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尘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伤口上的血止不住的往下流,从最初的红色变成了紫黑色。眼前的景色渐渐模糊,身体越来越冷,却始终比不过心冷。
那时候,古妖族处于四分五裂的阶段,腾龙是古妖族中最为强大的族群之一,因为太过强大而被人惧怕,数个族群联合起来将其屠戮一空,而文天是腾龙族仅剩的血脉。那时候幽尘刚刚成年,他跟父亲救下了文天,后来,文天成为他父亲的得力助手,帮助他父亲南征北战,最终统一古妖族。
他从小就跟在文天身后,把他当做神明一样去尊敬,而今,这个人想要他的命。
幽尘始终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向着那个人,就连文天都奉他为主,他究竟有什么能耐?
文天脸上和手上的鳞纹渐渐退去,他表情复杂地看着呼吸渐弱的幽尘,最终只是长长叹了口气。
没等幽尘彻底咽气,秦慕儿的神识已经察觉到有人往这边飞速靠近,她瞥了眼幽尘,不得已只能跟文天先行离去。
两人前脚刚走,后面的人就已经过来了,一行人从空中落下,为首的那个看见地上躺了个浑身是血不知生死的人,有些嫌恶地皱了下眉。
“他是古妖族的?”
“少主,他是古妖族的少族长幽尘。”跟在年轻男子身后的老者上前,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才辨认出幽尘的身份,同时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要知道幽尘虽然相对来说还算年轻,但修为可不低,在古妖族也算排的上号,什么人竟然有如此能耐?
“这么重的伤,还有救么?”
“他的伤不重,但是中了毒,这种毒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倒像是传闻中腾龙一族的血毒。”老者蹲在幽尘身边检查他的伤势,最后摇了摇头。腾龙的血毒根本没有解药,他也是无能为力。
来的一行人正是方北齐,他本来是打算来找秦慕儿的,谁知道一路追过来人没看见,沿路却看见了不少尸体。
本以为被驱逐出人族之后,秦慕儿处境会很危险,没想到危险的倒变成了其他人。也不知道她身边的那人究竟什么来头。连幽尘都不是对手。
“把他带回去交给父亲,希望父亲能有办法,他死在这边终究是个麻烦。”
本以为是雪中送炭,没想到只是锦上添花。既然这样,他也就不做这种没意义的事了。以后总有见面的机会,也不急于这一时。
“是。”得了命令后,立即有人上前扛起幽尘,几人毫不留恋转身离去。
等他们走远了,秦慕儿跟文天才再度回去,可惜幽尘已经不在此地,只留下一地血渍。
“文大哥,会不会有麻烦?”没有看到幽尘咽气两人心里始终难安。幽尘算是唯一一个知道秦慕儿身边的人是柳欺声派来的,一旦这件事说出去,恐怕他的身份就很难掩饰住了。
文天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不确定:“按说我的血毒是无法可解,救活他绝对不可能,但却有法子让他清醒。”
“算了,回头跟柳欺声说一声吧。”要是幽尘真醒过来。那也只能算柳欺声倒霉。
大概是两军交战之日近了,追杀秦慕儿的人也少了许多,两人绕了一大圈,终于在两方正式交战的第二天与战部汇合。
五千多人的战部在这战场上并不多显眼,想要被人注意到实在不怎么容易,再说两边这会儿都已经打红了眼,哪还有心思注意别人。
秦慕儿带着战部退守在战线边缘地带,那里有密林遮掩。很少有人能够注意到,而距离他们最近的就是天盟的战部。
在此之前的一个月里,她可是受了天盟不少“照顾”,不还回去,实在对不起他们。
站在高处,远远地看着数万战部在蓝不弃的指挥下慢慢朝对方逼近。一路锐不可当,气势惊人。与他交手的是一支古修战部,两边一交手,高下立分。
武地站在秦慕儿身边,语气颇为感叹:“这蓝不弃还真是实至名归的黄金战将,实力不容小觑。”
“毕竟是道门出来的。”秦慕儿目光不离战场,看了近一炷香,才转头对武地下令:“带三千人从左翼插入,再用两千人包抄,将那些土系修士分离出来,不能他们再往前。”
“是。”武地传下命令后没多久,蓝不弃手下战部就出了乱子,一支来历不明的战部突然杀出,直接切断了他埋下的一步暗棋,最后使他不得不打乱阵型去救援,虽然救援及时但仍然失去了三百多阵兵,而对方根本不与他们交手,一击得手之后迅速撤走,连人影都没看到。
吃了个闷亏,蓝不弃也越发的小心起来,可就算这样,还是没能挡住对方的攻击。对方战部的战将也不知是何人,每次都能够找到他战部中最弱势,但却起着决定性作用的阵兵。
一路交手下来,他连对方属于古族那边的都不知道,自己却已经损失了数千手下。
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还第一次这么憋屈过。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蓝不弃吃亏的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这战场上所有战将的耳中,秦不焕得知这消息的时候,还在与诸古族战将开会。可是挨个询问之后,却没有一个人说那支战部是他们派出去的。
虽然查不出那支战部的来历,但对方与人族作对,必定是来自古族的,那些位古族战将听说之后心情极好,都表示一定要见见那位神秘的战将。
等所有战将都离开之后,秦不焕才站起身,一掌拍在了身前的桌子上。其他人不知道,但他却清清楚楚,那个人一定是秦慕儿,木秦竟然真的给她留了一支战部。
难怪她不肯回秦氏来,她竟然想用这种法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真是好算计。这才第一天,就已经有这么注意到她,要是她木秦女儿的身份再公开,将再没有人能够控制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