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死到临头了,还在互相恭维,你们人类就是如此的虚伪”
黑影重重,却是无数影子在兰若寺显现,影子模糊,却是阴气森森,分辨不清众多虚影之中那一个在嘲笑三人。
苏天河凝神,原来这就是鬼,与传说当中的青面獠牙,长舌,白脸,没有丁点符合,这些鬼更多却好似是人的影子,只是这些影子却可以来去自如,不像人的影子,只有在太阳下才能显现。
双眼浮沉,好似经历了人世沧桑的了得,合十双手道了一声佛号,才道:“夜行你与小僧斗了大半个月了,何必还在此装神弄鬼”
了得佛法惊人,一声落下,竟然满室生光,而这些光却是从了得身上传出来的,此时了得身上显现数个洞口,而这些光却是从洞中射出来。
“小和尚果然好天资,好胆魄,竟然在鬼气森森的兰若寺开窍种气,而且一开窍便是八窍,果然是佛子转生,我若是吞了你,恐怕凝气便得以圆满了”夜行声音忽东忽西,可却难于掩盖其中的兴奋,好似此时的了得已经束手就擒,只待他张开鬼口,便可好生享受。
苏天河不明所以,在他的修炼知识当中,虽然在七锁八门之上还有境界,可他却是一无所知,不同于苏天河的茫然,司众生却是骇然的看着了得,在他的心里已经将了得高看无数倍了,可当听到夜行一语道破了得开窍的数量的时候,司众生才震惊。
“又是一个妖孽”司众生吐出六个字,脸色都是惊疑未定,出生在京都,长大在京都,京都不单单是一国之都,更是全国武力汇聚中心,帝都或许不如二教三宗,可绝对与四殿五门的实力相平衡。可是要在京都找到与了得如此天资之人,可谓难上加难,这就是大教的底蕴吗?
黑影幻化,竟然化作一片黑云,其中影子涌动,夜行却是大笑,任谁都可以听出是嘲笑的道:“妖孽?你真以为我被封印日久,修为被压制凝气,就连一个开了七锁八门的人都杀不了吗?就算你佛法如何精深,在本王的面前也只不过是一只会蹦的蚂蚱而已,我只不过想把蚂蚱的肉喂肥一些,这样吃起来才会更有味道,如此我的凝气境界也可再次踏上圆满”
了得和尚握十的双手一合,语气无比诚恳的道:“出家人不打妄语,夜行鬼王的话在理,不过你又怎知小僧不是有意为此的呢?”
了得和尚先是点头,随即不甘示弱,说话的同时,浑身洞口涌出无数的佛光,竟然形成一道结界,将无数的鬼影挡在外面。
嘎嘎
声音如潮,了得不为所动,司众生只是皱眉,而苏天河却是内心发毛,浑身鸡皮疙瘩,了得已经提前布置了一个结界,看三人的反应,由此可以看出三人境界的深浅。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得勇气可佳,竟然在钢刀上跳舞,不得不称赞你一声好魄力,不过本王厌了,不想跟你们玩了”
夜行黑云弥漫,忽然间散开,将结界包围在中间。
“鬼哭”
世间都知道鬼哭狼嚎,可却只听到过狼嚎,从未体验过鬼哭,如今苏天河却是体味到了。
鬼是死了的人灵魂不散,借阴气而存活于人间,既说鬼、就是死人,你可看过死人哭?
自然不能,所以鬼哭并未有声音,而是直接响亮在众人的心中。
苏天河疑惑,身处黑暗之中,那里有声音?莫非鬼王刚刚只是恶作剧,只是随口的谎话而已。
“哥哥”黑暗的边缘走进了一个白衣女孩,正是如莲花一般圣洁的小鱼。
此时小鱼可高兴了,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的道:“哥哥你怎么那么慢,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哥哥是怎么从大恶人那里逃出来的”
小鱼靠近,苏天河不自觉的退后一步,本来轻松的内心,忽然间沉重了起来,只是尚且没有再次沉入牢笼之中,只因内心之中还有一缕佛光令苏天河保持着清醒。
“哥哥你不要我了?”小鱼的眼泪从眼角边缘流了下来,眼睛通红,眼神幽怨的看着苏天河。
苏天河手按住了坎离剑,嘴角蠕动,想说话却不知道如何的开口,就连小鱼你不是死了吗?都不敢问出口。
口是心非,口即是心,如今的苏天河却是如此,他不敢,也不能,更不忍说出这么一句话
“天河我救过你一命,如今你功夫长进了,是不是不把我们放进眼里了?”李瞎子独臂来到小鱼的身边,好似被人嫌弃的孤寡老人,声音充满了失望。
望着李瞎子,苏天河欲要拨剑的手,忽然间松了开来,只是依旧搭在剑柄之上,只是不再有力。
“天河我是村长啊,你还记得我做给你吃的窝子头吗?那可是我收藏了好久,自己都不舍得吃,更舍不得招待人,只因你是我孙子啊”李光头声音萎靡,只是手不自觉的摸着光头。
村长李光头对苏天河极好,而且因膝下无儿孙,所以苏天河恢复伤势的时候,完全是李光头在照顾着他。
苏天河搭在剑柄上的手终于垂了下来,连头颅带身躯都俯了下来,一脸的颓废。
“天河你果然是一个好先生,村长我对你非常的满意”老村长慈祥的看着苏天河。
“先生你看我这一拳打的怎么样?”李大虎正在炼着长拳,此拳正是苏天河所教。
“先生你看我的字写的怎么样?”
“哥哥我们要听你教故事”
“哥哥你再讲一个麻”
......
坎离剑掉落在地,苏天河张开双手,拥抱住水贝村人,脸上颓废消失,却是洋溢着幸福,还有什么比失去的亲人再次重相逢来的珍贵。
一抹佛光好似风中残烛,瞬息熄灭。
了得和尚依旧盘腿坐在地板,而在他对面却是坐着两人,正是苏天河与司众生。
司众生早已经醒来,只是此时的他却是背负双手,津津有味的打量着佛光以外的黑幕,那里有被受困于此的担惊受怕,更似游戏人间,体悟困境的公子哥。
“这就是传说当中的百鬼夜行吗?”
了得叹息,司众生疑惑,将抬头的双眼看向了得,只见了得看向苏天河,司众生看到苏天河后恍然大悟,只因此时的苏天河从里到外,散发着模糊的黑气。
这是夜行的鬼气,也是魔气。正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司众生疑惑的看着阻止自己动手的了得,只因司众生想要一掌结果了苏天河的肉身,以免被夜行用鬼法借尸还魂。
“苏施主既然死了,那就由小僧超度他吧”
话刚说完,了得就念起了地藏菩萨本愿经,此经却是超度经文,经文自了得口中而出,声似洪钟,此经一出,了得周身穴窍中佛光普照,竟然将结界加持的更加的结实。
咦,司众生大惊,了得地藏菩萨经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可为什么苏天河身上的黑气不减,反而越来越浓重了。
了得睁开眼睛,看着笼罩在黑气之中,无法得见的苏天河道:“此子执念太深,心魔已成气候,小僧是去除不了这涙气了,看来得将苏施主带回转轮寺,用香火佛法日夜贡奉、感化才行”
司众生不解的道:“和尚你这话是否过了?”
司众生其实并不大,其实也只是青年而已,只不过自幼在尸山血海征战,搞得面目沧桑,而且嘴唇之上长了如针般的胡子,倒是令他显得成熟,看上倒是像三十好几的成年男子。
了得对着苏天河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号,才道:“小僧无法超度苏施主,只因苏施主并未死去,他只是沉沦在心魔之中,如今心魔降临,加上夜行的百鬼迷惑,他此劫怕是九死一生了,如若此地事情一了,苏施主还未死,小僧倒是可以带他回转轮寺尝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