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学长。很久以前就开始喜欢了……请和我交往!”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夏西真是眼泪都吞回去了……
Excuse me??我还在这里呢???!
表白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大方这么简单的事了啊……?!
她把眼泪擦干后回身看着那陷入僵持的二人。尤朵脸上那大方坦白的笑容仍然让她感觉不可思议……那双眼神中没有一点点紧张或忐忑,只有完全自信的笑意。
初在背对着夏西的位置,她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只是看到他在摇头,刚要开口却被尤朵打断了:“我不想听你直接讲出来拒绝我,”她还是微笑,而话语逐渐强硬:“让人伤心这种事……学长还真是擅长。”
尤朵说着,从身后的浮空的本子上撕扯下一页,取笔在上面写了一排文字:“我换了新的通讯号码。但我想我之前的号码……学长也没有存过。”
她将那页纸递给初,神情中的笑意是那么倔强:“请不要当面驳回,伤女孩子的心。改变主意的话,打给我就好了。如果没有……我也就明白学长的想法了。”
她这样说,声音到最后有些发颤。又或许一直在以自信强势的外表掩藏不堪一击的内心。就算现在眼眶有些发红,却仍然在挤出微笑。
可是她不敢再等了,生怕等到的仍然是拒绝。她把那张纸强行塞到初手里,转身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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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垂头看着那张纸上的号码,若有所思。他确实从没存过尤朵的联系方式。
忽然,手中的纸条被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夏西一把抢走了……
夏西拿来那张纸条。她看着初的眼睛,把那张纸撕了……
“……什么意思?”初眯起眼睛,看着夏西。
“没意思。”夏西瞪着初,回答,把手中撕成两半的纸条再撕成四半……
“还我了。”初说,向夏西伸出右手。
“你要给她打回去??”
“还我。”
“不。”夏西说着,把纸条撕成了八半……
“为什么?”
“不为什么。”
“你在吃醋。”
“没有!!”
“我想也是,”初回答,夏西已经开始逐渐炸毛,但他仍然像结冰的湖面一样平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是永远,绝对,即便天塌下来,也不可能喜欢这个人的。’这是你的原话。”
夏西一时被噎得半死……那可说是很久以前,在灵者学院实验基地的时候,她对贝芙说过的话。那时候贝芙问过她对初的想法,她则因为在赌气而回答得很绝对。
只是,当时无论是夏西还是贝芙,均不知道初完全监听了所有基地的房间……并掌控所有房间的画面。然后,夏西的那句话,他竟然一直记到现在……
“……是啊!”夏西咬着牙回答,当然不可能反驳。
“所以,还我了。”初说,声音平静得依旧令人难以置信。
夏西把那些碎纸片拍到初手里,每每被这个人轻而易举气到炸裂。她不想再和他对话了,转身回去到原有跑步的轨迹上,继续完成之前未完成的事情。这一次她不会再停下,也不可能再示弱。她要和这个人较劲到底……
没过多久,她已经开始流汗,呼吸不再平复。
“慢些,夏西。”她听到那人还在指挥她。完全不想搭理。他越那样说,她就越不可能慢下来。
“慢些!”不知为何,初的声音也有些发紧。但她根本不想看他,反而因此越跑越快。
但逐渐,眼前的教室忽然变得有些模糊了,材质也变为暗色的颗粒状。有一瞬间她看到自己双手撑在地面,意识到自己是跪下的时候,却没有膝盖撞击地面的疼痛感……为什么?
有什么人在呼喊她,又好像在很遥远的地方。很快,她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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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听到什么人在窃窃私语,好像在讨论她的症状和治疗方法。什么人说了很长一段不明觉厉的名词。虽然听不明白,但她很清楚自己是因为什么才昏倒的。那些第四空间的专有医学词汇转化过来的意思也无非就是……低血糖和贫血。
夏西睁开眼睛,看到自己果然躺在灵者学院的医务室的隔间中。初正在和一个穿着绿色制服的女性医师交谈。而与夏西上次到访印象不同的是,这个地方现在竟然充满生气,能听到隔间外的走廊里有学生交谈的声音,以及听到医师们匆匆行走的脚步声。她感到右臂有微弱的酸痛感,好像被注射了什么东西。
初与医师的交谈似乎已临近尾声,他们也发现了夏西已经醒来。
“总之,这种病症和如此虚弱的体质,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医师说。
夏西只好继续翻了个白眼。不就是低血糖么??这只能说明你们这里的人,真的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我去给开药,并列出建议的饮食清淡。”医师再说。
“麻烦老师了。”初表示感谢,目送她离去。
医生走后,初走来站在夏西床边,双臂交叠胸前。他俯视着她此刻有些苍白的面色。
虽然是晕倒了,但她还记得失去意识之前的不悦心绪。她凝视着初的眼睛,眼神中有不亚于他的城墙。
“这种训练的强度,只会增加,不会减少。”初开口说道,仍然不可能温和一点:“此后,你还会有再晕过去的可能。不止一次。但训练不会为此停止。”
“我知道。”
“所以,稍后老师开药完后,我们回去把今天的训练完成。”
“当然。”她回答他,眼中的坚定与他相比有多无少。
初看着这脆弱身躯内含的巨大力量,少女清澈眼神又一次深深刺入他体内,纠缠了心脏。而他开口时仍做到了声音毫无波澜:“恨我?”
“恨什么?”夏西反问,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并不衰弱:“你站在你的立场做事而已。无非就是为了灵石,为了国家。我,尽量配合你就是了。更何况,我从最根本上,就没有其他的选择。恨你,什么也解决不了。”
他明白她骨子里有多强硬,也知道自己做得有些过了,确实让她伤心。
他可以说其他的话语安慰她,他的真心绝对不是只为了灵石。但能够对她直接讲出来的话却只有一句:“你明白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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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脚步声从门口临近。
起初,夏西还以为是医师返回,但很快反应过来医师似乎也没必要奔跑着回来?那足音听上去急匆匆的。
随即,“砰”地一下,房门被人打开。来者看到躺在床上的夏西,不由关心又着急:“夏西你怎么了??没事吧??怎么忽然病了??”
“为什么……又是你。”初冷声说,看着艾文的眼神露出明显的不耐烦。
“没什么我就是有点贫血,”夏西愣愣地看着艾文,不明白他怎么做到忽然登场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初抱着那个十二空间的使臣飞奔赶去医务室这种信息……在学生之间当然传得飞快,来这里一问就知道你在哪里了。”艾文一耸肩,走到夏西床边坐下,表现出不经意的神态间把初挤得远了一些(……):“贫血??多吃些补品吧?我去给你买些。”
“唔没关系,医生已经去开药了。”
“恩,那就好,”艾文说,心疼地看着夏西,眼神又有点可怜:“你还没有原谅我么?”
“啊?”夏西有点懵圈:“……原谅啥?”
“就是那条简讯啊,”艾文自顾解释,完全没意识到一旁的初已经逐渐阴沉的面孔:“我真的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那个!”夏西才想起来是初喝醉的昨夜,拿她的手机给艾文回复了一条相当无情的短信……鉴于后续发生的事情……她把那条短信一时忘在脑后了:“那个不是……”
“而且我在你窗前道了一晚上歉……你一句话也不说。真的让我感觉你好伤心。”
“……哈?我窗前??”夏西蒙圈地坐起身来,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艾文。和初交换卧室之后,她的房间里明明已经没有窗户了。
随即,她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一寸一寸地转向此刻面色冰冷无比的初……
“…………?”艾文起初没明白什么意思,也跟随夏西的目光看向初。他在那二人的面色间徘徊了一下,忽然……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你…………!!!”他颤抖地指着初的脸,而后者对他视若无睹……
“你……变态啊你!!!”艾文冲着初大吼,耳朵忽然发红:“昨晚为什么不说话啊害我弄错人!我今天晚上唱什么歌都准备好了!!”
“你们之间……”夏西听着不由震惊了,露出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发生什么了么……?感觉好像……有故事……”
“所以,那条短信也不是夏西回复的是你回复的吧?!”艾文站起身来向初走去,一副要打架的气势。
“医务室重地,小声说话。”就在这时,那名医师返回了,手中拿着开好的药品与饮食建议清单。她将这一切交给初,望向艾文的眼神有些不快,似乎一向不喜欢这些年轻气盛又易冲动的学生……
她以这种不悦的眼神离开了房间。
“嘁!”艾文对那老师的背影发出一声不屑的声音,不再理初,转而对夏西说:“一定保重身体啊夏西,十天之后还有件大事等着你参加呢!”
“什么大事?”
“喏,这个,”艾文走回夏西床边,从制服口袋里掏出一个有半个手掌大小的卡片,递给她:“邀请函。”
夏西接过来,看着卡片剪裁精致,质感精良,可惜上面写的字她一个都看不懂。
“我自己的画展。”艾文说,得意之情有些隐藏不住:“十天后,下午两点,在高教院第五活动室。邀请函都发出去了,这一张是特意留给你的。本来打算今天晚上和你说……正好现在给你好了。至于那个人,”他说着,大拇指指了指身后的初,声音也不介意让他听到:“就不要来了。”
“啊哈……这……”夏西看到自己在被初注视着,回应笑容的微笑不由有些尴尬,但她的回答还是坚定的:“反正我一定会去。”
“太好了!那就说好了!”知道夏西其实并没有真的再怪怨他,艾文确实如释重负,也不想在医务室中和初多有计较。他再次对夏西说:“那以后学习的时间,我们短讯再联系。”
“恩!没问题!”
“你一定保重身体,别太辛苦!”艾文百般叮嘱夏西后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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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西把邀请函收好在口袋里,看到初不悦的眼神不由真的费解:“艾文这个人,究竟哪里不好了以至于你不喜欢?你不觉得他有时候和赤君有些像?都很阳光啊!为什么你们不能做朋友?”
“你在说笑?”初反问,这是他第一次和夏西针对艾文而开口做出评价:“赤君虽然偶尔马虎,不拘小节,但,并不是智障。”
“…………。”夏西不由扶额,十分无奈:“看来你是真的……很讨厌他哈……”
“晚上时间有限,”初掏出通讯器看了眼时间,对艾文的话题全无兴趣:“你身体恢复如何。”
“没事了。”夏西说着,走下床站起来。她抬头看着初,从此刻开始不可能再有一次示弱:“训练什么的,现在继续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