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总裁站起身来,掠过林可岚,到床头柜里拿出了一只粉色花卡,很可爱的卡通形状,慢慢踱到原来的座位坐了下来。
对着那发卡专注地看,末了摇摇头,失神的眸子望向正焦急等他回答的林可岚:“这是她当年遗漏在办公室的发卡,我收藏了起来。如果我能像收藏发卡这样收藏好她就好了。可惜,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雪儿走了之后,思念便成了一种难以名状的毒药,侵蚀着他的四肢百骸。
哎,有着太强的诉说愿望,心里被心事堵得满满的了,好想有人分担,徐旺山把今晚章含琳与他见面的事都说了出来。
林可岚失望地跌坐在床头,她原以为找到了林雪儿,心情好像从高山跌入谷底。
朦胧水气蒙上她的双眸,如雾般迷漫,“我只是想见她一面,只想见见她而已,竟这么难!”她双手绞在一起。
一直被沉重心事包围的徐旺山,本想从她这里获得一点安慰,纾解一些心中的烦闷,没想到她自己就陷入了失落中,徐旺山没好气地说:“哭什么!哭能解决问题吗?”
林可岚还是止不住地落泪。这梨花带雨的模样看在徐旺山眼里,又模糊了记忆与现实的界限,他的眼神迷蒙而温柔起来,轻轻走到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纸巾递了过去。
林可岚自知情绪失控,接过纸巾不好意思地擦泪,身体却被拥进了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低沉迷乱的男音在耳边响起:“雪儿,别哭,有什么事都告诉我,我会好好地保护你。”
林可岚一惊,不好,他又犯病了!她本能地伸手推拒,“徐总裁,你醒醒,我是林可岚,不是林雪儿!”她大声地喊。
徐总裁的身体一僵,在这愣神的当儿,林可岚已经挣脱出来,跑到了床的另一侧,警觉地望着他。
林可岚的慌乱、无措和惊惧跌进了徐旺山的黑眸,撞醒了他的理智,眼一闭,他烦闷地用没拿发卡的手揉按着额角,背过身坐在了床上一言不发。
放不开的爱,没有了雪儿,今生注定要在挣扎和回忆里度过。难道如今,他真的只能在伤痛里,闭着眼回忆?
人前强大、冷漠的徐总裁,其实坚韧的外壳下却包裹着一颗柔软脆弱的心。林雪儿看在眼里,心里的同情加深了几分。
林可岚见他不再具有危险性,胆子大了起来,她不敢提他的病,怕他发飙。想起了林雪儿的事,林可岚倒了一杯茶递过来,劝慰道:“徐总裁,其实林雪儿将你的事告诉章阿姨也是好心,第一,她不想破坏你们的夫妻感情,想帮你们合好,这说明她善良。第二,她发现了你的违法行为替你担心,怕你会出事,所以提醒你最亲近的人劝你。她的出发点都是为你好,你不要生气了。”
终于听到了对自己口味的安慰话了,徐旺山凝重的心松了一些,他就知道雪儿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的,原来她是为了自己能过得幸福!如果这个自己拿整个生命去爱的人从背后拿刀捅向自己的话,自己恐怕心碎得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吧?
他把手里的发卡攥紧了,声音有些不稳地说:“可是,她本来是说自己要走的,没说跟别人走。就这样消失了,真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他还从没有这么无助过。
“你打算怎么对待前妻和女儿?”林可岚转移了话题。
徐旺山沉默,他无力地把发卡放回了床头柜,心情不免有点低落。
“我倒觉得章含琳的提议不错,这也是林雪儿所希望的,我也做你的女儿好不好?”她小心翼翼地提议,一双水眸期盼地望着他。
徐旺山警惕地抬眸凝视,冰冷的视线锁定在她脸上,尖锐的声音穿透空气刺激着她的耳膜:“我的事不劳你费心,你是担心自己成为林雪儿的替身吗?我无法将别人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我没有那么博爱!”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前妻手中握着你的把柄呢,别忘了她们让你离开我!”吃了瘪的林可岚很不甘心。
“太晚了,我要睡去了,你也休息吧。”徐旺山绝然站起,眸里凝着怒气。冰冷的话语出口的同时,脚步有些凌乱地大步向门外走去,随着房门关上,室内顿时陷入寂静,只有璀璨的灯光无声地亮着。
是夜,梦里又出现了那个古装人,带她进入浮在空中的世界,那人的面目不是很清晰,但内心的感觉跟李智辉很相像。
在惆怅的清晨醒来,还跟往常一样去上班,是徐旺山开车载她去的。他有些憔悴,边开车边对副驾驶座的林可岚说:“我想了一夜,也只能答应章含琳她们了,可是我还要继续找林雪儿。”不知不觉中,林可岚成了他能倾诉内心情绪的唯一一人。
“那我呢?如果你不接受我作你的女儿,我就没立场呆在你别墅里。”林可岚掠了掠头发,悠然地说。她可以想见他一夜翻江倒海,得出这个决定,没少受心灵的折磨。
徐旺山两眼注视着窗外,沉默,红灯亮了,车停了下来。他并不想她离开,除了她象林雪儿外,还有自己不知怎么的,在心理上有点依赖她了,有一个倾诉对象,能让自己的压抑减轻一些。而这些,章淑婷都不能替代,虽然他们相爱过,但自从爱上林雪儿之后,才知道他们不过是年轻时的异性相吸,他并不爱她。
“别犹豫了,徐总裁,我会做一个乖女儿的,我还从来没有过做女儿的感觉。”最后一句话说得颇为伤感。
眼光转过来上下扫描了她一遍,或许是被她最后一句话说得心软了,在绿灯亮起的一刻,他踩下油门的同时答了一声:“好吧!”
天边好像出现了一道曙光,林可岚秀眉舒展,心一下欢快起来,这些日子里被迫住进徐总裁的别墅的事以喜剧收场,真好。她的嘴边浮起了一抹笑意。
这一天工作得比较舒心,心情好,再加上也成了几笔好业务。高兴之余还是惦记着林雪儿,就象徐总裁说的,不知道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光担心没有用,又不知到哪里去找她。
同样令她忧虑跟关切的还有李智辉,她为李智辉忧虑了好几天,徐旺山不容她谈论李智辉的事,因为这关系到李智辉挑战了他的尊严。所以她只能闷在心里。
就在忽喜忽忧的复杂情绪中,手机铃声响起,这次她没再迟疑,很快接听起来。
原来是李智辉,他告诉她自己准备利用原来的客户关系另开一间公司,目前正在筹措中,问事成之后她愿不愿意过去帮他?
林可岚则告诉他自己已成为徐总裁的干女儿,等过一段时间再考虑是不是去他的公司。
听到她这样模糊的回答,他的心脏一阵紧缩,这是不是意味着可岚同意考虑跟他在一起?
“我可能开不出太高的工资,不过,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起。”李智辉显然是鼓足勇气才说出这样的话。他不敢提请接受他的感情,怕拒绝,只能一步一步来,慢慢接近她的心。
察觉到他担忧着什么,林可岚内心一阵温暖,低声说:“先给我一段时间,我还想了解一下吴润龙的事,事完之后我会去你那里的。”
一阵有些紧张的沉默,终于听到对方吸了一下鼻子,带着鼻音地说:“我没听错吧?你答应了?太好了,我等你来,我们一起努力,把这个新公司做大做好!”这算是同意接受他了吗?是的吧?李智辉乐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