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的时候,潘美凤她们来到了一家
小饭店。要了三碗米饭和俩盘菜。饭
店几乎没人,老板娘很快就把饭菜端
了上来,一边端一边和她们打着招呼:
“你们是养牧的吧!”
“是养牧的”父亲回答着,大家拿起
筷子开始吃饭。儿子拿起筷子吃了几
口又放下,潘美凤不禁担心地问道:
“怎么了?不舒服吗?”
“吃饱了,妈妈。”是啊,儿子的小
肚子今天开了荤,吃了很多零食,怎
么可能再吃得动饭?”
饭后该结帐了,老板娘要的价钱让潘
美凤吃了一惊。那个老板娘把自己当
成了不知道三加二等于五的傻老牧。
潘美凤拿过菜谱跟老板娘对着帐,在
自己的菜谱面前,那个女人吱吱呜呜
了半天,只好说自己算错了。
这个时候潘美凤才明白:为什么买四
轮总讲不下价钱,为什么街上的小贩
子见到自己格外热情。原来他们把自
己当成了傻子进城。不过看看老板娘
的装扮,再看看自己的穿着,差距宛
如俩个世界。
看到眼前场景,想想自己这些年选择
封锁情感,过这种无奈的生活。用付
出没有换来平静,用忍让换来的是自
己的委屈。这一刻她再次告诉自己:
从今以后要尽量守住属于自己应得的
辛苦费。不再忍让。
第二天一早,潘美凤她们早早地就上
路了。一路上她都在细心观看父亲是
如何踩离合器,如何挂档,换档。
一路上车辆稀少,快中午的时候,她
们远远地看见了场部。这时候父亲和
她换了坐位,坐在驾驶座上,她学着
父亲的样子,一手抓方向盘,一手抓
档,然后脚踩离合器,换档,松离合
器,踩油门,这一串动作完成后,车
走了。不过她用的是慢二档,走了
一段她换了快一,然后又换了快二。
坐在车上,她一直都在笑,那种快乐
,是无比的轻松。像小鸟长了翅膀,
像小孩学会了走路。
到了场部,潘美凤没有及时回去,她
休息了半天,第二天早上七点多钟的
时候回到了牧业点。武永看到她瞪着
俩眼瞅了半天,然后又围着车转了几
圈说:“你去买车了?”
“是”潘美凤回答着。
“钱全花了?”
“没有,剩下的存起来了。”这时
候儿子从车上跳下去,高兴地喊着:
“爸爸,这是我的新衣和吃的。”
进到屋里,武永问道:“存折呢?”
“干什么?存折我是不会给你的,从
今以后牧业上的收入减去开支,剩下
的纯收入你我各一半,你支配你那半
,我管我这半。”
“你,你要跟我分家?”武永生气地
问。
“不是分家,是把应该我们母子花的
钱留下来,这些年,我一直在默默地
干活,钱确被你源源不断地拿走给了
另外一个女人,现在,我不想再像以
前一样付出了,懂吗?”
武永沉思良久,点点头问道:“支
出指什么?”
“羊官工钱,拉草工钱,羊草料,羊
药,柴油等”
武永再次瞅了她好久,什么也没说转
身走了。没一会又转身回来说道:
“前面刘刚家卖一辆旧打草机,我们
买上,俩辆车打草,你看怎么样?”
潘美凤一听,满脸疑惑地问:
“你是说咱俩打草?那儿子怎么办?”
“让他奶奶给看几天。”
“儿子会找你妈吗?你妈今年不用下
点给你弟弟做饭了吗?”
“那就让他跟着上山吧,反正蚊子不
咬他。”
听完武永的话,潘美凤想了想,她
告诉自己:这样也好,这样就可以完
全谁也不比谁少干,就可以完全谁也
不欠谁。于是她点了点头说道:
“那你一会去刘刚家看看打草机吧,
能用的话挂回来。”
早饭过后,武永去了刘刚家,一个多
小时候后返了回来。潘美凤看看带回
来的打草机还挺好,不解地问:“这
么好的打草机怎么不用了?”
“新的比这先进,这还用问。”看着
武永横鼻子横眼的样子,潘美凤不再
问什么,她对自己说:‘让你话多,
让你没心没肺,自找挨戳,活该。’
这一天,她陪武永“叮叮咚咚”修了
一天打草机。第二天,她拿上绵大衣,
雨衣,喝的水以及吃的,带着儿子上
了山。从那以后开始了她年年打草的
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