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真的是他女儿呢？”这一次轮到秦慕儿反问，她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威胁到这个男人，他会毫不留情的翻脸不认人。
或许方月能够无视这人的威胁，但自己不行，况且就算猜测是真的，她也没打算让自己的生命里多一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
“你说呢？”柳欺声没有正面回答。感觉到耳垂上的那片温热，秦慕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浑身上下汗毛倒竖。
她强忍着逃离这里的念头，僵硬地开口：“我们……有言在先。”
“所以……”身后那人的声音有些含糊，秦慕儿握紧拳头，他看起来好像打算把自己的耳垂咬掉，她是不是该适当提醒一下对方，她的肉并不好吃？
“或许，我们可以制定一个盟约……比较可靠的那种。”她干巴巴地说道。
很早之前她就有这个念头，他们两个的合作虽然至今还没出现问题，算是很愉快，但她实在是不敢相信柳欺声的人品，在这种情况下提出这个要求他或许会同意？
秦慕儿不是很确定，虽然眼下对方正在愉快的吃她的豆腐。
“盟约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靠，也许你可以用更可靠的办法。”柳欺声竟然没有全盘否定她的提议，他用一种魅惑的语气委婉的提醒秦慕儿，不过看她的样子，似乎还没理解那句话的含义。
秦慕儿略微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还是不要问他究竟什么样的办法更可靠比较好，于是只能胡乱点点头。
柳欺声见状只是笑，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的意思。他松开了对秦慕儿的钳制，退到让她安心的距离，恢复了道貌岸然人面兽心的正常状态。
“你要走了？”原谅她，她无法控制语气中的喜悦之情。尽管柳欺声的存在让她有安全感，但是危机感同样强烈，所以还是离他远一点更好。
“或许……”柳欺声慢吞吞地环顾了一圈。
“我也可以在这里呆到明天早上，如果你想的话。”
“慢走。”秦慕儿好像根本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殷切地来到门口为他指引方向。
柳欺声盯着她好一会儿慢悠悠地走出去。直到人走远了，她才好像全身脱力一样瘫坐下来。
终于摆脱那种被毒蛇盯上的可怕感觉。方月并没有让她等得太久，半个月之后那个人神色自若地出现在她营帐外，秦慕儿并不奇怪他知道自己所在之处，只是很诧异，他竟然独自前来。
文天武地对方月的造访表现出了十足的敌意，方月看到他们两人，眼里闪过一丝厉色。
他调查过这支战部的来历。却无论如何都查不出他们究竟是如何在古族内隐藏的这么深的。
尤其是眼前这两人，修为如此高深，按说也不至于无迹可寻，偏偏他没有得到过一点消息，如果他们真的是木秦留下的战部还好说，如果不是……看着从营帐中走出来神色恹恹的女孩儿，方月的目光柔和许多。
“小姐？”
“你们退下吧。”秦慕儿朝两人摆摆手。两人看了方月一眼，恭敬地退开。
“方族长。请进。”她的语气不冷不热，方月丝毫不介怀，只觉得更加欣赏。
走进秦慕儿的营帐。第一眼就能看到正中央的演阵盘，上面摆着的正是最近古族与人族各方的交战情况。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竟然会对战事感兴趣，其实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
想着自己调查过的，她这些年的经历，方月不禁有些心疼。北齐二十多岁的时候还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而秦慕儿却需要在外厮杀，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处容身之所。
秦慕儿一回头就看见方月盯着演阵盘发愣，隔了一会儿方月才抬头：“若让你统领古族战部，你有多少把握赢？”
“一分都没有。”
“我以为你对自己很有信心。”
“我也很有自知之明。”
“那么。需要多久，你才能够站在这个位置上，保证自己不输呢？”他伸手点向古族战部最后端，秦不焕所在之处。
“至少十年。”她从不怀疑自己的天赋，只不过天赋再强也需要时间来缓冲，没有人可以一步登天。
她需要十年时间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查出她想知道的一切，才能亲手毁掉那些人。
方月笑笑：“我只有一子，膝下无女，想要收你当义女，你觉得如何？”秦慕儿微怔，有些措手不及。
“你母亲当年帮了我很多，可惜我没有来得及回报她就失踪了……”方月的声音越发的低沉，眼中的沉痛难以掩饰。
秦慕儿冷眼旁观，对此不发表任何看法，只在心里思索他这提议的可行性。
如果是以方月义女的身份回到古族，这对她无疑是最有利的。当然，这同样意味着她会成为许多人的肉中刺。
不过在魔门呆了这么多年，她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如果方族长不嫌弃。”她还是没办法叫出那两个字，尤其是在怀疑他和自己是否有血缘关系的时候。
“叫我方叔吧。”方月也不强求，来日方长，总有让她敞开心房的那天。
“方叔。”既然关系已经确立，他们之前的谈判就已经没有必要，方月的话已经十分明了，只要秦慕儿有这个实力，迟早会让她取代秦不焕。
只是因为对自己母亲的喜欢，所以爱屋及乌么？她有些不信，愧疚和爱通常都会带来同样的效果。
方月留在这里和她聊了些她母亲以前的事情，因为从来不知道那些过往，所以秦慕儿显得感兴趣。
同样是在怀念一个人，不同的是一个在讲述一个在聆听，一直到深夜，方月才离开。
已经很多年不曾提及的过往，现在想起来却仍旧只有留恋。族长失踪了整整一天，身为当家主母的方夫人一直在自己的屋子里等了半夜，直到婢女传来人回来的消息后，她才更衣就寝，没有去见他也没有追问他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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