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命人搬来了软榻,将萧逸晨抬上去休息,端茶的、奉水的往来如织,锤肩的、捏腿的争先恐后,简直比伺候亲爹都要殷勤。
渐渐地萧逸晨恢复了几分气力,对着坐在公案之后逗弄的小金龙的地龙龙拱手道谢:“谢王爷出手相救。”
地龙王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都是自己人,不用客气。”
萧逸晨听懂了“自己人”三字真正的含义,知道这地方不是说话的地方,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心中却难免产生了几分疑惑:记得老葫芦说过,地龙王居住在昆仑山地下龙宫,他怎么知道我出了事?
正这时两鬼过来突然跪倒在他的面前:“萧公子,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冒犯公子,还请公子恕罪!”
萧逸晨定睛一看,发现一个是白衣招魂使,另一个是黑衣索命鬼差,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立刻沸腾起来。
瞧了瞧夺命索就在脚下不远处,萧逸晨挣扎着站了起来,捡起夺命索劈头盖脸的打了过去,只打的两鬼苦不堪言,全都哭嚷着大喊饶命。
萧逸晨接连打了几十鞭,余怒未消:“把辣椒水给他们伺候上!”
不让他们体会一下阴火噬魂之痛,怎能咽得下胸中这口恶气!
这么做或许有仗势欺人的嫌疑,但是哪有如何呢?刚刚招魂使、索命鬼那么对他,不一样是仗势欺人吗?
既然州官可以放火,就得允许百姓们点灯。
眼看着萧逸晨气也出的差不多了——准确的说,是跟小金龙亲热的差不多了,心满意足的地龙王站起来走到萧逸晨身边,将小金龙送到萧逸晨手中:“走吧,接下来的事我来处理。”
萧逸晨知道斩杀一方城隍不是小事情,接下来地龙王肯定还有不少事要做,的确不能留下来添乱,点头道:“有机会再去拜谢王爷救命大恩。”
就这么走了当然不解气,萧逸晨早就发现招魂幡、夺命索都是九品上等的法宝。就连那些衙役手中的杀威棒,虽然只是不入流的法宝,但是好歹也有十点仙元力,与其把它们留下来让这些鬼差害人,还不如拿走提升自己的实力。
萧逸晨毫不客气,将招魂幡、夺命索以及杀威棒逐个没收,众鬼差不明所以,却不敢拒绝,纷纷献上杀威棒。
判官看在眼里,不由吞咽了一口口水,暗自嘀咕道:看来这小爷确是动了真火,对这些伤了他的法器也容忍不了,这是要拿回去销毁吧?
虽然觉得可惜,但是法宝没了可以再向上面要,命就这么一条。只要萧逸晨高兴,别说是区区几件法宝,就算他把城隍庙烧了都没问题,反正有人重建。
唯恐萧逸晨带着这么多东西不好走,判官吩咐鬼兵队长:“去把老爷……呃……咱们地下库房里的那辆卡车开出来,送萧公子离开。”
萧逸晨还以为判官是开玩笑,没一会儿只听一阵轰鸣,一辆卡车直接从地下开了出来,前面有人司机竟也不管,开着车就往人身上撞!
很离奇的是,车子从人身上直接穿过,车子没事、人也没事!
萧逸晨不由瞪大了眼睛:我去,这什么状况?
判官解释道:“这是城中百姓烧给城隍的贡品,跟鬼一样同样属于灵体,所以能够穿人穿物。”
萧逸晨眼前一亮:“好玩!”
判官心里一跳,唯恐萧逸晨把这宝贝也拐跑,急忙解释道:“这车只能由鬼开,人是开不了的!”
萧逸晨嗯了一声,带头把法宝装进车厢,然后带着小龙打开驾驶舱的门:“让我开着玩玩。”
坐上车以后发现车里的一切跟正常的车没什么区别,萧逸晨发动卡车,看了看前面跟卡车相比相对窄小的房门,深吸了一口气,踩下油门。
眼睁睁地看着卡车驶到了门口,虽然已经知道卡车可以穿物,心里还是非常紧张。
这感觉就像是坐过山车,不对,是比过山车还要刺激十倍!
萧逸晨努力尝试着不要闭上眼睛,只觉头皮都在发麻,担心与期待交织在一起,令他心跳加速,甚至比第一次亲吻田雨欣都要激动。
强迫自己忍住踩下刹车的冲动,开着卡车轰隆隆直接撞向大门,萧逸晨咬紧牙关不愿意叫出声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出来多没面子啊。
结果当然是顺利穿过房门,人车平安,萧逸晨不由松了口气,目光闪亮,充满了兴奋!
他喵的,这也太刺激了!
萧逸晨头一次感觉到,原来做鬼也挺好玩的。
一路上横冲直撞,萧逸晨穿过了墙壁,穿过了屋子,甚至有一次还穿过了别人家的卧室。
那时候一对小夫妻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造人大业,只把萧逸晨看得面红耳赤,我去,这也太羞人了。
小金龙竟然还懵懵懂懂地回头观看,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看样子好奇得很。
与此同时,带着鬼兵出去捉拿一个横死冤魂的拓跋雄,刚刚凯旋归来,一进城隍庙就觉得气氛不对——像现在这个时间点,如果是往常,洪继祖一定是躲在地下宫殿寻欢作乐,但是今天公堂竟然灯火通明,这简直不可思议。
“去,把我的马栓了!”拓跋雄将缰绳递给身旁的下属,满怀着疑惑走进公堂,只见正中坐的竟是地龙王,连忙躬身失礼:“不知王爷驾到,有失远迎,恕罪!”
地龙王跟拓跋雄也算是老相识了,随意地摆了摆手:“俗礼就免了,小雄,你过来坐吧。”
“是。”拓跋雄看似五大三粗,其实粗中有细,是个很精明的家伙,环视四周没有发现洪继祖的身影,心中很是疑惑:这种场合他怎么会不在?
再一闻地上竟有刺鼻的辣椒水味道,拓跋雄不由皱起了眉头:是谁在这里用刑?
这时候判官端来了一张椅子,等到拓跋雄坐定,回头看了一眼地龙王,略有些紧张地道:“拓跋将军,洪继祖犯上作乱,已经被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