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 你烦不烦(1 / 1)

还在睡梦中的小雪被我一阵电话叫醒,她刚接起电话,电话里就传来傻小子叮铛的高分贝哭声。《八《八《读《书,.2■⊥这么早把一个孩子吵醒了,真是一种罪过啊……

我说明了来意,睡意朦胧的小雪穿着吊带睡衣就下楼来为我开门。她在租住的奶茶店分为上下两层,楼下开店,楼上自住,装修店面的时候她顺带连楼上也装修了,所以楼上一切设备一应俱全,我平时没事的时候常常去她那里帮忙,也顺带蹭饭。小雪对煲汤格外拿手,这也是我大清早找她的原因,靳言很喜欢喝小雪煲的汤。

“那家伙那么大个子,怎么说病就病倒了?”小雪边打着哈欠,边带着我上楼。

楼上那小家伙还在咿咿呀呀地哭着,小雪快步走上楼,连忙把小家伙抱在了怀里,我忙跟了上去,刚想进门,小雪嚷道:“换鞋换鞋,怎么老忘?!”

我嘿嘿笑了笑,连忙脱掉鞋子穿上了拖鞋,小雪指着我对叮铛说“小姨来了”,叮铛一见是我,立马咧开嘴笑了。

他已经和我非常熟悉了,我忙过去抱住他,小雪提着鸡进了厨房,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出来了,告诉我鸡已经炖上了。

小雪让我把叮铛放在学步车里,叮铛自己在房间里奔来奔去地玩耍着,小雪没了睡意,和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毕业了打算做什么?想好了没?”小雪问我。

“还没打算好,我想按照从前的约定,却刑风那里工作,可是靳言的公司现在这样,让我特别为难。”我说。

提到刑风,小雪的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后,小雪说:“依我看,你还是先帮帮靳言吧。你们这三天两头吵下去,这点感情迟早吵没了。”

我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索性沉默了。小雪见状,及时止住了谈话,悻悻地问我:“刑风和那个苏什么的,现在怎么样了?”

“最近也在闹分手了,听我哥说,苏畅看中了一套别墅,想让我哥出钱,我哥现在资金周转上面临困境,暂时拿不出多余的钱来,苏畅貌似不怎么高兴了。”我说。

“我早就说了嘛!”小雪顿时脸上显现出了一丝得意,“那样的女人整天就想着钓金龟胥,她就是看上了刑风的钱,才和刑风在一起这么几年。”

“或许吧,以前感情看上去还不错,至少表面不错。”我附和地说道。

我们聊着聊着,话题又转到了叮铛的身上。叮铛的生父——那个香港富商相貌粗陋,但是叮铛倒是丝毫没有受到他基因的半点影响,不但皮肤白皙,而且五官格外精致,像是一个混血儿,那肉嘟嘟的小脸和水汪汪的大眼睛,真是人见人爱。可爱的叮铛就像是招财猫一般,从他出生起,店里的生意便出奇地好。无数女学生来店里都喜欢逗弄他抱抱他,他小小年纪还围着尿不湿,已经是一位小小的“红人”了。

一个小时后,鸡汤已经炖好了,小雪替我装进了食盒,我提着鸡汤连忙赶去了医院。一晚上只睡了两个小时的觉,在路上我疲惫不已,差一点儿晃神撞到了绿化带,幸好安然无恙。

我提着鸡汤去了靳言所在的病房,一推开门,发现靳言坐在床上玩着游戏,并没有休息。

“你都生病了,怎么还玩?”我诧异地问道。

他抬头懒懒地看着我,神情竟有一丝微微的愠色,语气听上去也冷淡不少:“你还来干吗?不是已经走了吗?”

我哭笑不得,晃了晃手里的鸡汤说:“我回家给你炖了鸡汤。你不是最喜欢喝小雪煲的汤吗?刚刚煲,还热乎着,你尝尝看。”

他却看都没看我,反而兴致勃勃地玩着手中的游戏,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从食盒里舀出来一碗鸡汤,舀了一勺吹了吹,刚准备送到他嘴边的时候,他不耐烦地推了一下我的手,我猝不及防,一勺鸡汤全部泼洒在了被子上,我另一只端着鸡汤的手大幅度摇晃了一下,一瞬间整碗鸡汤都倒在了我的身上。

“靳言你干嘛?!”那一刻我的情绪也上来了,连续一晚上没有睡觉再加上清晨忙到现在,我有些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一刻就这样喊了出来。

他也愣住了,他连忙把放到了一边,拿着纸巾准备帮我擦拭,我因为生气,直接推开了他的手。他悻悻地收了回去,我以为他会觉得亏欠,没想到,他脸上却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那一瞬间我的心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刺痛感,我站起来努力把我新买的裙子擦拭干净,有些难过地说道:“靳言,你到底对我哪里不满意?”

“不用对我这样,我知道你的心已经不在我这里了。”靳言自嘲似地笑笑,随后扭过了头去。

“呵呵,”我突然觉得心冷,我说:“我现在坐在谁面前,我为谁熬的鸡汤,我心在谁那里,怎么那个谁却不知道。”

“我不再是你心里的那个人了,我知道你开始嫌弃我了。”他凄凉地笑笑,似乎不想说这些,但是又不得不说。

“靳言,我没有嫌弃你,只是我真的很累。这几年我一直在努力,我希望你也和我一样一起努力。我知道或许你觉得你有一个好的家庭好的出身,所以你不需要努力也可以比我强很多,但是人的人生是靠自己去闯去决定了。19岁那年,我们私奔到了河南,那时候的你虽然幼稚,但是却总想靠着自己闯出一片天来,你为了我愿意去工地搬砖,我每每想起来都觉得特别幸福。可是现在,我们真的在一起了,我们也长大了,未来就在前方等着我们,可是你,你怎么就没有了19岁那年的雄心壮志了呢?”我望着他,徐徐地说道。

18岁我们相遇,22岁我们真正在一起,25岁我们一起长大,7年的时光里,我们不知不觉走过了好多好多的路,不知不觉经历了好多好多的事情。我们经历了死了都要爱的时光,我们经历过彻底的诀别,我们经历过无数插曲最后走到了一起,可是怎么反倒真正生活在一起了之后,爱情却渐渐地退却,曾经的那份闯劲和决心也慢慢地消逝呢……

三年来,我已经苦口婆心规劝了太多太多次了,最开始劝他的时候他总觉得醍醐灌顶,也常常被我说得热血沸腾恨不能立马策马扬鞭建立一番自己的事业,只是那种劲头,就像是刚刚喝下鸡汤的那一会儿浑身热血,过了一阵便又偃旗息鼓重蹈覆辙;后来我再劝,效果就明显不如从前了,他表面上迎合,实际上还是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到了现在,每一次我说这些的时候,他便不胜其烦。

一个人如果影响不了另一个人,便代表他们的思维已经无法同步了,这种鸡同鸭讲、对牛弹琴的感觉发生在恋人之间,显得格外荒凉。

果然,我刚说完,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紧接着冷冷地对我说:“老念叨这些,你烦不烦?我现在生病了,让我安静一会儿好吗?”

三伏天,心却寒了,我怔怔地望着他好一会儿,心里的怒火上窜下跳,最终被自己强行控制和平息下来,我说:“好,那我走了。”

我一说走,他登时又紧张了,忙放下,却死要面子地说道:“不行,你得喂我喝完鸡汤,我现在是个病人。”

我明白他其实是舍不得我走,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口来,但是他脸上的表情此刻已经讨喜了许多。我刚站起身来,他连忙拉住了我的手:“好,我承认错了,这总行了吧?谁让你昨晚说走就走的,害得我昨晚到现在都没有睡着。”

我不由得好气又好笑,白了他一眼,然后说:“我不是走,我去再拿个碗来,之前的都脏了。”

他发觉我看穿了他的意图,于是又悻悻地甩开了我的手臂,强撑着脸面说道:“走吧走吧,我才不稀罕你留下来。”

“真的?”我神色一凛。

他再次心虚:“陪我喝完鸡汤,再陪我一上午,下午回家,随便你去哪儿都可以。”

“死要面子。”我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他得意地笑了笑,又捧着玩了起来,看着他玩游戏时候的一脸专注,我顿时无语,暗暗想,以后不用再说那些话了,他心里都懂,只是不愿意去做,说任何都显得牵强。

我心里依旧有些隐而不发的怒火,可是这股怒火,却因为他接下来的一个动作成功扑灭了。我刚端来鸡汤准备喂他的时候,他却把勺子抢了过去,舀了一勺递到我的嘴边:“你先喝。辛苦了,老婆。”

我心里一暖,不禁喜出望外地看着他,他脸上虽然没有任何表情,可是却执意喂我喝完了一整碗鸡汤,这才自己舀了一碗狼吞虎咽地喝完,又吃了好几块鸡肉,随后笑嘻嘻地对我说:“我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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