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啊,你好好想想吧,富贵跟着龙爷有啥不好的。到时候你就是龙爷的丈母娘了,吃香的喝辣的。这些债也不用还了,有什么不好的,你别死脑筋!敬酒不吃吃罚酒!”从郑春花家里传出一个明显已经不耐烦的沙哑男声。
“不可能的,春花才十七岁,那个龙爷比我男人还大了十多岁,我是怎么都不会同意的。”另一个女声愤怒的拒绝了。
“春花,这个社会不都是这样的嘛。你也不用太倔强了,还有富贵啊,你也不想你妈妈过得这么辛苦是吧。你看看你们住的这叫什么地方啊,只要你跟了龙爷,你妈妈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不是。”另一个男声大概是见劝不动春花,转而对富贵劝说道。
“你别对孩子说这些。富贵,你可千万不要为了妈妈而想不开。”之前的那个女声焦急的说。隔着门大概可以猜测是怕王富贵一时因为自己而冲动的答应了下来。
“妈妈,我不要。我还要上学的。”里面的女孩哭着喊道。
“跟了龙爷还用上什么学啊,要什么有什么的。要不这样吧,我再给你们三天时间,要么把五百万还清,要么富贵你就乖乖的跟我们走。别想着逃跑。我们三天后再来。”另一个男声可能是领头的,最后下了决定。门被从里向外打开。三个男人走里面走了出来。
领头的一个男人染着黄色的头发,黑色人头印染T恤,蓝色破洞牛仔裤,趿着双人字拖,嘴里叼着根香烟。后面的两个男人基本也是类似的装扮。
三人走出来,看到门口一身便装的刘有能和马涛。
“臭老头看什么看,敢多管闲事砍了你。”领头的就是最后做决定的那个人,冲刘有能说完后还吐了口痰,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刘有能和马涛对视了一眼,眼中都是疑问,有那么老吗?咋就成老头了?
刘有能走到敞开的门口,才发现木门上用油漆画着个大大的死字,红色的死字看着相当的渗人,周边的墙面上画着类似于欠债还钱之类字眼。里面隐隐有着女人低低的哭泣声传出来。
刘有能敲了敲被粗爆的摔击过而可怜兮兮的打开着的木门。
里面走出一个妇人,脸色憔悴,身形消瘦。这个妇人看起来大概有五十岁左右。双眼红肿肿的,右眼角还挂着一大片的乌青,额头上包着一块小小的纱布。
临近六月,天气已经渐渐变得炎热,大部分人都是穿着短袖。这个妇人却依旧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衣长裤,看起来比较奇怪。
妇人的脸上略带不安的看着站在门口的刘有能和马涛,她不知道这两个男人是不是也是来讨债的。从昨天晚上回来到现在,那些债主听说他家男人已经死亡的消息,纷纷过来讨债,她已经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了。
“请问,郑春花家是这里吗?”刘有能和气的对着这个妇人问道。
“是的,请问你们是?”妇人迟疑的问。
“我们是市警察局的警员,我们是过来跟你们了解一下情况的。”刘有能的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
“昨天不是刚刚问过吗警官?”郑春花看着面前拿出警官证的刘有能怯怯的问。
“是的,今天我们是想见一见你的女儿。”刘有能说道。昨天因为考虑到她们母女刚刚失去丈夫和父亲,所以只是例行公事进行了一般的询问,并没有进行详细的了解。
“富贵?她做了什么吗?”郑春花更加害怕了,她现在没有了丈夫,只有一个女儿,可不希望女儿再有个什么事。
“不是,不是,我们只是想问问看她知道不知道她爸爸身边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她在家吗?”刘有能明知故问。
“妈妈,是谁啊?”这说着话,从里面走出一个十七八岁左右的女生。这个女生扎着马尾辫,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白白净净的脸上挂着一个黑色的眼镜。
“哦,是警察。他们说想找你了解下情况。”郑春花回头对王富贵说道。
“哦。那妈妈你赶紧让他们进来呀,怎么能让他们在外面站着呢。”王富贵一听赶紧走了过来,把刘有能和马涛往屋里迎。
“咱们家……”郑春花很尴尬,屋子里太乱了吧。
“警察叔叔,你们快进来吧。有什么事我们会尽力配合的。”王富贵却像是没有想到那么多,一边说,一边把人让了进来。
屋里一片狼籍,桌椅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上。
王富贵好像刚看到屋里的杂乱,随手拿起两张并没有被砸乱的红色塑料凳子用袖子擦了擦,递给刘有能和马涛:“警察叔叔,你们坐。”
在刘有能和马涛接过凳子坐下后,王富贵拉着郑春花坐到了位于房子右边的一张木板上。木板的旁边还散落着破旧的被褥,想来这张木板就是他们家的床了。
“警察叔叔,有什么事你们问吧。知道的我肯定都会说的。”坐定后,王富贵对刘有能两人说道。
“我们一起出去吃点早饭吧,边吃边说怎么样?”刘有能看着她们母女俩干的有些发裂的嘴唇起身说道。
“我们……”郑春花刚想说些什么,就直接让王富贵打断了。
“好的,警察叔叔。”王富贵说完搀起郑春花在前头带路。
刘有能和马涛面面相觑,同样是女生,不过差了四岁,这个王富贵怎么这么奇怪。一点也没有苏白活泼可爱。
王富贵带着他们走到刚刚刘有能他们吃饭的那家小饭店。
“刘婶,给我们两碗豆浆,六个肉包。警察叔叔,你们呢?”王富贵对着坐在里面闲的无聊的女店主喊完后又问刘有能和马涛。
“我们……”刘有能刚想拒绝。
“我要两碗豆浆,四个包子。随便什么包子都行。”马涛直接打断了。
刘有能无语的看着马涛,马涛尴尬的说:“这不走了这么会又饿了嘛。”
“富贵,最近这一个月,你爸爸有跟你说过什么比较奇怪的话吗?”刘有能看王富贵吃完两个包子后,才开口问道。
“奇怪的话?没有,我这个月都没有回来。倒是爸爸上周去过学校一回。”王富贵停下正在吃的第三个包子,回答道。
“那他有说些什么吗?”刘有能继续问道。
“那天很奇怪,他竟然给我送零花钱。还带我去吃了肯德基。他说要再赌最后一盘,以后就不赌了。”王富贵一边吃一边回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