永早晨去我家找你,所以我就来
这了。”
听到刘刚的话,潘美凤明白,武永可
能把事情都跟刘刚说了。于是问道:
“你都知道了?”
刘刚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责怪道:
“为什么不去我那?反而跑这么远?
下次不许再犯傻。”
看着刘刚满眼的疼爱和责怪。潘美凤
如实回答道:
“怕给你添麻烦。”
听到潘美凤的回答,刘刚真的生气了:
“你和我见外?”
“那我现在不和你见外,行吗?”
“你要我做什么?”
“把你肩膀借我靠一会,行吗?我想
坐一会。”潘美凤撒娇地说。
听到潘美凤的话,刘刚的脸上又露出
诡异的坏笑:
“借左肩还是借右肩?”
“这次借左肩,下次借右肩。”
“好吧,看在你这么诚心的份上,我
把俩个肩膀一生都借给你好了,只
是下次不许乱跑,否则哪个肩膀也不
借。”
“嗯,不跑了。”
潘美凤靠在刘刚的肩膀上,抓着他的
一只大手,被他的另外一条胳膊环抱
着,她感到了莫大的幸福。这是她十
年的等待,等待被自己所爱的男人拥
入怀里的那一刻终于来临。她不仅喜
极而泣。
“怎么又哭了?”刘刚不解地问。
“高兴。”
“高兴,多笑笑。”
潘美凤“嗯”地答应了一声,开始闭
上眼睛,感受着他和自己的心脏在剧
烈跳动,笑容在脸上开始绽开,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