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奉了皇帝的命令,回了东宫便着手处理了突厥修好一事,先是令中书省草拟文书回复突厥修好之请,答应结束战事、开通边境互市,但需将互市的主动权交与大唐北庭都护府主理,两国重结兄弟之盟,永不侵犯;至于联姻,大唐同意突厥可汗的请求,遣一名大唐宗亲之女,以公主之名嫁与登利可汗的叔父右杀可汗,双方结为秦晋之好。
以此平衡婆匐、登利一方与左杀、右杀一方的势力。国书送至突厥牙帐,突厥朝野惊诧不已,婆匐等人本想借大唐之力抗衡左杀、右杀,但看到大唐与右杀成了姻亲关系,自知没了依靠的借口,便也只得打了门牙自己咽。
而左杀可汗见大唐与登利可汗修好,又赐了公主给右杀可汗,也知再去鼓动右杀反抗登利可汗变得难上加难,便也收敛了气焰,重新乖乖地做回自己的左杀可汗了。
自此,长达数十年的大唐北境之乱终于结束,边境的守将、百姓也得以安稳度日,休养生息。
边境互市,也使得突厥大批的良马传入中原,改善了大唐的兵力。消息传入都城长安,文武百官纷纷赞许当今东宫太子殿下的贤德,皇帝也不免再次对太子刮目相看。
本来姜皇后还想借突厥之事刁难太子,一心想着扶持自己的儿子吴王李格为太子,天天在皇帝那里吹枕边风,吹的皇帝也有些动心,若非受制于先帝的遗照,恐怕早就有所行动了。
此次太子妥善解决突厥的求和问题,倒是又坚定了皇帝的信心,废立一事也就搁在一边了。
姜皇后那边本已指使哥哥姜应忠与突厥联络,借此次突厥求和之事与突厥达成协议,一旦大唐助登利可汗收回兵权,他日突厥便派兵助吴王夺取东宫之位。
不想协议还未达成,就被这东宫太子给搅和了。姜皇后越想越生气,连忙派人召了哥哥姜应忠与长安令吴进升,质问他们是如何办的差事?
这姜应忠草包一个,平日里只知贪财敛物,饮酒作乐,哪里会真正办些实事,早把暗通突厥的事交与自己的门生长安令吴进升了。
吴进升倒是上心,前些日子派自己的外甥赵无庸携了姜应忠的亲笔信去见阿史德洪,表明了相互协助的意图,阿史德洪倒也爽快,见这协议于人于己都是大有好处,便回了封信给赵无庸,答应了下来。
谁知信还在赵无庸那里,未来得及送与姜应忠,便发生了吴元济刺探阿史德府的事件,姜应忠等怕事情败露,只得暂且搁置了与突厥的勾当。
姜黄后听说是因为有人刺探阿史德府才导致协议搁置,很是气恼,
“这突厥主动求和,皇上高兴得很,朝中怎么会有人去突厥刺探消息呢?哥哥,你身为左丞,怎么不知道此事?”这一问倒问得姜应忠哑口无言,仔细回忆了一番,方才想起那日皇帝召了他们几位大臣和太子到内殿议事,似乎正是此事,只记得皇帝将此事交与了太子办理。
长安令吴进升也赶忙回禀皇后,
“小人的外甥赵无庸那日在阿史德府上,刚巧看清了探子的样貌,说是一清俊公子,身手了得,倒不像是东宫的武士。”
“不像东宫的人?你派去东宫的耳目可有消息?”皇后疑惑地问长安令。
“并无消息,太子并未派遣东宫的人去突厥打探消息,倒是后来有几名武士去了北庭都护府,说是奉太子之命传些旨意与都护府。”长安令回道。
“噢?莫非太子派了宫外的人去?”皇后揉着脑袋思索着,头上的凤冠也跟着晃了几下,
“对,太子素日里与护国公府走的亲近,该不会是郭奉宜那个老东西安排的人吧?”姜应忠与吴进升一听是郭奉宜,都拍手叫道:“对对对,最有可能是这个老匹夫!这郭奉宜虽说早就赋闲在家,不理朝事,但在军中的势力可不容小觑,如今他的女儿郭延又许配给了太子为正妃,难保他不会为了自己女儿的前途而站在太子一边。”
“好呀,郭奉宜,本宫素日里只当你有功于皇家,又一直保持中立,这才不与你计较,不想你竟敢坏本宫的好事!哥哥,你速速派人到国公府确认一番,那刺探阿史德府的探子是否是国公府的人,最好能即刻灭口,可不能泄露了我等与突厥的协议!”姜应忠忙应承下来,听说此事事关重大,便也急急的回去办了......而太子这边深知此次能妥善处理突厥一事,吴元济功不可没,便亲自上表皇帝,言明吴元济的功劳,要了吴元济在东宫当差,封了个三品带刀护卫。
为免国公府遭受姜皇后的报复,倒是没提吴元济的身份,只说吴元济是江湖上的义士,主动投奔朝廷,皇帝也难得糊涂,没有再去追问吴元济的身份。
吴元济感念太子知遇之恩,便也接受了封赏,进了东宫当差。倒是郭延很不开心,元济哥哥一进宫,恐怕就很难再出来与自己玩耍,自己又要凄苦一人了。
想到这里,不觉失落了好些天,连太子召她入宫骑射,都没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