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窝足三日,除了应付莫风每天派来问话和送东西的小太监和来探病的各位同僚,言颜也算是度过了一个愉快的假期。
当然,再愉快的假期也有结束的时候,三日结束,言颜乖乖上朝去。
满京城的江湖人士还没走,因此言颜还是老老实实坐了马车。到了宫门口,言颜好好接受了一番同僚们的关心,下朝之后还被莫风叫去,好好问了一番。回到户部,还有各种属下的关心问候,言颜一上午可谓是吃足了苦头扯够了谎。
好在如同地狱般的一上午过去,一切倒也恢复了正常,工作——回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单调却令人安心,至少言颜是很喜欢这种没有“意外”的单调生活。
但是人总是不能如愿的,安生了没几天,上天又给言颜送来了一个大惊喜。
邻国使臣来访在即,满朝文武都在为这件事做准备,户部也不例外,更兼管着钱,不但要做好自己的工作还要配合各部进行工作,便免不了时时加班。
这日言颜又和户部的同僚一起加班到太阳完全下山,回家的路上,本是安安心心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却听到外面一阵嘈杂,车夫报告说是一匹马失控了,在大街上狂奔,那马上的人似乎得了急病。
言颜只听得车厢外嚎哭尖叫声四起,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发现了,掀帘而出,脚尖一点便凌空而起直直往那失控的马方向而去,坐在那马上的人身后,左手将他圈进怀里固定好,右手拉起缰绳控制住马。
车夫也赶紧过来帮忙,言颜控制住了马,抱着已经失去意识的马上人落地,车夫立刻过来牵马,而另一人则牵住了言颜的袖子。
“老师!”这声音和言颜记忆中的有些不同,但在这个世界上会这样叫她的,除了慕容尧又还有谁呢?
言颜顾着怀里的病人,没工夫和慕容尧纠缠,直接道:“我要救人,跟着车夫来。”也没否认自己的身份,转身吩咐车夫:“把他带回来。”
说完抱着怀里的病人运起轻功便往家里去了。慕容尧想追,却被车夫拉住:“慕容庄主,主子让我带您回去,你还是跟我走吧。”
言颜怀里的人早已陷入昏迷,浑身都被汗湿透,却仍不时发出破碎的呻吟,身体也不断扭断,一副痛苦极了的样子。
言颜轻功运到极致,以最快速度回到了家,直奔实验室。
言颜在自己实验室做了个手术床,有时熬夜做实验懒得回我是休息便在那张床上小憩休息,却也设想过有一天能将它作为真正的手术台使用,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将人放在手术台上,言颜伸手压了压他右下腹,那人果然反应剧烈,几乎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心头一紧,言颜转身出门高声吩咐:“叫王总管过来,给我准备烈酒开水,快!”
回来的路上言颜已经注意到病人的低热和腹肌紧张,看他双手一直捂着腹部,心中便已经怀疑是急性阑尾炎,刚刚一摸,右下腹压痛点完全佐证了她的猜测。
急性阑尾炎,最佳治疗方案只有手术。而且是越快越好,越拖越危险。
王志宁匆匆忙忙来了,身后几个人带着言颜要求的东西。几人来的时候言颜正在穿白大褂,抬手:“不用行礼了,志宁,你过来给我搭把手。”
王志宁在言颜做各种动物实验时就一直充当助理的角色,这一次除了他言颜也想不到什么人能做她助手了。
阑尾炎手术在言颜的世界,是最简单的那一类手术,甚至连手术室都不用进,门诊就能做。
但放在这个世界,纵使言颜已经尽力准备了各种器械,做出了一些麻醉药和青霉素等几种天然抗生素,但是这终究是第一回,也怪不得言颜做不到完全淡定。
言颜和王志宁这边在有限条件下尽一切力量挽救生命,慕容尧这边也没消停。
那车夫直接将慕容尧带到了候客厅,着人上了,慕容尧却连坐也不愿意坐,只问一个问题:“我老师呢?”
直到林凡来了,说了一句:“主子在救人呢,既然慕容庄主说主子是您老师,自然也知道他把什么放在首位,在他来之前您还是坐着喝会儿茶吧。”
慕容尧才坐下了,但桌上的茶水却依然没碰,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林凡不知道为什么大名鼎鼎的慕容山庄庄主会叫自家主子老师,不过他也清楚分寸,这不是他能打听的事,背后的原因也不是他该去想的。
因此便也只陪着慕容尧,慕容尧不说话,他也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沉默相对,直到言颜完成手术,确定病人基本上情况稳定了,想起自己还带回来个大麻烦,随下人到了候客厅,这场沉默才算结束。
言颜一出现在候客厅门口慕容尧便窜到她身边,伸手便要拉她的手,满眼满脸都是欢喜:“老师,你终于来了。”
言颜冲林凡挥挥手,顺便躲开了慕容尧的手:“你先出去吧,我有些话要和慕容庄主说,别让人来打扰我们。”
林凡低眉顺眼出去了,顺便带走了所有的侍卫侍女。
言颜这才看向慕容尧,上下打量两遍,欣慰地笑了:“长高了。”
“老师。”慕容尧被她这风轻云淡的样子急得不行,“您……您……”
言颜也不管他结结巴巴想说什么,率先坐了,看向慕容尧,轻笑道:“慕容庄主,坐吧,这茶不错。”
“老师,您……”慕容尧看着言颜,还是拗不过,坐了,气鼓鼓地看着言颜,再不是人前的成熟模样,反而多了些孩子气,“林子高说您不想见我。”
言颜看他那样活像个向老师告状的小孩,一下笑出来:“我是不想见到你。”
“老师!”慕容尧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又受伤的模样。
言颜摇摇头:“你也看见了,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做,要是你暴露了我的身份,我这全家上下都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