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过事情基本经过以后,叶缱缱决定建议顺嫔先审问自己的宫人们,看看是不是有谁日常来打扫时碰掉了。
顺嫔则是坚定认为有人偷了她的东西,故而叶缱缱与她坐在顺嫔殿中挨个传唤宫人进来盘问的时候,顺嫔的表情总是显得有些狰狞,像对方欠她八百吊钱。
“你偷了我的珍珠没有?!”顺嫔抓住进来的小太监的衣领,瞪圆双眼,几乎是恐吓质问。
小太监已是被她这副模样吓得双腿打哆嗦,哪里还说得出完整的话,只能磕巴道:“没没,没有!”
叶缱缱见顺嫔如此这般态度,一下午的时间问光了她殿内所有伺候的宫人,得到的回答都是不曾有人见过她的珍珠。
叶缱缱按着眉心叹口气。
顺嫔这样能问出什么才有鬼,别人能不被她吓得说出完整的一句话就很好了。
叶缱缱见天色将晚,外面飞雪狂舞,干脆起身说:“明日继续查吧,今天本宫要赶回去吃猪蹄。”
顺嫔抱着叶缱缱的衣袖不让她走:“娘娘,您今天不查明白,臣妾日夜难安!一想到那笨贼就藏在宫里,指不定什么时候又来偷臣妾的东西,臣妾与金库里的那些个宝贝哪里还睡得着啊?”
叶缱缱摆手:“你今天审问的动静闹这么大,至少你宫里的人都知道了,要真是有贼今晚也不会顶风作案的,所以今晚你至少能睡个好觉,明天我安排得力助手来帮你一起查清此案!”
“娘娘说的得力助手是谁?”
“蒋贵人和秦美人等人,实在不行再加上徐妃、张婕妤和刘才人。”
顺嫔的表情僵在脸上:“既然如此,她们来了有等于无,那臣妾还是今晚自己努力弄清楚吧。”
叶缱缱从顺嫔那儿带着桃宝回到相思殿,刚打算叫郝三刀把他炖的猪蹄送到殿内时,蒋贵人又一阵旋风似地来了。
“娘娘!大事呀,臣妾发现一件大事!”
叶缱缱险些拍桌跳起。
怎么这些妃子接二连三的,真当她这儿是居委会!
蒋贵人眼角眉梢都洋溢着发现重大八卦的喜悦:“臣妾一路追着六公主和戴统领,想听到点什么对娘娘有用的消息,但是娘娘猜臣妾听到什么?六公主她真的喜欢戴统领耶!”
叶缱缱假装一瞬惊讶,随即表情恢复无趣:“还有别的新发现吗?”
蒋贵人甩了甩帕子,百无聊赖地说:“那倒是没有了,因为臣妾看着戴统领为了躲避六公主直接进了陛下的崇光宫,但是六公主也跟着冲进去了,后面的事臣妾就不知道了,他们为什么不在外面吵,非要到陛下跟前闹,哎呀事情就变得没有意思了。”
叶缱缱反而一个猛子站起:“去崇光宫了?!”
戴让没想到六公主能那么豁得出去吧!都敢跟进崇光宫了。
蒋贵人点头:“是啊,臣妾从崇光宫回来到现在,约莫进去有一炷香的时间了。娘娘,您说会不会是六公主害怕戴统领把这件事告诉陛下,所以不管不顾地跟进去了?是不是过一会就能听到陛下赐死六公主的消息啦!?”
她话音刚落,叶缱缱已经快步出了殿门。
蒋贵人跟在后面喊了几声:“贵妃娘娘?!娘娘?!您去哪儿啊?”
叶缱缱顶着迎面而来的风雪,一脚深一脚浅的往崇光宫去。天色虽然应该是黄昏时候,但因暴雪缘故,此时天像是被幕布兜头罩住一般,桃宝和年余举着灯挡在前面为叶缱缱开路,叶缱缱提裙走得十分吃力。
待到了崇光宫门口时,她已经是“雪女”模样。
门口的禁卫军看清贵妃模样,皆低头观心不语。
贵妃娘娘来了,又有不寻常的事要发生了。
叶缱缱推门闯入,殿内三人同时看向门口。
叶缱缱看着萧殷坐在御案后,白色龙袍衬得他不像一位帝王,而更像是一位如玉君子。他双眉轻皱,戴让就跪在他面前,戴让的旁边跪着六公主。
她发丝被吹得凌乱,萧殷起身朝她走来,动作自然地将她抱起放在龙椅上,又单膝跪地脱下她的鞋袜,萧殷沉声对外吩咐:“去拿一双干净的鞋袜给贵妃。”
不多时,有宫女捧着一双绣丝小袜和一对鸳鸯合欢翘履进来。
依旧是萧殷为叶缱缱穿上,他爱不释手地将她的嫩足套入鞋中。
“外面雪这么大,我本想等会就去找你,你怎么自己先跑来了?”萧殷开口,声音沉沉。
叶缱缱余光瞟向六公主和戴让,戴让一脸无措地自责,而六公主却满眼水光,像是刚哭过。
叶缱缱深呼吸:“陛下,您不会责怪六公主和戴统领的对吧,他俩是真心相爱的!”
还不待萧殷说话,戴让已经率先反驳:“末将不敢!六公主尊贵之躯,末将不敢肖想,何况六公主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六公主哽咽埋怨道:“我刚刚都说了,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侍卫,我只是为了气你,谁让你对我毫不动心,可是你既然在乎,就说明你也喜欢我,既然这样,你现在就跟你们的晋帝求娶我!”
戴让深深叩首:“末将不愿!”
六公主气急:“你!好,你不同意,我们就在这里跪着,看你什么时候松口。”
叶缱缱见当事人吵的火热,反而萧殷捏着她的脚反复把玩,一脸好整以暇看热闹的神情。
叶缱缱问他:“陛下不管?”
“怎么管?从刚进来到现在他俩就没停过嘴,我插不进去话,也没必要管。”
叶缱缱蜷缩脚趾,藏进裙下,萧殷顺着握住她的小腿,才发现也是一片冰凉,他不由得又皱紧眉头:“再有大雪,我去找你,你别奔波过来,万一得了寒症,又是一阵不适让我牵挂。”
面对萧殷的脉脉温情,叶缱缱却惦记着六公主和戴让,她小声说:“陛下不如给戴让施加压力,我看他也不是完全不喜欢六公主,只是嘴硬面子上过不去,陛下成全他俩吧!”
萧殷挑眉:“不行,六公主试探他心意的方式本就不对,戴让抗拒,何来成全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