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小空咳得受不了了,直捶井壁。突然,墙壁一阵松动,簌簌直掉灰下来,且似乎有空空之音。小空一喜,“这井壁有异!”
小侯爷闻声过来敲了敲,听了听,突然用力一拳捣了出去。
轰然声中,井壁露出一个大洞来,一条幽黑的涵道延伸老远。
“原来这井连着地下排水涵道。”宁小葵大喜过望,立即就要爬进去。
后颈衣领一紧,有人将她毫不客气拉下来,自己先进去了。
宁小葵怒瞪了他一眼,只得随其后,小空紧跟。
三人跪地弓背爬行。
涵道里又阴又湿,还不时有虫子和老鼠跑过,别看宁小葵平时胆大包天,但这些阴沟里的东西,她依然不能免疫,每次都惊出一声冷汗。
更有一次,一只老鼠慌不择路,一头钻进了她宽大的胸襟里,她叫得那个大声,幸亏小侯爷回头准确地一把从她胸襟里抓出来。
宁小葵惊魂未定,想想又什么不对劲,一拳砸在了小侯爷腰眼上。
后面的小空叽叽嘎嘎笑得那叫一个欢。
氧气越来越稀薄,三人开始大喘,大汗淋漓。终于在氧气几乎耗尽时,小侯爷率先顶出一块大石板。
爬出涵道,三人像三条水里捞上来的鱼,汗透衣衫,又严重缺氧,浑身瘫软。
扑通,小侯爷摔倒,这一倒下就没了动静。
小空爬过来一看,见鲜血****了小侯爷半个肩膀,双手一摊对宁小葵道:“你老公失血过多晕过去了。”
宁小葵也爬过来看一眼,又把金疮药扔给小空,“给他敷药。”
昏迷中的小侯爷也无法拒绝是谁对他救助,小空手法很熟练,宁小葵则警惕着四周的情况。
完事了的小空悄无声地挪至宁小葵身边,碰了碰她的胳膊,一边警惕地望着昏迷的小侯爷,一边欲言又止道:“那个,你的那个妖孽是不是叫小夭啊?”
一石激起千层浪,宁小葵霍然转头,直盯着他,“你怎么知道?”
“是不是长得比女人还漂亮,还会撒娇,有些娘娘腔?”小空又问。
“你,你见过他,他在哪?”宁小葵浑身激越,颤声道。
“哈,”小空吃吃笑道,“你那个什么妖孽原来是清水河上的小倌啊!”
“少胡说八道,你说谁小倌呢?”宁小葵的脸立马沉了下来。
“反正我在清水河画舫上见过他,他可是红极一时的头牌小倌。”小空挤眉弄眼道。
妖孽再不济也不会做小倌。
难道他失忆了?或者被人要挟了?
一把攫住小空的手腕,宁小葵急道:“带我去找他!”
“哇,好痛……”小空叫了起来。
“快带我去找他!”如果真是妖孽,他此时一定在受苦受难,她早找到他一会,他就能少遭罪一会。
“这个……”小空瞟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小侯爷,“不好吧,你老公会生气的。”
“去不去,不去我们绝交!”宁小葵恶狠狠地威胁。
“哎,别啊,我带你去!”小空马上求饶,眼睛却又瞟向小侯爷,“可是,他怎么办?”
他戳了戳小侯爷,满脸为难,马上要领着宁小葵逛小倌馆,小侯爷知道了不得掐死他啊!
“好办,把他藏起来,让他自己醒来。”宁小葵朝四周看了一眼,发现一棵大树葱茏如盖,藏个人根本发现不了。
一商量,两人一个抬手一个抬脚,好巧不巧,小侯爷呻吟了一声,眼睛睁开了,一把揪住小空,皱眉道:“你们做什么?”
小空本就心虚,这一下立即就跳起来,一指宁小葵,“别怪我,是她说要把你扔了的!”
小侯爷的眸立即冷若冰霜看向宁小葵。
宁小葵脸皮厚,自然不心虚,“我要去找妖孽,你也跟着?”
“跟着。”小侯爷淡淡地道,脸无波澜。
“那个,我们要去逛小倌馆,你,也跟着?”小空试探地问道。
“你们去得为什么我去不得。”
“是哦,我倒忘了小侯爷可是风月场老手。”宁小葵冷冷嗤笑,小侯爷抬眉看她,眼瞳黑邃,冰凌霜冷,无嗔亦无喜。
这样的目光一下子让宁小葵有些发虚,她色厉内荏地哼了一声,转身而走。
小空却来了兴趣,一边被宁小葵扯得不得不倒退,一边眉飞色舞兴奋道:“真假的?小侯爷,怡红院的翠翘你熟不,可以替我引……啊呜……”
耳朵被宁小葵毫不留情地揪住,一阵拖拉使劲,小空痛叫着不得不跟了她走。
小侯爷静静地跟着,也不说话,有时候一脸沉思,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三人来到清水河。
清水河类似于古代的秦淮河,是个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地方。
夕阳落下最后一缕余晖,正是清水河热闹的开始。
一只只精致的画舫停泊水中,不时传来的丝竹乐弦,欢声笑语,如同波心荡漾着的金色波浪般旖旎醉人。
小空似乎很熟门熟路,在河边找了个摆渡的小船,告诉船夫要去风月舫,那船夫点点头,架起橹桨便走。
风月舫是一只打造十分精致的画舫,上下两层,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斥资不菲。
风月舫见有来客,立即下跳板放小船上,三人上船。
小侯爷第一个进舫,在走过宁小葵之时,忽然低声道了一句“小心有诈”。
有服务生上前引领,一见三人跟土拨鼠一般,不禁一愣,好在看见小空那张熟面孔,立即含笑上前行礼,“原来是小空少爷,好久没来了您。”
“小夭公子在不在?”小空问。
“哎哟,不巧,小夭在陪客,要不您先进他房间休息一下,我去给您知会一声怎么样?”
“行。”
服务生引着三人入了一间雅室。
服务生给三人上茶。看着那茶碧绿生青,十分诱人,宁小葵正口渴,端起就要喝,斜刺里伸来一只手,啪地一下打来,宁小葵拿捏不住,立即打翻,烫得她跳了起来。
“姬岚衣,你到底想怎样,你不爽完全可以走,没人留你。”宁小葵的火腾地就上来了。
“别生气,别生气,喝我这杯。”小空急忙劝架,将自己那杯递给她。
“姐不喝了!”宁小葵撅着嘴,趴桌子直接生闷气。
小侯爷的眸子依然淡如烟雨,不发一言。
就在这时,“嘎嘎”一声响,似乎来自他们坐的椅子下,小侯爷整个身子如弹丸般弹起,立时椅子里倏然弹出的绳索一缚一个空。
与此同时,宁小葵尖叫,同样的绳索已经捆绑住了她的腰身。
剑光一闪,小侯爷拔剑横劈,绳子应声而断,一把抓起宁小葵便要穿窗而跃。
“哎呀——”被绑住的小空连带被扯,扑通摔地。
小侯爷冷眸挑眉,对着二人手腕处的铁链闪电劈下,只听当一声,火星四射,铁链丝毫未损,剑刃却豁了一个口子。
小侯爷一惊,无奈下回削小空被绑的绳子。蓦地,小空诡异一笑,手在宁小葵身子一摸,一包迷药迎风抖来。
突变瞬息之间,小侯爷哪里提防,天旋地转,一下子迷倒在地。
“小空,你——”宁小葵脸色大变,情急之下,一拳砸出。
小空早有防备,第二包迷药已到,如同小侯爷一般,宁小葵也着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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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小葵醒过来时,画舫内已经掌灯。
晕黄的灯光下照着小空托着腮好整以暇的脸,“醒了?”他嘻嘻笑道,亲手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喝茶不?”
“这茶干净吗?”宁小葵冷笑着问。
暗中动了动身子,发现她跟小侯爷背对背捆在了一起。
“这是新换的茶。”小空笑道。
原来刚才那茶果然有名堂,她冤枉了小侯爷。
“给我。”她大喇喇地道着,就着小空的手一喝而尽。
喝完茶她紧盯着小空不放。
“干嘛,我脸上有花吗?”小空捏捏自己的脸。
“我自己笨,我认栽。只问你一句,你既然要卖我为什么要救我?”
“救你出于我本心,卖你是被迫,这么说你相信吗?”
“信。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们不再是朋友了,我宁小葵一向恩怨分明。”宁小葵一字一字郑重宣布。
小空叹了口气,心有所伤,缓缓站起身子,给了宁小葵一个无奈而孤独的身影。“对了,我送了你一个礼物。”他忽然道。
“什么?”宁小葵一怔。
“小侯爷对你不错,”小空道,难得眸子那般清澈真诚,“我把你交给他了。”
什,什么?!宁小葵一下脑子有点短路,更有些莫名其妙。
小空笑笑,比划了一下手腕。
宁小葵竟然发现他手腕上连着她的铁链不见了!她立即感到不妙,低头一看,果然乌漆漆的铁链子已经拷在了小侯爷的手腕上。
“你丫的钥匙你没扔掉,又骗我!”宁小葵大怒。
“声东击西的伎俩啦,喏,是不是这个?”小空说着掏出那钥匙晃荡。
“给我!”宁小葵大叫着挣扎。
这一挣扎,后面绑着的小侯爷悠悠转醒。
“哈,小侯爷你醒了正好。你看看,我送你的礼物你喜不喜欢?”小空又蹦跶到小侯爷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