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岚瞪大了黑珍珠似的瞳孔,为她的嚣张惊讶,颇为厌恶地皱了下眉,她的怒气,在肆意扩散:“黄君悦同学,你对人说话都是这么没礼貌的吗?你还是个学生,怎么可以这么目中无人?我且问你?你为什么让那么多人打丁珊珊?”掷地有声的冷鸷语气如冰珠般,字字从她口中迸射出来。
如果欺负的是她本人,她可以一忍再忍,但却是丁珊珊!林可岚变得不像她自己,而像一只护犊的母牛,没了一贯的清雅淡然。她无法容忍任何人对丁珊珊的****,不管自己的力量有多么弱小,她都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保护这个妹妹。
黄君悦嘴一撇,不羁地冷笑,挑衅道:“我一向这样,你管得着吗?那个丁珊珊,谁让她长得狐狸精似的,勾引我们的校草?”她身上透着一股放荡不羁的傲慢的霸气。
林可岚脸色陡然一变,“丁珊珊没有,她不是那样的孩子。黄君悦同学,我觉得你做得有些过分,在学校本来是应该努力学习的,就算是你不想学习,想谈朋友,但这也是你情我愿的事,如果男孩子喜欢的是别人,你生气也没有用,不能用这种暴力的方式对待同学啊。有哪个男孩子会喜欢不讲道理的女生?”林可岚凛冽的目光直视着黄君悦的眼睛,还打算说服她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黄君悦忽地站了起来,短发一甩,冷着声音,逐字逐句地说:“要你管?如果不是丁珊珊会给周世杰抛媚眼,他能跟闻腥的猫似地总去找她吗?这种骚狐狸就是欠揍!”她眸底那抹阴狠,让她看起来不像只是一位高中女生。
林可岚生平第一次碰到这种女孩子,气得脸色发白,胸脯剧烈起伏:“你!你自己听听,这些话像是女学生说得出来的吗?算了,我也不跟你讲道理了,反正你也听不进去。我只要求你,以后不要再打扰丁珊珊,让她能安安心心地在这个学校读书。这你总做得到吧?”
黄君悦挑起眉,斜睨着她,唇瓣诡谲地勾起:“你少来,除了我爹妈,还没人有资格来跟本姑娘讲道理,你凭什么教训本姑娘?我还就跟你说了,我看不惯丁珊珊很久了,以后只要她还能招惹得周世杰去找她,我见一次打一次。除非丁珊珊离开一中,要是她赖在这里,我可不保证她能四肢完好地走出学校。你别不服气,我爸给了这个学校很多钱,学校的老师包括校长都没有人有资格管我的。”
林可岚慢慢站了起来,双眸不可思议地紧紧盯着面前嚣张的女学生,眸色阴鸷可怕,死死盯着她,“黄君悦,真的不相信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的爸爸妈妈就不教育你的吗?在你的眼里,金钱就是一切,金钱能让你为所欲为是吗?你才十六七岁吧?眼里的世界怎么这么扭曲?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复杂,如果你以这种心态走进社会,相信不会有好的结果。”
黄君悦圆圆的眼睛里直冒火,她紧紧地抿着唇,倏然上前一步,一拳砸在林可岚的肩头,林可岚吃痛,“啊”地惊叫一声倒坐在椅子里。黄君悦更加气盛,抬腿踢来,突然门被大力推开,一个人冲了进来,以最快的速度拉住了黄君悦,那脚已经踢到林可岚的鼻梁端,好险,差一点点就可能踢碎林可岚的鼻子。
林可岚吓出了一身冷汗,这女孩太彪悍了!她的视线越过黄君悦,落在了她身后的人身上,正是张主任。
黄君悦放下了脚,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臭三八,敢教训我,孤儿院长大的野孩子,不知道姑奶奶的厉害,姑奶奶今天就教训教训你!”
张主任原本没有走远,他借口有事出去,实则在窗外偷听,他不想夹在两人之间受罪。最后看到黄君悦在办公室动粗,这可不得了,传出去不好听,学生跟学生家属在教导主任办公室打架,那学校的尊严都没有了,所以他才赶紧现身拉开。
“黄君悦同学,不早了,你回去上课吧。如果这次考试再考不好,你爸爸一定会生你的气的,一生气,你的零花钱就会被扣。听话,好好上课去吧,认真学习啊!”张主任连哄带推地把她弄了出去。
在门外,黄君悦边走边说:“你等着,丁珊珊那个孤儿院的野孩子,我还会找时间修理她的,直到她自己退出这个学校为止。”嚣张的声音渐渐远去。
张主任折回身来冲着目瞪口呆的林可岚抱怨道:“我说你也真是,多大点的事,你刺激她干什么?如果不是我回来的快,你现在说不定就进医院了。”
林可岚站了起来,心头不禁一阵悲凉,张主任的冷漠戳痛了她的心。她深吸了口气,努力平息自己内心燃烧的怒火,“张主任,你说的是什么话?你们不是本市最好的学校吗?学生都被教育成这样了还不管管?黄君悦同学如果你们教育不了就要开除她,否则会害了其她同学。刚才你也听见了,她还威胁以后还要找珊珊的麻烦呢。”
张主任坐下来笃笃笃地敲了敲桌子,高深莫测地扫了她一眼,眸光极为严肃:“林小姐,我们是本市最好的学校,最好的学校需要最好的师资,最好的教学设施,最好的房屋,这些都需要钱。黄君悦家有一个庞大的企业,他们每年给我们学校拨款最多,是我们的大财主,我们怎么可能得罪她!当然,丁珊珊同学有人资助她,我们也会尽力让她完成学业,要为了她开除黄君悦,我直接告诉你:不可能!”
林可岚脸色灰败,眸光中闪现一抹洞悉,她轻轻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张主任说得很真实了,学校不可能对黄君悦怎么样。知道丁珊珊在学校里以后会不得安宁,她心如刀绞。
跟张主任告辞后,她轻一脚重一脚地走出校园,游魂一般地回到徐旺山的别墅去,正是夕阳衔山的时候。
今天徐旺山回来的早,照例跟往常一样,坐在棕色沙发里发呆。
见林可岚回来了,抬眸冷淡地瞥瞥她,“怎么回来这么晚?你脸色不好看。李智辉说你下午有事请假,什么事这么重要?”
林可岚精神疲惫地缓缓走到奶黄色沙发旁坐下,眸光暗淡,一脸的委屈忧愁。
“徐总裁,是丁珊珊被人打了。”林可岚闷闷地说,双手蒙住了脸。她本不想惊动徐旺山,她一向认为,丁珊珊的事就是自己的事,自己的事尽可能自己解决,可是这一出手,显然对方太强,林可岚解决不了。
徐旺山半阖着的眼睛倏地睁开了,沉下脸来,阴冷的锋芒扫过林可岚,“谁打她?”他厉声问。他徐旺山罩的人都有人敢动,真是岂有此理。他忘了自己资助丁珊珊上学的事,他一再告诫属下要匿名,很多时候徐旺山只想低调。所以没人知道丁珊珊有这个强硬后台,包括丁珊珊自己。
“学校的一个高二女学生,有钱人家的公主,她家给学校资助很多钱,所以学校不敢动她。这孩子还威胁今后还要对丁珊珊不利,直到把珊珊逼退学。”她自己才十八岁,再过几个月就十九岁了,却把一个没小她几岁的人称为孩子,听起来有些可笑,皆应她认为自己离开了孤儿院,离开了学校,就要独立承担起自己的命运,就是大人了,所以认为自己和中学生是两种类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