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束了这场闹剧之后,楚东天一脚将倒在地上装晕的楚轩踢了起来。犯人也被带到审讯室里,准备与刘瑜对质一番。
一个长相即非善类的犯人被灰头土脸带到了审讯室,高高隆起的肱二头肌,戴着手铐的双手虎口有着一层厚厚的老茧,很明显可以看出他是一位练家子。
抬头看到刘瑜的瞬间,犯人无神的双眼闪烁着不定的光芒。“少爷。”
“野狗。”刘瑜咬牙切齿念出了这一个他绝对不想念出的名字。“想不到啊想不到,裴家果真好手段。”本以为青冥的兄弟们都肝胆相照,忠心无二。显然刘瑜父子高估了自己的掌控力,高估了青冥的凝聚力。野狗掌管着玄武街的所有生意,酒店,夜总会,大型商场,黑市,地下赌场。青冥之中有着野狗所统领的一个堂口,玄武堂。论身份地位,野狗在青冥之中有着不低的地位与不弱的权势。想不到青冥之中的一堂之主,竟然无声无息之中变成了裴家的暗桩,要不是这次的事情还不知会潜伏到什么时候。
“你家的?”两位老人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来,人老成精的他们怎么会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楚轩慢了半拍反应了过来,心里不禁发寒,这下人证物证俱全,刘瑜的黑锅想要甩掉难度很大。有裴青衣在,就算他们想将事情掩盖下来,估计人家还不乐意。
“让你们见笑了,想不到自家出了叛徒可笑我竟然一无所知。”刘瑜胸口憋得慌,一张俏脸涌现着不正常的红。
“这下怎么搞?”事情的棘手程度超出了楚轩的预料,他们太低估裴青衣了。凭着自己的脑子是想不出办法了,楚轩便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两位老人。
“现在破局的关键在于裴久川,只要能抓住裴久川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谭武不愧是官道上的滚刀肉,一语道破所有事情的关键。
“只要能逮住裴久川,有着血缘这条纽带,裴飞与裴青衣自然无法再保持着他们的良好形象。蓄意谋杀,成立非法暴力组织,到时我们就有办法将舆论反转。虽然潜龙帮与辉煌集团的龌龊藏得很深,但是不代表我们查不出来。”楚东天接着补充。
“若是裴家势力被我们控制起来,从野狗口中撬出实话并不困难。野狗之所以背叛小刘,不一定是被裴家收买,也可能是有致命的把柄落在裴家手上。”谭武准备对野狗进行审讯。
“你叫什么名字?真名。”谭武站在铁栏杆前,用充满压迫力的眼神看着另一端的野狗。
“张帅。”认真打量一番,野狗浑身充满了男人味,确实不负自己的名字。
“为什么背叛。”谭武问的很有技巧。没有问别的废话,没有问指使者,没有问动机,而是问他背叛的原因。谭武简单明了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我们不玩虚的,你也别跟我扯淡。谭武想知道张帅会如何回答自己的问题,这将影响他接下来的判断与决定。
“我对不起少爷,也对不起楚轩兄弟。我的妻子与儿子在裴家手上,而我家欠了裴家几百万的债。裴青衣答应,如果此事成了,他将放了我的老婆孩子,欠他的债也一笔勾销。”张帅低着头,不敢直视谭武的眼睛。
“怎么一回事?”刘瑜痛苦地看着张帅。想要得到无上的权势就必然放弃不该拥有的感情,一位多愁善感的领导者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然而毕竟在刘瑜幼小之时,张帅就像自家叔叔一样关照着他,曾为他挡过刀,受过伤,一路看着他长大,刘瑜心里怎么可能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张帅之所以叫做野狗,正是一次为了救自己年幼的少主独身一人砍翻几十个刘家的仇敌,身中数刀死战不退,犹如发疯的野狗一般,从此道上的人皆称其为“野狗”。
“我的白痴老婆被裴青衣使计欺骗,欠下其三百多万,还留下了欠条。昨日在接儿子回家的路上被裴青衣使人绑架了,他派人威胁我,若是不对楚轩兄弟下手便杀了他们,并要上门找我的岳父母讨债。我的父母已经过世,岳父母待我恩重如山,所以…”张帅说不下去了。
“所以你他妈就拿我孙子的命来换你家人的命?”楚东天眉头一翘,就要发作。
“爷爷别说了,张叔不是叛徒,他不但没杀我,反而还救了我。”楚轩突然打断可他们的对话,说出如此惊人的话来。
“我的孙子诶!该不是爷爷那一脚把你踢傻了吧?”楚东天瞪直了眼珠子,一时消化不了楚轩的话。
“我没傻!我刚刚仔细回忆了一下,若非张叔,或许我早被一枪打死了。在他们追杀我的时候,张叔持着刀走在前头,一直有意无意阻挡着对着我的枪口,并且张叔也没对我出过一刀。从张叔虎口的老茧看来,应该是个玩刀的行家,怎么可能轻易被制服,除非他本就没有反抗之意。”
“既然张帅不是叛徒,那么为何他要陷害小刘?”谭武本以为张帅会死死咬定指使者是刘瑜,谁知他竟然面对自己的审问如此坦白,前后反差之大不由得他不怀疑这其中是否存在着什么阴谋或是秘密。
“在看到两位S市的骄傲之前,我无法确定审讯我的会不会是裴青衣的人,为了妻儿的安全我不得不说出一番违心的话。少爷,对不起。”张帅双拳紧握,指甲深深抠进肉里,抠得双手鲜血直流,可见他内心之煎熬。
“张叔,我不怪你。我们一定会救出你的妻儿,到时候你还是我青冥响当当的玄武堂堂主野狗!”刘瑜眼眶红红的,心里也十分不好受。
“如此看来,张帅也算得上是自己人了。这样也好,只要到时张帅反口,那么小刘便不会有事。我看干脆将计就计,反正小刘被押进部队的事情在学校门口也被很多人看到了,我们顺水推舟将小刘是谋害楚轩的幕后策划者这个消息坐实,麻痹裴氏父子。张帅,我问你,如果我们到时救不出你的妻儿,你会为裴青衣作伪证陷害小刘吗?”楚东天心里很快有了定论。
“我之前也是一时乱了头绪才做出此蠢事,如果事情真的往最坏的方向发展,或许这就是我的命,我能做的唯有一死。留下揭穿真相的遗书,用我的死来换取少爷的清白。到时候野狗一家的仇就拜托你们了。”张帅胸口不停起伏,红红的双眼不停眨着,最终还是没忍住落下几滴男儿泪水。
“事情不会变得那么糟。而且你的死也没有任何意义,裴家完全可以说你是屈打成招,所留遗书一样发挥不了什么作用,死了也是白死。相反,你只有活下来才能帮助小刘清洗嫌疑,只要你到时坚持说出真相,我可以保证刘家的安全。”谭武毫不留情将张帅的决定驳得一无是处。
“当然这不代表我支持你们刘家,毕竟我是S市的市长,守护S市每一位市民是我的职责。不过你们刘家也很识相,没有触到我的底线。除了这一次,为了我的外孙我们通力合作一次,之后只要你们有分寸我也就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谭武也不忘提点刘瑜。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麻痹裴家,抓紧时间将裴久川抓获。下午你们也不用去上课了,到了晚上再回去。反正张帅待在部队,没有警方做记录,他的话就没有法律效力。到时候小刘你就忍受些流言蜚语,明面上保持低调,暗地里找到裴久川踪迹的任务就交给你们青冥了。”楚东天接着说出了自己的定论。
“只要有我在,除非裴家将关系找到中央,将张帅在部队留个一两个月我还是有把握的。你们的动作一定要快,否则当舆论攻势全面起来我也不可能冒天下之大不韪顶着不交人。今天我们的谈话大家都烂在肚子里,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为了麻痹裴氏父子,我无法调动警方去帮张帅查找他妻儿的下落,小刘你们青冥的任务有些重。尽力而为吧,一切必须秘密进行,若是让裴家发现蛛丝马迹,那么我们将要面对的局势将更加棘手。”谭武做了一些补充。
就在楚轩他们紧密布置的同时,裴青衣也没有闲着。当晚回到家之后,楚雅告诉了楚轩一个很不好的消息,一篇和楚轩与刘瑜有关的文章正通过贴吧、空间、校内论坛等渠道飞速传播着,正酝酿着一场巨大的舆论风暴,文章的作者正是裴青衣。
这一篇文章将裴青衣的反击推向了高潮,交锋伊始,楚轩一方便在舆论上彻底落在了下风。看完文章的楚轩毫无疑问陷入了暴走状态,最后一丝的理智阻止了楚轩当场冲出去找裴青衣算账的举动。这一次,楚轩对裴青衣真正动起了一丝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