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血脉的牵引,祁易弦心中瞬间被填的满满的。
祁易弦双目含光痴望着惦念自己许久的年轻父亲,她忘记了加快马速,就这样缓缓的向停留在那里的马车方向走去。
祁修芾眼神不太好,却在祁易弦离自己越来越近都时候,他心里咯噔的晃了一下。
那骑在最前面的马上的红色倩影,像极了他与华晔第一次见面的惊鸿一眼。就算祁易弦与长乐并肩骑着马,祁修芾也第一眼就凭身形气质认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
因为祁易弦实在是像极了华晔,不仅仅是身形,还有那双如含春水的眼睛,哪哪都像华晔,甚至祁易弦比华晔更鲜活,更骄阳似火。
祁修芾眼眶微红,女儿出落的越发像早逝的妻子,他好似透过来女儿又重新见到了那温婉贤淑的女子。
祁修芾贴着儿子祁易朝的耳朵,声音很小,“阿朝,你看啊,你姐姐多像你母后啊,记住了吗?你母后就是长你姐姐那个样子。”
祁易朝似懂非懂的一直睁着大眼睛看着那缓缓归来的女子,他记得她,他见过她许多次。
祁易弦到了地方,停下了马。与祁修芾对立着看着对方,两人眼中皆是神愣,过于激动的缓不过神来。
直到后面的车行随着祁易弦的停留停了下来。在马车边上等着的众人一齐上前弯腰行礼:“见过小姐,小姐万福金安。”
跟着祁易弦的侍卫,也知道了祁修芾是谁,一众从马上下来俯身拱手见礼道:“见过公子(小公子),公子(小公子)万福金安。”
祁易弦这才回过神,收了收眼中的泪光,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免礼。
随后,她立马翻身下马,合着手向祁修芾弯腰作辑,哽咽着说道:“父亲,不孝孩儿回来了。”
祁修芾感觉自己激动都全身都轻颤的有些移不开步了,周缇见状立马上前扶了他下来。
祁修芾抱着祁易朝,便扶了扶祁易弦的手,将她拉了起来。祁修芾轻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祁修芾欣喜的抱着祁易朝给祁易弦看,“阿弦快看,这是阿朝啊,他也长大了。”
祁易朝晃着小脑袋,软糯又正经的对祁易弦说了一句:“见过长姐。”
祁易弦吸着鼻子,便伸手抱过了祁易朝,连声说道:“好,好,好。”
“姐姐回来了,姐姐终于又见到我们小阿朝了。都是姐姐不好,贪恋外面的江湖。”
祁修芾本来还怕祁易弦抱不起祁易朝,实在是因为祁易朝四岁了,已经有点重量了,却不想祁易弦直接伸手就抱了过去,轻松的很。
祁修芾这才想起女儿已经不是当年黎京的那副孱弱的模样了,他伸手轻抚上祁易弦肤如凝脂的小脸,满脸笑意。
祁易弦却心中掀起了无限的愧意,看着祁修芾满头的黑发,眼角也还不曾起皱纹。她庆幸着,幸好自己回来的还不晚。
祁易缙和祚皖从人群中缓步走来,祁易缙不卑不亢,尊敬有礼一副翩翩公子的气度,弯腰行礼声音清冷:“儿子见过父亲。”
祁易缙腹有诗书气自华,倒是让祁修芾有些认不出来了,祁修芾今日倒是不偏不倚,也上前去轻轻的扶了扶祁易缙的手,“你辛苦了……回来了便好。”
祁易弦见到这样父慈子孝的场景,不由得心里松了一口气,她连忙说道:“是啊,女儿和阿缙都回来了,以后就和父亲一起陪着阿朝长大,我们一家人一起享这世间最温暖的亲情。”
祁修芾听了以后,看着祁易缙的目光竟然带了一些愧疚,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因为祁修芾看着祁易缙纤细的身量,他还在想:原来这个小子也出落的越发翩翩公子了,竟也这么高了。
旁边的祚皖看着这般和谐绕有泪点的情景,倒也没有上前打扰,只是在心中还默默地祝福了一番。
秦言之完全没有想到自家祖父祖母会连同着父亲亲自来接他,他惊喜的上前对着秦辽就是一拜:“孙儿见过祖父,祖母。儿子见过父亲。”
刚开始秦辽还没反应过来,他一直盯着祁易弦发着呆,满脑子都是长公主长得真像先皇后,只是,可惜了。
后来,还是秦淮见秦辽不理秦言之,这才想起儿子也跟着回来了,这才立即圆道:“你受苦了,回来就好。”
护国公夫人也笑吟吟的说道:“我的乖孙受苦了啊,难为你了。”
而秦辽始终没有开口说话,秦言之微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抬头看着自家祖父直勾勾的望着人家长公主的模样。他有些愣了,祖父不是来接他的吗?怎的一直盯着人家长公主看?
秦言之刚想开口说话,就见秦辽抬步就向祁易弦走去了,秦辽轻声道:“两位殿下才回京,一路风尘仆仆,还是先行与公子回府吧。”
祁修芾看了秦辽一眼,便顺着他说道:“是啊,你看你们这一路风尘的模样,还是快些回府吧。”
祁易缙稍稍颔首,抱过祁易弦怀中的弟弟祁易朝,也没有说话,他一向不善言辞,祁修芾也没说什么。
倒是祁易弦见到护国公秦辽也来了,她满脸欣喜的就向秦辽弯腰行了一个晚辈礼,“阿弦见过秦爷爷。”
祁易弦从不曾向外人弯腰行礼,她以前原本就十分敬仰秦辽的赫赫战功,这次亲临战场,她更加心有感触拼杀的英勇无畏,对秦辽护大黎山河更加心存感激。
她摒弃了秦裳舒做的事情,自始至终也从未怪过护国公府,一码归一码,祁易弦一向拎的清,所以她才抱着晚辈对长辈敬仰的态度向秦辽行了礼。
秦辽却难得大惊失色,见祁易弦给他行礼,他连忙转身不受这个礼,受宠若惊的说道:“殿下折煞老臣了,老臣受不得殿下的礼。殿下千金之躯,怎能对老臣这样的人行礼。”
祁易弦站直身板,眼神坚毅的说道:“世人皆知秦辽乃一方枭雄,独领大黎军将数年,守得大黎国土一方,震得大黎朝野上下,怎的唯独受不了阿弦一礼?”
秦辽面带愧色,只说道:“老臣有愧,自是受不得殿下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