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嬷嬷沉脸道:“王妃到底何事非要劳烦侧妃?”
“自然也是账簿之事。嬷嬷莫恼,嬷嬷的话,那天奴婢与明月问了王妃的意思,王妃说,侧妃既身子有恙,便也罢了,至于贵妃,王妃自是不敢随意劳烦。”白水笑了笑,说道:“可王妃又说,侧妃身子不好便作罢,然而几天过去了,侧妃的身子应当养好了。既然身子已经养好,那便请侧妃继续那天没完之事。”
林嬷嬷与顾侧妃同时变脸,又听白水继续道:“侧妃还有闲心这般享受,想必,身子定已无恙。”
顾侧妃唇片微微发白,她想拒绝,却见到白水身后站着的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她紧了紧双手,王妃为防她不从,早便让白水带了壮婆子来,如今她势单力薄,是不得不去了。
白水这番举动,顾侧妃阻止不了,林嬷嬷同样阻止不了。
顾侧妃强压住颤抖的心,在慧儿的搀扶之下,在白水的得意之下,在自己愈来愈甚的不安之下,慢慢走出院子。
出了院,白水引路,顾侧妃与慧儿林嬷嬷走在中间,壮婆子们跟在身后。
这场景,让顾侧妃觉得自己仿佛是狱中囚犯,心上又堵了几分。
白水斜瞥了眼顾侧妃,嘴角微勾。不着痕迹地走错了路。
在经过了本不该经过的道路,于是,顾侧妃成功地看到了她异常不想看到的一个画面。
远处花丛纷繁,簇簇开得精致,众花丛围着一弯小湖,小湖的中央,坐落了一处凉亭。
凉亭中一男一女正在调情,男的笑容满面,女的面带娇羞。
那熟悉的男子对女子温柔说道:“这几日,晚间可好?”
女子娇羞应道:“王爷,妾,妾很好。”
“既然好,那么,今晚继续。”
女子羞红了脸,却迎来了男子大笑。
顾侧妃停住了脚步,不知不觉间,面上已满是泪水。男子的身影,男子的脸渐渐模糊在她的视线里,但声音却仍在继续。
“王爷,顾侧妃有喜,今晚,不若王爷去看看侧妃?”
“看她作甚,她已怀孕,哪能比你撩人?”
“正因为有孕,所以,侧妃更需要王爷。”
“是吗?”
“是的。”
“那好,待本王宠了你后,再去看侧妃。”
“王爷……”
一声幽远扬长的的娇声落幕……
也正是这时,顾侧妃两腿一软,身子坠落了地。
白水嫌弃地看了一眼地上华服女子,冷冷吩咐道:“说好的去见王妃,走到路上便晕了,也不知是装晕,还是真晕?罢,你们先送顾侧妃回去,这事儿,待我禀明王妃再说。”
慧儿听得心直发凉。
林嬷嬷望着凉亭的两人,所有所思。
而此刻的凉亭,孟玥不着痕迹地瞥了眼远处场景,见顾侧妃已被送走,面前女子还在娇羞,孟玥有些嫌恶地看了她一眼,冷冷道:“滚。”
雪眉没瞧见孟玥神色变换,冷不防听到这句,来不及思考孟玥为何突然转变态度,便已慌乱退下。
这时,从花丛里,却走出了纳兰初。
她拿着一把琵琶扇,扇柄微动,扇叶清扬,映衬着她此番心情好不舒爽。
她勾唇一笑,:“玥,人家雪眉这几天才承寝,正被夜里那人滋润着自以为得宠呢,你这么凶,吓着人家了。”
孟玥冷冷地看着她,“把我推给其他女子,你这便满意了?”
纳兰初轻轻一笑,安慰道:“我知道你恼我为何不与你演戏,而是叫你宠幸雪眉,你想呀,顾侧妃见惯了我俩恩爱场景,若让顾侧妃看见的是我俩个亲爱,她便不会这么堵心了。”
若是自己与孟玥恩爱,顾侧妃顶多心酸一下,然而若让顾侧妃瞧见孟玥换了新宠,难免觉得孟玥也喜新厌旧什么的。
自己喜欢的男人喜新厌旧,顾侧妃当然不是般般地堵心。
这不,顾侧妃两眼一翻,心已被堵得晕了。
纳兰初笑了几声,孟玥的神色愈加难看。她忙过去哄了哄,“别生气了,小玥玥,大不了,我让你在上?”
床笫之欢,上面的那个人,靠得是体力活。
她和孟玥的欢爱,大都是她先在上,待过了几阵子,才换孟玥为上。经历了这么久的上面生活,说实话,纳兰初有些腻了。
*
顾侧妃一睁开眼,便瞧见慧儿双眼肿如核桃。她慢慢坐起身子,扫了眼床边没有林嬷嬷的众人,问道:“我晕后,账簿之事如何了?”
慧儿哭道:“侧妃,你的身子不好,账簿之事且放放。”
“我的身子我知道,这孩子的命没这么薄,待我斗败了纳兰初,世子的一切都是他的。但如今,账簿之事却为要紧,王妃缠着不放,若我没有对策,那就势必要受些苦的。我受苦与否没有关系,但这孩子,我却要保住他。”
“可侧妃……”
顾侧妃却厉声打断慧儿的话,“别说了,账簿之事如何了?”
慧儿顿了顿,道:“王妃说,侧妃屋中皆是名贵之物,这些东西本不是侧妃的身份能有的,但侧妃却有,因此王妃说,说……”
“说什么?”
“说侧妃必定趁着掌家的那一年,中饱私囊,将王府资产贪污了去。另外,王妃大力嘉奖白水,说她将侧妃屋中之物卖得合理。”
早先被白水折磨了几天,又见心爱男子与他人浓情,再有纳兰初紧紧抓住这件事儿,颠倒黑白。
这时,顾侧妃只觉得侯间涌现出一股腥味,浓浓得,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还有呢?”她咬牙问。
“王妃还道,念及侧妃有孕,贪污一事便从轻处置,只要侧妃将贪了的银两十倍奉还,便不计较侧妃罪责。”
顾侧妃苦笑,不是不计较,是无法计较吧!
她本就没有贪,且屋中名贵之物早被白水搬去,而纳兰初,却还要她还十倍银两。十倍的银两,她如何拿得出?
林嬷嬷虽在王府,看似能帮她,但实际上,纳兰初恐怕已经想到防着林嬷嬷的法子。
眼下,便只有一条路,只有王爷能帮她。
只是,王爷真能帮她么?
他在亭中的言语,已让她不确定他是个怎样的人。
夜里,孟玥果然来了。
他的脸上含着些许泄欲后的满足,步履清扬,让人一看便知他日子过得极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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