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灵芸哀怨的神情,无奈中选择焚烧这里一切的种种,申朋义都看的一清二楚,他没出声阻止,看到反而热血高涨。
“我就知道你追着我而来!看看,这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只要你愿意配合我,我保证让你永远保持着那副完美的形态,激发出隐藏在你体内的所有力量!”
“申朋义,你就是人类的耻辱,你怎么能对这些孩子下如此的毒手!”
见申朋义此时依然满脸兴奋,对这些孩子视而不见,薛灵芸胸腔内蓬勃的怒气已经从身上溢出,然而不消片刻,就被满屋子贴满的符咒吸收了个干净。
“对,愤怒吧,怨恨吧,只要能看到你变换成血眸金瞳的鬼王模样,我宁愿死在你的手中!”
看着四周的符咒渐渐被薛灵芸的怒气吸收到饱和,申朋义的神情越发亢奋,犹如疯子一样在台上高声大叫,另一只握着匕首的手也兴奋的不断的向着石床上的女童狠狠地扎了下去。
胸腔内瞬间喷溅出的鲜血溅了申朋义一脸,让他的脸看起来更加狞恶,而躺在石床上的女童,此时因疼痛,也终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胸口的剧痛瞬间拱起的身子,睁开的大眼中布满了恐惧,小脸上熟悉的轮廓,竟然就是被申朋义带走的幼灵。
薛灵芸短暂的惊愕后,额头青筋骤然暴起,陡然大睁的眼中,泪水无声的的滑过她青白到发紫的面颊,接踵而来的残酷锤击的她几尽崩溃。
铺天盖地的怨恨好似要将她整个人席卷,对面幼灵微弱的痛哭声,好似一柄锋利的刀子,狠狠的挖着她的内脏。
“申——朋——义!住手!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就这样,继续怨恨下去吧
薛灵芸眼中的忿恨更深,申朋义手中的匕首就扎的越猛。
殷红的血液不断从幼灵小小的身体上流淌而出,顺着石床,渐渐汇聚到地上深刻的法阵之中,青黑的石板再次染成一片鲜红。
随着血液越积越多,还没有完成的法阵,最后几条基线在幼灵最后不甘的目光中,被她的血液染红。
薛灵芸看着幼灵最后无力耷落下的苍白小手,放大的瞳眸中最后还照映着自己惊恐的神情。
停摆的大脑,薛灵芸双腿一软,膝盖重重的撞击在了地面上,用双手勉强支撑起的身体,不敢相信的望着石床上一动不动的身影。
这样空洞绝望的目光不应该出现在那个总是忿恨的看着自己,口口声声要杀了她的孩子身上!
“呜——要你、死!”
亲眼看着弱稚的孩子死在自己的眼前,炎早已通红了双眼,喉咙里同时发出尖利的啸声,几欲要震碎耳膜的尖锐,拱起的身体,早已忘记了半空中的那道结界。
脚下用力,身体如离弦的箭矢一样,向着申朋义所在的高台跃了过去。
薛灵芸涣散的眼眸动了动,口中却还是没有发出任何阻止的声音。
“嘭”的一声巨响,胸口仿佛被重物狠狠地锤击一样,痛到无法呼吸。
余光中,炎的身体在半空中撞击到光罩的同时,一道道刺目的白芒如闪电一样,从光罩表面一闪而逝,全都击在了炎的身上。
伴随着炎痛苦的一声哀嚎,半空中的身体最终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软的从空中跌落了下来,紧闭的双眼俨然是在这一击中已经晕厥了过去。
“以身为阵眼,我们没有办法从外面破阵,只能等他出来!”
芊芊平静的声音,并没有因为一个孩子的死而有所动容,只是垂眉敛眸的凝视着申朋义脚下渐渐开启的法阵,目光晦涩难辨。
阵法在这一刻全部完成,高台的地面上渐渐绽放起的红芒,如呼吸般不断吞吐涌动,顺势引得大厅内各个角落顿时响起的嗡鸣不断。
贴在墙上的符咒似在被某种力量所牵动,不断的抖动着,里面聚满的浓郁怨气,如潮水般向着法阵的中心汇聚起来。
而在这些怨气中,还夹杂着密密麻麻青绿色的死灵,甚至又几个还泛着诡异的红色,浓郁的怨气不断从死灵中散发,不时的还会在半空中和那道牵引的力量抗争几下。
夜摩阎死寂的目光看着法阵上空众多的死灵,手中的镰刀因被死灵的气息而产生共鸣,不断在他的手中嗡鸣颤抖。
属于阴司锁魂的引业之力不断从银色的刀刃之上散发而出,想要将阵内束缚的死灵团索引回正途,聚集的业力几乎让刀刃发白到几尽透明。
两方同时的发力,让众多的死灵团全都停滞在了两方力量中和的半空,飘忽不定。
但阵法的力量申朋义早已蓄谋已久,邪佞的笑容成竹在握,猖狂而又挑衅的盯视着对面的三人。
而夜摩阎这边根本无法长时间的维持这样的抢夺,短短片刻,额间已经冒出了冷汗。
“必须想办法冲到里面,否则这些孩子的魂魄将全部成为这个阵法的燃料,永世将一直维持着死前承受的所有苦难而无法如轮回的!”
“无法进入法阵,就无法破坏,就算将这里夷为平地,法阵依然安然无恙!”
看着法阵红芒越演越盛,芊芊原本冷漠的神情也染上了焦灼,手中的鬼铸冥符或切或斩,却连最外面的光罩都无法击破,更何谈去破坏高台上已经启动的法阵。
“哈哈哈,再也没有人能阻止我,你们说,有这么浓郁的怨气,所召唤来的会是一个怎样的鬼奴?”
“什么……鬼奴都不会有,苍暝会将你所有召唤来的恶鬼全都斩杀在外……”
薛灵芸飘虚的声音,茫然的面色,渐渐从地上站了起来,申朋义脸上的笑容也在她的话中顿时僵在了脸上。
脸上的肌肉快速的抽动几下,申朋义目赤欲裂的不敢相信薛灵芸的话,他不知道苍暝的名字,但他记得,在狩猎场上那个傲然卓立,浑身散发着慑人力量的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