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继续抽泣阐述:“我这一路上颠沛流离,渴了我就去喝点溪水,饿了我就去客栈里吃霸王餐……”
叶缱缱打断她:“霸王餐?!”
程宁忙解释:“哦,虽然是没付钱,但我也在后厨刷了他们好些个盘子,我帮了很多忙,最后掌柜的都让我快走,别留在他的客栈里屈才呢。不过叶姐姐有机会我真的该带你去尝尝他家厨子的手艺,我每天都能吃五顿。”
叶缱缱觉得她找到了程宁发胖且被掌柜的提前赶出来的原因。
大概是把别人后厨吃空了吧。
“总之!我这一路没少受苦,我本想回边关去找我父亲,但要回边关,必定要经过冀州,我只能等着冀州疫病结束,在这举目无亲的时候,我唯一想到的可以依靠的人就是姐姐你了。”
叶缱缱干笑两下:“你要住在宫里吗?”
程宁摇头:“住在宫里太失规矩了,我跟纪大哥说好了,暂时借助在他的府上。对了!”
她想到什么事,下意识眼睛滴溜溜地瞟去看一旁的宫人,小声问叶缱缱:“听纪大哥说姐姐现在完全不肯见他了,他还说你们当中有误会,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呀。”
叶缱缱对纪长空毫无好感,但她也不知怎么跟程宁解释,只是想了片刻才道:“说来话长,但他的表弟纪安大概做了跟汪翰墨差不多的事。”
这样的比喻直接撼动到了程宁粗犷的心灵,她倒吸一口凉气:“当真?姐姐,你怎么没打死他!”
“陛下打了,然后丢出宫去了。所以我跟纪长空之间并不是误会,而是我根本不屑理会他,你往后也别在我面前提起他来。”
程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一定听姐姐的。”
她说完,肚子发出咕噜一声轻响,不好意思地捂着鼓囊囊的腹部:“叶姐姐,你这儿有吃的吗,我流浪了一路实在饿了。”
叶缱缱心疼地看着她日益圆润的脸颊:“你放心,管够,我让桃宝给你弄点饭菜来。”
事实证明,叶缱缱真的小看了程宁。
她说着吃不了多少,但眨眼间吃光了叶缱缱放在粮仓里的一个手提袋大小分量的大米,然后吃光了一斤猪肉两斤牛肉,顺带着还有瓜果点心无数。
吃到最后,海棠就差哭了:“娘娘,程姑娘她吃光了您一个月的份例。”
叶缱缱看着不远处桌边还在大快朵颐的程宁,叹了口气:“就让她吃吧,她这么可怜,一路上光顾着打家劫舍,哪里吃过家里的饭菜?”
吃到午膳后,程宁以一根鸡腿结束了她的这顿风卷残云。
听她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叶缱缱问道:“吃饱了吗?”
程宁摸了摸肚皮:“勉强够了,接下来三天不吃都没问题了,谢谢叶姐姐。”
她灵敏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叶姐姐,吃饱了我就想活动活动,我听说宫里的饲马监里有好几匹好马,我可不可以去骑来玩玩?”
叶缱缱为难地抓了抓脸:“那我陪你去看看吧。”
她对骑马有阴影,上次狩猎那次都吃尽苦头了。
一路分花拂柳,叶缱缱和程宁带着一堆宫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饲马苑。苑里的管事公公忙不迭守在门口,将众人迎了进去。
叶缱缱还没靠近,就闻到马棚里传出来的一阵阵酸臭。她忍不住站在原地,负手立着,故作深沉道:“阿宁,你自己去挑一匹马吧。”
程宁立刻笑的眼睛眯起,喜滋滋的窜入了臭气熏天的马棚。
不多时,程宁果然没有让叶缱缱失望,她牵着一匹据说最有烈性还未被驯服的高头白马出来。
那马一现身,饲马苑的管事便立刻上前:“程姑娘,此马野性难驯,还请您另选一匹吧。”
“会吗?”像是为了证实管事的话,程宁利落地直接翻身上马,她橘色的胖影在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度,待她安安稳稳坐在马背上时,还催着马儿小跑了一圈。
尔后来到叶缱缱面前笑得十分灿烂:“叶姐姐你看,一点事也没有。”
再度笼罩在她的阴影下,叶缱缱拿手在眼前搭棚,抬着头眯眼,看着这头十分高大强壮的白马,她知道自己今日无论如何都要硬着头皮上了。
艳阳当空,叶缱缱在程宁期盼的眼神下硬着头皮爬上白马。
一开始她双手撑着马背,却怎么也爬不上去。一个小太监看不过眼,专门跑上来扶了她一把才使得她稳当当的爬上去。
叶缱缱忍不住心中感叹,宫中到处都是有眼色懂行事的人,等会赛马完了一定要好好赏这名小太监。
她威风凛凛的坐在马背上,暂时不敢动弹,打算做做样子就行了。白马却似是不耐烦了,正不断拿前蹄轻踏,像是要以此宣泄它的不满。
程宁也叫人牵了一匹棕马来,她想与叶缱缱红尘作伴潇潇洒洒策马奔腾并驾齐驱!然而当程宁一鞭抽在马屁上时,她的马如离弦之箭般飞了出去。
而叶缱缱还未来得及扬鞭,座下白马便突地昂起前蹄嘶鸣一声,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倒退着跑走。
白马的癫狂和意外之举令在场的太监宫女以及程宁都没有想到,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不断倒退着快跑不说,还数次扬起前蹄践踏那些想要冲上来护驾的宫人们。
叶缱缱搂着马脖子,好几次都险些被颠下去,她忍住腹内一阵翻江倒海,在马背上艰难的生存并嘶声喊出:“救命啊!”
桃宝在旁边吓得差点昏倒,强掐手指:“快去救娘娘!”
年余跟着她爆发尖叫:“桃宝,你掐的是我的手!”
程宁见状,焦急的掉转马头朝叶缱缱冲了过来。
“叶姐姐!抓住我的鞭子!”情急中,程宁急忙喊了一声。
叶缱缱艰难伸出一只手,程宁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她的鞭子到了半空就落了下去,叶缱缱连个边都没抓到!
失去平衡的她立刻被白马甩了下去,只见叶缱缱在地上接连翻滚了两下,做了三个漂亮的翻跟斗后倒在一片沙尘弥漫的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