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侯爷一惊,回首急抓她,宁小葵闪了腰不能游泳没人照顾必然会溺水,这一来立即空门大露,敌人的刀立即劈上来,他抱住宁小葵急速沉入水,躲过这致命一刀。然而刀锋依然扫过他的肩头,撕拉衣衫竞破,血淋淋的一条槽子。
小侯爷嘴角抽搐,眸子里戾气暴涨,也未回身,折腰后仰,手中一物带着水花陡直攻出,正是那断了的腰带。
啊——腰带扫到敌人的眼睛,敌人急退,小侯爷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像头狼一样猛冲过去,小剑如利牙一口咬进了敌人的脖子。
鲜血顿时飞飚,腥热的液体溅了他一脸。
回首只见水面挣扎的宁小葵已开始呛水,急忙用力一扯,将她扯至身边抱住她。
宁小葵死里逃生,面色惨白,奋力大咳。
“就这么讨厌我,死也不肯抱我吗?”小侯爷摇晃她怒道。
“咳咳……尼玛,我怎么知道……”宁小葵咳道。
正说着,敌人又进攻了。
宁小葵二话没说,这回是死死抱住小侯爷的腰,而且是十指紧扣锁死的抱法。
妈的,小命要紧啊!
话说这男人腰真是窄致精瘦啊,抱着真有感觉,嘿嘿,花痴宁小葵,生死关头忍不住又意淫了一番。
小侯爷心里一阵颤动,有股暖暖之气包裹心田。这还是第一次与她如此贴近,近到她清甜的呼吸,咚咚的心跳都能纤毫毕闻。他不禁精神大振,腰带裹住小剑,舞得出神入化,打退了敌人又一波进攻。
四下敌人又开始慢慢靠近,小侯爷瞳孔微缩了一下,周身竟开始散发出一股瘆人的寒戾之气,连空气水流都被冰封的不敢流动。最后一波攻击是敌人的拼死一搏,能不能生还也在此一役了。
宁小葵感受到他这股气流,身子竟情不自禁摆颤。她第一次那么真切地感受到了小侯爷骨子里泛出的狰狞杀气,原来这个男人也有如此可怕的时刻。
感受到她的颤栗,以为她是对生死的害怕,小侯爷轻轻握上宁小葵抱着他腰的手,心内柔软悱恻,一字一字低声道:“你放心,我死也会护着你的。”
所有的血液突然倒流,宁小葵一阵恸动,这一句发自肺腑的生死相依的话,是个人都一刀刺心。
“别无谓的送命,见机逃走。”她情不自禁地道。
“你……是在关心我吗?”小侯爷心里一烫,眸子里竟有股水汽涌上来。
“废话,你死了我也逃不了。”宁小葵啐了一口道。
小侯爷眼色立即一暗。
与此同时,敌人呼啸着毫不留情地再次攻来。
“叱——”小侯爷猛然爆发出一声厉喝,用足全身力气一掌拍在船舷,那小船陡然应声而起,轰然翻身直罩下二人。宁小葵眼前一黑,顿被一股气势直压水底。
哚哚哚——敌人刀刃劈空,收势不住直砍入船木。就在这时,船身中被砸穿的洞中那半截篙橹急如闪电刺出。一声惨叫后,篙橹从敌人胸膛穿过,尸体竟像旗帜一样直挂起来。
紧接着船洞被人一拳砸开,小侯爷带着宁小葵冒头而出。小侯爷口含一管,噗然一吹,针雨直射入另一敌人当胸。原来不知何时他偷藏了死尸的暗器,留此时机发出,真是一击直中。
瞬间两人毙命,敌人红了眼。剩余几人更是不要命的扑来。小侯爷却以船为盾牌,翩然又缩回去。再露头时又是一击必中。
借助了有利地形,小侯爷力毙数人,形势有了大转变。
在小侯爷背后的宁小葵一直紧绷如弦,几曾见过如此惊心动魄,血腥残忍,在杀完最后一个敌人时,她忽然全身再也抑制不住的颤栗起来,呕吐如死。
小侯爷却不敢停留,借用一块船木,像对岸泅水而去。
“嗬嗬——”到达对岸,气力透支,经历几番生死的小侯爷披头散发,满面血污伏在船木上喘息如牛。
“可以松手了……”见宁小葵依然死抱着他,他喘息道。
“我……动不了了……”宁小葵吐槽道。
原来她抱着时间太长,又太用力,加上当时紧张的神经,整个肌肉都痉挛麻木,根本松不了。
小侯爷轻轻握住她的手,一点一点掰开她的十指,然后揉搓她的手臂给她回血。
“你是不是上过战场?”宁小葵盯着他血污下有些狰狞的脸,喘息道。
小侯爷轻轻点头,宁小葵吁了口气,怪不得杀人如此麻利干脆。
小侯爷抬头见她吐得面色惨白,心里不由得一动,“你做山贼这么多年,就没杀过人吗?”
宁小葵闭了闭眼,疲倦道:“这天底下人命最金贵,山贼,只要财不要命。”
小侯爷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沉默无语。
“但是有些人必须杀,”宁小葵忽又睁开眼直直盯向他,一字一刃,“害我的人,想要我命的人,杀我亲人朋友的人。”
小侯爷心内一窒,忽然低声道:“你还想要我的命吗?”
这三条他曾经都对她做过,她要他的命,他不冤。
“不。”宁小葵轻轻摇头,认真道,“我宁小葵恩怨分明,不管你出于何种目的救的我,我都承你的情,只要妖孽还活着,我不会再向你出手了。”
今夜小侯爷拼死相救,若没一点感动真的没有一点人性了。
“若他死了呢?”小侯爷的心被勒一道,窒息一痛。
“若他死了,你也不能活。”宁小葵眼光清冷迥彻,如钢钉般锋利,一钉子便钉入了小侯爷眼底。
小侯爷低低嘶笑起来,“知道吗,我最后悔的是什么?就是那日知道他是个男人,我便该杀了他的。”
“我不许你再碰他一根手指。”宁小葵森冷咬牙道。
“嘿嘿……”小侯爷一阵冷笑,“你威胁不了我,杀不杀他全凭爷的心情……”
“你混蛋。”宁小葵咬牙切齿痛骂,一掌扫来。
小侯爷一把握住,他的眸光亮得怕人,“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他什么?”
“喜欢要理由吗?”宁小葵冷笑着反问。
小侯爷一怔,咀嚼着这句话,忽然心伤如暗夜。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二十几年心如止水,可当某一天某一个人突然闯入你的生命里,不知原因,无何缘由,她就嵌在你的心里,融在你的血肉里,不论爱恨纠缠,生死交织,还是魂伤身楚,苦乐吟痛,你都甘之如饴,只知道今生非她不可了。
可是,这个非她不可的人有朝一日告诉他,她也如他一样,没有理由地喜欢上了另一个男人。
痛如潮水般汹涌席卷他的心房,他忽然很想笑,命运为何跟他开如此残酷的玩笑,当他视她如洪水猛兽誓要置于死地时,她依然在他唾手可得的身旁。可他幡然悔悟想拥有她时,她却心有所属,远如云端。
错,是的,一切都是他错了,可是他自知错后一直在弥补,豁出命在弥补,可到头来却悲哀的发现,无论他怎样做,那个男人都根深蒂固地存在她心里,他甚至还没表白,就一败涂地了。
颓然松开了她的手,小侯爷踉跄而起。
“喂,你干嘛?”宁小葵一怔,以为接下来又是一场剧烈的吵架。不是吗,每次提到妖孽,他们必吵,这是他们之间的死穴。可是,现在小侯爷却突然走开了不跟她吵了,这让她有些意外。
“我累了。”他淡淡道。
“哦。”的确累了,那是一场恶战啊!
随着他走至一棵大树下,见他默默地蜷缩着身子躺下,月光透过树叶斑驳落在他的脸上,他的脸沉寂如水,陌生而疏离。
宁小葵挠了挠头,有些费思量,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小侯爷不同以往的生气方式,她一向认为他生气的方式不是对她吼,就是对她出手,再不就是毒舌骂她讽刺她,可没见这个样子的啊。
随即一想,切,不理我我还不理你呢,睡觉!
随便扒拉了点树叶在身底下,她揉了揉老腰,小心翼翼躺了下来,闭上了眼。
一场吵架就这么奇特收场了,两人冷漠相对,各自进入梦乡。
时间仿佛停滞在这一刻,冰冻如霜。
呱——呱——
我靠,什么玩意这么吵,还就在头顶边!
大清早,还在睡梦中的宁小葵被一阵蛙鸣吵醒,心内烦怒,猛然睁开眼。
这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对面的小侯爷。
只见小侯爷也醒了,正惊恐地死死盯着一个地方,全身戒备如张开刺的刺猬。
宁小葵被他吓到了,尼玛,他看到什么这么害怕。
急忙也朝那个方向看去,哈,一只胖绿胖绿的大青蛙,鼓着白白的肚子,正在古哇古哇地唱歌。
“你,你怕青蛙?”宁小葵大乐。
傲娇地不可一世的小侯爷居然怕青蛙。
哈哈,太可笑了,太特么逗比了。
邪恶的因子一下爆发,恶作剧之王宁小葵立即恶向胆边生。屏息凝气,悄悄弓起背,一个饿虎扑食,将正在唱歌的大青蛙一下逮住。
哇擦,老腰又他妈酸了一下,不过好像疼痛减了不少。
呱——呱——
宁小葵低头看去,大青蛙挣扎着肥胖白嫩的身子,憨态可掬。
心情瞬间倍好,戳着青蛙的白肚皮嘻嘻笑道:“小东西,没事长这么肥干嘛,嗯?是不是知道姐姐没早饭吃,舍身饲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