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普!还不停下!”朵莉法厉声呵斥,尾巴上的毛都竖了起来,指着黑褐色的那只小狼犬喝道:“说,为什么打架,还有,你先跟托曼道歉!”
托普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一双小眼睛狠狠瞪了瞪朵莉法,甩甩头,这才松了口。
“嗷呜。”淡茶色的小狼犬趴倒在朵莉法的短靴上,小耳朵耷拉着,漆黑的眼珠子泪汪汪,朵莉法把他抱起来揉他的肚子,“快说,怎么回事?”托曼在她腿上拱了拱,下巴放在小爪子上,扒拉扒拉不说话。
托普站起身,走到阿絮脚边,来回踱步绕了两圈,仰起头嗅了嗅,朵莉法提着他的脖子把他拎到一边,生气道:“这是客人,不准没礼貌,过来坐好,先跟托曼道歉,再说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打架。”
托普跳到凳子上坐好,哼一声别过脑袋,小尾巴翘着摇了摇。
朵莉法敲他脑袋,“快说!不然今晚不许吃肉!”
托普的尾巴僵了僵,这才气呼呼地垂下头,舔舔小爪子,说:“是托曼惹祸,不听我们劝告,最后出了事还把责任推到大家身上,我教训他,怎么了?”
“惹祸?”朵莉法捏着小狗爪子把托曼抱起来,看着他的小眼睛,问:“还不老实交代?”
托曼躲躲闪闪,支支吾吾,吭吭唧唧,托普帮它说:“它眼馋圣庙的贡品,偷摸着爬上去,结果把长生祭的圣像弄倒了。”
“什么!”朵莉法蓦地站起,拍打托曼的狗屁股,“居然闯这么大的祸!小狗崽子,是活的不耐烦了吧!从小就教育你们,长生祭的圣庙不可以随便进入,长生祭的贡品不能乱动!托曼,你知道如果惹怒了长生之神,会有怎样的后果吗!”
长生祭?长生之神?阿絮沉下眼,握着蒲牢的手紧了紧,把小碗放到矮几上,转过身,趴在蒲牢胸前。
见惹事的小伙伴终于受到了惩罚,托普得意地摇起尾巴,仰着头呜呜叫。
朵莉法戳着托曼额头说:“几百年前,君子国就是个例子!群星陨落天坑塌陷,太古流传至今的大国,一夜之间荡为废墟,就是因为忤逆了长生!”
两只小狼犬都怔了神,呆呆看着朵莉法,阿絮低着头,表情呆滞,有些失神。
朵莉法深吸一气,低声喃喃:“整个四方大陆,除了西弗部落,所有种族都供奉长生祭,每隔数年上缴祭品,祈求长生庇佑,长生之神若是满意,一切好说,若是有一点不满意,等在众人前方的就是灭顶之灾。”
托曼吓得瑟瑟发抖,结巴着问:“姑......姑姑......大家会死吗?”
朵莉法打他脑袋说:“不知道!所以你们一定要听话,以后绝对不可以再四处捣乱了!尤其是和长生祭有关的东西,听明白了吗!”
“是......”两只小狼犬低下头,尾巴也垂下去,蔫巴巴的。
朵莉法赶他们出去,“好了,快去吃饭吧,吃完饭乖乖完成功课,待会我检查,没做完的扔进雪山里喂野兽。”
等两只小狗崽离开后,阿絮慢慢坐起身,问朵莉法:“莉法姐姐,刚才你说的长生祭是?”
“啊,那个啊,是四方大陆的一个神话,每个国家,每个种族,都供奉的一族神明。”
阿絮说:“四方秘境也有神族吗?可是在现世看来,秘境里的灵物已经是超越神族的存在了。”
朵莉法尴尬地说:“活在什么地方,过什么日子,有些东西之间差的太多,就连怜悯都说不上了,我们也有很多困难,操心自己都来不及。”
阿絮点头,又问:“那么,长生是怎样的呢?你们见过他们吗?”
朵莉法摇头,“既然是神,怎么能看见呢?”
阿絮说:“既然不曾见过,你们又为何对他们如此深信不疑呢?”
“因为圣罚。”朵莉法解释道:“刚才你也听到了,相传君子国的事就是最近圣罚的例子。君子国原本是太古时期墟天列国之一的白灵国,后来鹭海消匿,白灵国的遗民在四方大陆建起全新的国家,就是现在的君子国。君子国承自太古异国,物产丰富,国力雄厚,是北境圣兽王的重点关照的地区,这样强大的国家,竟能在一夜之间被悄无声息地毁灭,难道还不能说明长生的神威吗?”
阿絮说:“也就是说,一直以来,四方秘境从来没人见过长生的真面目?”
“这个就没有人知道了,或许有的人见过,但也活不了吧。正好,阿絮妹妹,在这我也警告你们,以后在四方大陆上,绝对不可以与长生祭沾上关系,否则随时可能惹上杀身之祸,明白吗?”
阿絮心里叹道:这已经不是杀身之祸的问题了。她想了想,问:“对了,刚才你还说,四方大陆除了西弗部落,其他都供奉长生祭,这个西弗部落是怎么回事,他们没有长生的信仰吗?”
朵莉法挠挠耳朵,说:“西弗部落......这个很复杂了,我知道的也很有限,简单给你说说吧。”
“嗯。”
朵莉法找了纸,铺在矮几上,画了一对同心圆,在两圆之间画了一个方形,又将方形的四角划分出来,在四角和方形的其他部分分别标上名称,又在最里边的小圆里画了一个井字,井字中心戳了一个黑点,然后把整幅图里的一大部分空白涂了黑线。她用笔点着左上角,说:“西弗部落在这里。”
阿絮眼睛一亮,这不正是他们要去的方向?她问:“西北方?”
“不错。”朵莉法道,“东西南北四个角居住着这个界层最原始的种族,称为‘原族部落’。他们在圣兽从现世来到秘境之前就生存在这里,不属于四方秘境任一势力,他们有自己独立的体系,也很少和秘境来往。其中与秘境来往最少,最为神秘的,就是西北角的着一支,叫西弗,以白鼓丁为图腾,善于占卜,也是四方大陆上唯一有梦见(xian)之力的民族。”
阿絮想起她偶尔会看到未来才会发生的残象,莫不是和西弗有关?于是忙问:“梦见是怎么一回事?能详细跟我讲讲吗?”
朵莉法面露难色,“抱歉,这个我真的不知道,关于西弗和梦见,了解他们的人实在太少太少了。不过我以前听过路的旅人说起过一位梦见师,大概是能够看到未来,就是像先知一样吧。”
阿絮脑中思绪飞转,如此说来,她跟西弗一族说不定真有联系,可是如果这个推测属实,那么龙玉朗也肯定与西弗有关,为什么之前关于西弗,阿狰一点都没跟她说过呢?难道......在刻印术的实施过程中,葛天黎在她身上做了什么改动?哎,不行,阿絮摇摇头,一切还是等调查过西弗一族才能再做假设,现在想什么都太武断了。况且西弗不惧长生威吓,说不定他们有对抗葛天族的手段,这对阿絮来说是弥足珍贵的资源。
“在哪里可以见到梦见师呢?除了梦见师,还有什——”阿絮话还没问完,躺在榻上的蒲牢动了动手,慢慢睁开眼,阿絮感受到掌心的手动了,急忙转头去看,见到蒲牢醒来了,激动地抱住她,“你终于醒了!”
蒲牢抚摸阿絮脸颊,面色还有些发白,“对不起龙儿,害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阿絮吻吻她的脸庞,把她圈在怀里,拿起矮几上的小碗,用小调羹舀了一勺骆驼酪喂到她嘴边,“来,尝尝,还有薄荷味,就像小时候你给我的那种。”说着,她在蒲牢颈边嗅一嗅,“秋宁的味道真好闻。”
蒲牢笑着握住她的手,在她怀里蹭了蹭。
朵莉法见她两人恩爱的样子有些害羞,搓着手说:“那个,我就先不打扰了。”
阿絮赶紧叫住她,“哎,莉法姐姐先别走,我还有问题没问完呢。”
蒲牢问:“你们在谈什么?”
阿絮小心翼翼给她喂骆驼酪,有些乳酪渗出来了,急忙拿丝巾擦干净,把她脖颈间凌乱的发丝整理好,挪到肩膀后面,说:“我向莉法姐姐打听四方大陆的基本情况,刚好说到西北角的原族部落。”
蒲牢这才注意到朵莉法的狼犬脑袋,震了一下,“你是?”
朵莉法无奈地笑了笑,说:“我是舒穆法,名字叫朵莉法,”看向阿絮,“看来我又要重新说一遍了。”
蒲牢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麻烦你了。”
“没关系,还不知道姐姐怎么称呼?”
蒲牢道:“我姓秋,单名一个宁字。”
朵莉法笑,“你好秋宁姐。”
“嗯。”蒲牢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问她:“呃,那个,稍微等一下,我可以问问莉法姑娘你今年多大年纪了吗?”
“这个......”
蒲牢换了种说法,“嗯......三万有吗?”
朵莉法说:“没有,我今年差不多一万二。”
蒲牢哦一声,那还好,是姐姐没错。按照什刹的说法,秘境的生长周期换算成现世的,最少是六百年约一年,绝对不能被秘境里灵体的外表所蒙蔽,有的看起来嫩得能掐出水,实际上保不准是个老古董了!要是被一个百八十万的老家伙叫了姐姐,多可怕!要折寿的!
作者有话要说:happybirthday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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