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葵立即竖起了耳朵。
哇哦,他在跟谁说话,是不是跟那女鬼?
想起方才明明可以把女鬼揪出来,姬丞相却有意维护,原来是旧相识啊!
好奇心顿起,慢慢地直起身子就要凑窗户里看。
妖孽一把把她按下去,示意她别动。
宁小葵吐了吐舌头,暗骂自己太急,屋里点着灯,她若趴窗上影子立现还不被人发现啊!
一个尖锐的女声冷笑道:“我这辈子都不会放下。我问你,那女人在哪?你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为什么我找了那么几天都没找到她?”
“她已过世三年了……”姬丞相唏嘘道。
“你放屁!”女人尖锐大叫,似对他狠狠啐了一口,“十八年来我天天祷告这女人长命百岁的,她怎么可能死?分明是你想护着她!”
“她真的死了……就葬在皇陵,我可以带你去看……”姬丞相耐心相告。
“死了?真的死了?嗬嗬……”一阵似笑似哭的声音发出,如鬼魅一样,末了陡然嘶声大叫,“她怎么可以死,她害死我姐姐弄残了我的双腿,又让我姐姐的儿子成了白痴,她怎么可以死!我还没报仇呢她怎么可以死……嗬嗬……”
哈,害得我姐姐儿子成了白痴,这不是说小白吗?
这女人口中的姐姐那不就是小白他妈!那这女人口中的她是谁呢,会不会是姬丞相后来的老婆啊,也就是小侯爷他妈?听这女人说得这么惨,看来小侯爷他妈不是个好东西。
一种窥探他人**的刺激感,宁小葵听得分外带劲。
“阿音,殇儿那是个意外,是马受惊了才会坠马的……”
“放屁,好端端的马怎会受惊,是那个女人干的,就是那个女人干的……”
“阿音,人已经都死了,你又何必……”
“人死还有她儿子,她不放过我姐姐的儿子我也不会放过她的儿子……”
“那你为什么还要对月家那个女娃下手……”
提到她了!宁小葵急忙竖起耳朵。
“那个女娃……呵呵……”那女子忽然阴冷冷笑起来,宁小葵立即一阵背脊发冷,“我抓她自有我的道理……呃……怎么回事,我怎么动不了了……”
忽然语声恐惧如死,嘶声叫道,“姬风亭,你在这蜡烛里放了什么?”
“尸人香!一种无色无味遇火便可挥发的液体,它可以让人无声无息中毒而死……”
姬丞相骤然换了一种语气,一字一顿,杀气激荡。
“你,你好狠毒……”扑通似有人摔落在地,痛苦呻吟。
“呵呵……”姬丞相一阵冷笑,“阿音,其实十八年前我早就想杀你了,要不是你离间我和你姐姐,她也不至于离开我,也不至于让芷兰有机会害死她,现在你还要对我儿子不利,你不是作死是什么?”
“嗬嗬……”那女子垂死挣扎也发不出任何一点声音。
宁小葵的身子开始发抖,寒毛孔大张,万没料到前一刻姬丞相还在一味忍让奉劝,下一刻就下了杀手。这是她生平第一次亲耳“目睹”一场杀人场面,怎不让她害怕。
在这时,空气中掠过一阵衣袂翻飞之声,只听得哗啦一声,屋顶瓦片翻飞,一条鞭影而下,瞬间攫起一个垂死的红衣女子。
“啊,有人相救了。”宁小葵急忙抬头看屋顶,就见一条黑影扛着那女子几纵几落,瞬间消失在黑夜中。
“来人那,有刺客,抓刺客——”屋内姬丞相大呼,冲出门外。
“快走!”妖孽一把揪起宁小葵,一个纵身亦翻墙逃离。
“你现在住哪了?”出了冷香斋妖孽问宁小葵。
“天香斋。”宁小葵说着三个字,牙齿却在打战。
“害怕了?”妖孽忽然将她的脑袋扣在胸前。
“为什么要杀人……”宁小葵颤声道。
“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杀。离华儿,你以后要记住,若要不被杀,就要先把人杀了。”下巴抵着她的头发,妖孽的声音从头顶一字一字钉入耳中。
轻轻淡淡的两句话,却是那般浓重的血腥味,哪里还有从前那副惫懒妖魅之态。一下子,她忽然觉得这个男人陌生而可怕,令她打了个寒战,她下意识地要推开他,谁知妖孽抱得她更紧,“离华儿,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
一股暖流萦绕心尖,宁小葵轻轻点了下头。任何女人能听到男人如此真切一语,定然是分外感动的。宁小葵也不例外。不管如何,自穿越到这,是妖孽对她的不离不弃。她潜意识里已对他产生依赖,不管她将来会不会喜欢上他,她都会将他当做最最信赖的朋友。
两人回到天香斋。
妖孽一进门就撇嘴道:“这屋里有男人的气味。”
“你不是男人啊?”宁小葵白了他一眼。
端起吃剩的酒杯闻了闻,,“小侯爷今晚来过?”
“是啊,我们打了一架。你看这……”宁小葵指着一地的狼藉,“还有这……他绑的……”说着手腕上捆绑的痕迹给他看。
“他,没对你做什么?”妖孽挑眉道。
“他敢!”宁小葵瞪眼道。
“我看看……”妖孽说着拿过宁小葵的手腕,忽然在她的红痕处用舌撩了一下。
酥麻感觉如伶俐的小蛇咬了一下,宁小葵急忙抽手,“你作死啊!”
“一天一夜你没见着我了,我怕你被他勾了去……”妖孽吃吃笑道。
“勾你妹啊。”
“好啦我错啦。渴吗,喝口水吧。”妖孽倒了杯水递给她。
她还真有点渴了,接过喝了,然后伸了个懒腰,道:“这闹了大半夜的我困了,我要睡了。”说着打着哈欠去洗漱。
等洗完回来,一地的狼藉已收拾好了,妖孽在桌子上铺了个床单睡着了。
恩,今天倒蛮乖,没跟她多磨叽,宁小葵也累及了躺床上便也一会睡着了。
啊,好轻盈啊,怎么感觉自己的灵魂又在飞咯。
睡梦中,宁小葵觉得灵魂出窍了,穿梭游荡在丞相府中。飞过亭台楼阁,飞过假山鱼池,呃……怎么来到一个地下室了。石阶一阶一阶下,哇,好大一扇门!花纹繁复,沉重如山。
“推开它,推开它……”一个妖魅蛊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宁小葵身不由主地去推门,却怎么也推不开。
就在这时,吼——一声猛兽怒吼,那门上突然幻化出一只可怕的妖兽,猛向她扑来。宁小葵一声尖叫,顿然惊醒。一摸脑袋,一脑门子的汗。这什么梦啊,怎么像真的经历过一样那么的清晰真实,宁小葵喘息着直觉口干舌燥,下床要找水喝,忽然发现枕边妖颜倾城的一张脸正自浓浓好睡。
宁小葵吃了一惊,一脚踢醒妖孽,“谁叫你睡上来的。”
“桌子好膈人,我睡不着。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干嘛生那么大的气啊!”妖孽嘟囔着翻了个身又睡了。
“你给我起来。”宁小葵一把拽他的耳朵。
“啊哦——”妖孽惨叫,急忙坐起护住耳朵,“你怎么跟个母老虎一样。”
“你下不下去?”宁小葵厉声道。
“好嘛,好嘛,我下去——”妖孽屈服,打着哈欠又老实睡回桌子。
宁小葵做了个噩梦,又被妖孽这一吓,没了睡意,翻来覆去好容易天亮了。
爬起来见妖孽还在睡,也没打扰他,洗漱了下换了热裤T恤开门去晨跑。
清晨,轻盈乳白的雾色缭绕树梢,枝上群鸟啁啾,尽情地宣扬它们对新的一天的期盼。
空气真不错,宁小葵边跑边呼吸着新鲜空气,难得古代如此没污染绿色氧吧,好舒服。
一路上遇到丞相府的下人们,宁小葵忽然发现他们集体得了斜眼病,不时拿眼睛偷偷瞟她,有的还窃窃私语,更有的还偷偷暗笑。
宁小葵知道那是她热裤T恤在封建社会看起来是太伤风败俗了,心里也见怪不怪,一路跑下来,神清气爽,连带昨晚的阴影也消失殆尽。
登山凉亭而眺望,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的花树下有个人鬼鬼祟祟的,那身影有几分熟悉。宁小葵悄悄摸过去,见那人正撅着屁股奋力挖掘着什么,仔细一看,这不是小白吗?
“呔!”宁小葵大喝一声。
小白吓得一下坐地上,转过头去见是宁小葵大惊失色,急忙将白白的一物藏在身后,满面通红,期期艾艾叫道:“姐,姐姐……”
“在干什么?后面藏着什么东西?”宁小葵眼尖早瞧见了。
“没,没什么!”小白边结结巴巴说着,边作螃蟹走,想要开溜。
“哈,你头上怎么有只毛毛虫!”宁小葵煞有介事诈他。
小白吓了一跳,急忙去抓头,那布状的白色的东西一下露出来了。
宁小葵一个箭步抢过来,待展开看时,脸绿了,尼玛,竟是一条白色内裤,裤头上湿湿黏黏,有一种可疑的味道扑鼻而来。
再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宁小葵立即明白那是什么,一下把它扔出去好远,尖叫道:“小白,你是不是干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