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说话人是谁,温如玉微愣,这么晚的时辰,元江管事来作甚?
虽然心里疑惑,但她还是扬声应道:“进来吧。”
家里来客,天奕作为奴隶,很自觉地出去开门迎客,躬身请人进来。他身上的外伤和内伤早已治疗痊愈,一张面庞清俊秀雅,唇红齿白,倒不似个少年,而像是个翩翩少女。
“您请进。”
事实上,元江事前已调查过这个少年,斗兽场的奴隶,天字排位一号,人称天一。在斗兽场内,有许多客人都是冲着他去的,几乎每隔三日,就必有他的斗兽赛。
不过,进入斗兽场之前的身份背景,就不清楚了。
冲着他能凭借着普通人的身子,却多次能从一阶、二阶灵兽口中逃生,还选中了温小姐为主,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元江大步踏入院中,熠熠的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借助随身携带的天眼玉扫了一眼,面上浮现一丝了然——果然,天阶灵师!
这少年在斗兽场隐藏这么久,绝非善类。看来他得提醒一下温小姐了:“温小姐,数日不见,何时身边又多了这么一位实力不弱的天阶高手?”
天奕脊背微弓,眸底掠过一丝防备。
温如玉并未听出话中隐意,唇角微扬,轻描淡写地说道:“因缘际会。元江管事这个时辰拜访,不知所为何事?”
一旁的秦雅虽是第一次亲眼见元江管事,但见惯了温如玉身旁的出色人物,就连随便收个奴隶,也拥有五品灵玉、还成了天阶灵师,这会儿也没多少震惊。
她飞快地收了桌上的碗筷,熟练地从瓷罐中取了灵茶,热水蒸煮。见人进门,及时地奉上了热茶。
温如玉凤眸沉静,抬手道:“请坐。”
虽然知道元江是他的属下,但因与御景阁签了契书,再加上元江为人处事确实老道,她并未彻底划清界限,甚至还叮嘱了秦雅有事找他。
元江管事不再多论这个奴隶的事,安然落座,见她身上的气息又强大了很多,白皙的面容冷艳无比,肌肤晶莹,即使只是坐在那里,也有说不清的气质,不由又是暗暗称奇。
这才回答了她之前的话:“尊上派人送来一物,着我务必要送给温小姐您,今日又听闻您夺了灵越学院年试第一,也算是顺便道喜。”
说着,他取出一个做工精致的玉盒,缓缓送到温如玉的面前。
温如玉凤眸一凝,心中波澜乍起,面上却看不出异样,她并未拒绝,而是淡然地接了过来,说道:“代我向他道谢。”
元江笑呵呵道:“温小姐不打开看看,说起来,我也好奇尊上到底送了什么东西给您。”
“不用。”温如玉对里面装了何物再清楚不过,淡淡一笑,将玉盒收进了魂玉空间中,随即又取了一空间玉,里面装了近百枚四品、五品灵玉,见元江面露惊讶和疑惑,她解释道:“这是一年的灵玉,我有事要进入暗域一趟,不清楚何时会归来。既拿了供奉的酬劳,自当尽力。”
这些灵玉,大都是她近日同白翼一起炼制的。
虽然前世的大部分珍藏,都在弟弟温煊留给自己的空间玉中,但那多是灵植和玉石,金银与灵玉甚少,就算有灵玉都是六品的,且数量减了许多,只剩十来枚。大概是自爆损失了,亦或是温煊用掉了。
好在实力再次提升,又有白翼帮助,尽管极耗费魂力,但好在还是及时炼制出来了。她本来打算待会儿送去御景阁,没想到这元江竟突然上门。
“温小姐要去往暗域?”元江刚欲拿起茶盏,闻言又放了下来。
这未免太巧合了,尊上进了暗域没多久,这温小姐又要去往那里。不过,以暗域如今的境况,想想她现在实力堪堪天阶,要进入这种地方,恐怕凶多吉少。
温如玉“嗯”了一声,说道:“皇上有命,这也是学院的院长和夫子们的要求。”
元江十分担忧,忙劝解道:“温小姐或许不知,眼下鬼族大行其兵,残忍杀戮人族修士,你一介女子,合该受人保护退居其后,何苦身先士卒冲在人前?若温小姐不愿,就凭借御景阁供奉的身份,这南月也没人能逼你去!”
况且,这还是个五品炼玉师。
如果真的送往暗域,那才是人族的损失。
让她留在后方,炼制药玉,方为正道。
“元江管事多虑了,我是自愿前去的,”温如玉不禁莞尔。
轩辕陵的属下,就算平时在沉稳老道,但一遇到事了,还真是跟他这个主子一样“蛮横不讲道理”。
想起他,她凤眸中光彩淡了几分。
元江更加担心,生怕她是被人撺掇,想要去那种地方抛头颅洒热血,语重心长地劝解道:“温小姐,你是堂堂炼玉师,价值不在于亲上战场殊死搏斗,而是炼制更多药玉救更多人族修士性命。不行,我这就进宫去,告诉那南宫鸿天,叫他另外派人前去。”
南月,又不是没人。
让炼玉师去参战,简直就是中了魂毒,无药可救!
秦雅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这温如玉走了,她可就没了靠山,以后万一再有怪物,不对,是鬼族攻击自己,谁来救?
一想到爷爷死时的场景,她身子一阵颤栗,忙出声道:“是啊,温如玉你还是别去了,万一出了意外,可怎么办啊。那暗域实力不够的人去了,要么被鬼族吞食,要么会疯癫至死,你虽然比我强些,但也不够那些鬼族怪物塞牙缝的。”
温如玉无奈扫了她一眼,再回视元江,认真道:“抱歉,此行我势必要去,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元江管事,我不在时,还劳您闲暇时照看住她。秦雅爷孙二人此前遭遇过鬼族袭击,她的爷爷殒命,本人也差一点出了意外。这皋城,显然也有鬼族隐匿。”
不清楚轩辕陵是否告诉了元江这些事,她还是多提了几句。
皋城有鬼族?
她的话,让元江眉心一皱,“温小姐,您说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