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指的是哪一种分手,是就此分别,还是断绝一切关系。”心中一痛,他咬牙冷讥。
“两者都是。”宁小葵歪头冷笑着看他。
“现在我不能离开你,因为你需要我。”小侯爷亦坐起身子,目光绞住了她的眸,一字一字道。
“我宁小葵从来不靠男人而活,你滚吧。”宁小葵冷如寒霜。
“我不喜欢你的新名字,你是月离华,是我的女人,我必须对你负责。”小侯爷冷冷反诘,眼眸中是极致明烈的光。
“你的女人?”宁小葵不怒反笑,“你不会不知道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是个游戏,现在姑奶奶不想玩了,这游戏也就gameover了。”
“在我心里,它从来就不是游戏。”小侯爷直视着她,语气认真而坚定。
宁小葵心里不争气地一动,但随即心酸涩如被大力揉搓,他说不是游戏,不是游戏新婚之夜他夜宿青楼,不是游戏他二婚又三婚,不是游戏他横眉冷目恶语相加哪里有丈夫的温柔,不是游戏他何曾有过夫妻间的半点信任,不是游戏他几次三番要她的命,不是游戏他一直伤她到至今?
“那真是你的不幸了,小侯爷。”她语气尖冷讥诮,缓缓站起身来眺望一下似乎看到了什么,话题一转,淡淡道,“劳烦你坐那不要动。”
不远处有一条清泠的河水,在迷蒙的晨曦中泛着幽冷的光泽。宁小葵向它走去。
“你要做什么去?”小侯爷急忙站起来。
“洗澡,你要看吗?”宁小葵回头,勾唇冷笑,眉眼邪吊,三分讥诮,三分风流,一分挑逗。
小侯爷胸口一烫,心跳动起来,这女人何时变得让男人那般怦然心动?
“我……”他轻轻咬唇,眸光水月般静明,“陪你……”这女人惫赖狡诈,说不定又是一条利用他脸皮薄来逃走的诡计,他无论怎样必须跟着。
宁小葵霍然回首,玩味的眼神将他上上下下刮了一遍。
小侯爷静静站着,任她打量。
什么时候这男人的脸皮可以强大这般心如止水,若无其事?宁小葵冷笑,是怕她逃走吧,说不定心里虚成什么样了呢?
一边走,一边心里盘算,邪恶的因子爆发,怎么也压不住。
盈盈之水喜人至极。辉映在宁小葵似笑非笑邪恶的脸,她挑眉饧眼,欺身而来,脸暧昧贴近,“那么,是你先脱还是我先脱?”
小侯爷不动,看着她,静静地道:“我不洗。我替你把风。”
“那真是要多谢了。”宁小葵笑得冷如刀子,开始脱衣。
小侯爷依然不动,似乎没有转身的打算。
外裙缓缓卸下,裸露出光滑的颈项优美的肩线,双臂修长如玉竹,腰间一处纤细的收束,光洁挺拔的双腿流畅而美好,一切都是造物所钟。
小侯爷眸光颤栗,呼吸开始紊乱。宁小葵挑唇冷笑,将外裙忽然向他掷来,他被动接了。
“还要看吗?”语声蛊惑如妖,眸底却是如针似匕。宁小葵挑衅盯着他,姿势从未有过的优雅去解背后肚兜的绳子。
当绳子开了,肚兜欲堕非堕之时,小侯爷忽然喑哑一声抱住了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宁小葵耳廓,但听到的却是分外赤诚的一句话:
“不要随便在任何男人面前脱衣服,包括我在内。”
宁小葵了身子一僵。
“我在那边等你,你洗好了叫我。”
轻轻地放开她,小侯爷将衣服放于她手中,转身向远处走去。
看着他挺秀的背影,宁小葵忽然有种奇怪的热潮涌流上心,酸涩饱胀,想哭的感觉。
但随即她给了自己一巴掌,宁小葵,你有点出息好不好,他从前是如何无情无义待你的?今天******一句话你就被感动了,你有点尊严好不好?
小侯爷坐在一块石头上。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耐心而又彷徨等待一个女子。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新鲜的奇异的感觉。荡漾,柔软,温暖……
东方的天空中一轮红日如顽皮的孩童挣脱母亲的束缚一跃而起,煞那间光照云海,五彩纷披,灿若锦绣。
小侯爷被这霞光照得心儿通透开阔起来,情不自禁地伸手去触摸那一道一道温暖的阳光。
突然,大道上响起一阵急如雨的马蹄声。小侯爷脸色一变,站起来远眺,见尘土飞扬,马膘人壮,足有十几个人的样子。
“月离华——”他叫了一声,一鞭子抽跑了马,直冲向河边。
河面静寂无痕,飞鸟轰然吓起,哪里有半点人的影子。
“真的,还是走了……”他喃喃道了一句,闭上了眼,只觉心暗如永夜。
一辆马车拉着一车货物奔驰在大道上,马上的车夫似睡非睡。突然间,马儿一声长嘶,人立而起,车夫吓得一哆嗦,急忙勒着马,定睛一看,大道当口站着一个清颜如花的少女。
“喂,你找死啊!”车夫怒道。
宁小葵笑颜甜腻,“大哥,不好意思哈,搭个车可以吗?”
“搭车就好好说呗,干嘛这么不要命啊!”车夫依然不悦。
“大哥我有急事,怕马行得快拦不住,通融一下,行个方便吧!”宁小葵故作一脸焦急,央求道。
“好吧,你上来吧。”不管怎么说对方一小姑娘,这点善意还是有的,车夫示意宁小葵上车。
宁小葵万分感激上了车,跟车夫开始攀谈。得知他要去十里之外的庆阳城送货。宁小葵对庆阳城不陌生,经常听妖孽提起。庆阳城交通便利,物产丰富,是继红蓼国都城宜安成后的第二大繁华城市。
宁小葵心里开始盘算她的去向。她觉得耽误之急是必须去往边关一趟,亲自核实将军老爹叛国投敌的真实性,但是边关太远,她必须要有代步工具,买一匹马是最好的选择。另外庆阳城是妖孽所向往的城市,潜意识里,宁小葵觉得也许会有妖孽的踪迹。
当在城门口落地时,宁小葵不得不感叹古代建筑的辉煌与宏伟,庆阳城真的一点都不输宜安城。走在大街上,林立的店铺,穿着时尚的男女,别致玲珑的建筑,都让她眼花缭乱。
忽然,人潮汹涌朝东南方向挤,一脸的看热闹的兴奋,“快去看好戏,快去看,一女人当街遛狗一样遛个大男人……”
女人当街遛男人,哇塞,放在21世纪也是个爆炸性的新闻咯,看看去!好奇宝宝宁小葵立即来了精神,一下挤入人群。
一匹纯白毛色的雪花狮子骢,招摇而来。马上一女人,红裙绿袄,浓妆艳抹,鼻孔朝天,眼高于顶,通体就是一幅老娘有钱,老娘有势的装逼犯!
我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牛牡丹这丑八婆!宁小葵怒火万丈,
烧得胸腔都疼,这婆娘,又见面了,哼,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择时不如撞日,今日就报一报那夜的一箭之仇。
呃,她手里还真牵个链子,链子还连着一个小帅哥的脖子。看着那张已经苦逼成铁青色的脸,宁小葵哈地一声笑出声来,尼玛,这不是小空吗?
怎么回事,什么时候成了这女人的俘虏了,像遛狗一样牵着招摇过街?
这是牛牡丹**裸地向全世界标明对他的所有权,这男人是我的,谁敢抢我要她好看!
得,小空算你运气,遇见姐了,怎么说也算朋友一场,好歹也要救你一救,虽然你小子曾经很不义气地弃我而去过。
见牛牡丹牵着小空犬去了一家高档的客栈,宁小葵悄悄退出去,趁人不注意在小摊上顺了个荷包,去角落里捡了几块碎砖头放里面,然后装作财大气粗的样去药铺里,一边掂着叮叮响的荷包一边暧昧地跟掌柜地说话,“老板,咱们这有迷药之类的东西吗?”
掌柜一见她鼓囊的荷包,立即眉开眼笑,低声道:“有有,姑娘,你要多少?”
宁小葵眼珠骨碌一转,索性狮子大开口,多捞点。“有上好的金疮药吗?”
“有,有。”
“有上好的补品吗?比如人参,燕窝,鹿茸……”
“有,有,小店什么都有。姑娘要得多的话,我给您八折优惠。”掌柜的以为遇到一单大生意,那叫一个热情。
“行,你一样给我来个两斤。”荷包向上一抛,又稳稳接住,里面的砖块越发响得欢,老板的眼珠跟着上下抖动,立即跟吸了神仙膏一般轻飘飘起来,立即吩咐伙计给宁小葵取药。
扎了满满一大包,还殷勤介绍各个药品如何服用有什么禁忌。宁小葵咪咪笑着接过,一边瞧好对面的巷子,一边悄无声后退。
等时机成熟,她豪气地将荷包扔给掌柜,一声不用找了,转身出门。
掌柜点头哈腰地送她走,迫不及待要打开荷包,谁知道绳子扎地极为紧,还是个死结,怎么也打不开,最后无奈用剪子来剪开,结果骨碌碌滚出几个碎砖块,掌柜的一声嚎叫,“骗子,追骗子。”
连带着几个伙计出来追,哪里还有宁小葵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