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你说城里头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看到我现在手直痒痒,好像进去也掺和一脚啊!”
北城门外,钦原的爪子不甘的在空中快速的挠着,耳边再次听到巫角无奈的叹息。
在他按照薛灵芸的指引一路寻来,果然在一个隐蔽的树丛中找到了一脸沉默的巫角,只不过这次再见,只觉得这家伙仿佛有了一些不同。
“这么浓郁的鬼雾,肯定不会是普通的恶鬼袭击,照着那疯子术师的样子,恐怕是他又躲到哪里,干的这一切吧!”
巫角面色淡然,幽深的眼眸看着被迷雾笼罩,已然毫无生机的城市,在他眼中,和以前已经没有什么区别。
原本对小楼只是心存感激的巫角,反而因为她最后的死,而最终将这个女人深深铭刻在了他的心中。
在意的人已死,这个地方,变成怎样,也和他无关,甚至心中,还有一个声音在叫嚣。
杀吧,杀死里面所有的一切,让一切曾经对不起她的人全都为她一起陪葬去吧!
“看的好急人啊,这么热闹的游戏,我钦原居然没办法参加,啊!”
城外恶鬼的哀嚎不断回响在空寂的四周,又愕然停驻。
“对了,不如我们研究一下——这个?”
极度乏味的钦原,突然想到大人临走时丢给自己的瓷瓶,里面古怪的东西,让他此时急不可耐的想要和巫角去分享。
瓷瓶刚刚拿出来,巫角顿时紧皱起的眉头,一把从钦原手中夺了过来。
“这是……那女人的血液?”
“什么血液?你说里面的是血?咦,只有血没有肉,怎么填饱肚子!”
钦原看着瓷瓶嫌恶的撇了撇嘴,却见巫角眼眸流转,晦涩的目光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血……确实是好东西,大人既然给你这个,肯定也知道血液真正的作用……”
一把握住瓷瓶,巫角眼中顿时乍现出的狠戾,让他双眼都带出了隐隐的红色。
这样都不为所动,那大人不会真的是……动这个女人动了心思吧。
钦原不明所以,见巫角突然流露的杀意,心下也是一惊,想来每次都是自己冲动的杀在最前,还从没见过他如此模样。
“喂喂,你没事吧,这到底是……”
“我来告诉你,这是什么!”
静谧的大道上,身后陡然传来的声音,巫角和钦原同时僵直片刻后,身体快速做出的反映,原地一闪,已经出现在了五米之外的地方,面目峥嵘的望着说话之人。
无尽的黑暗中,原本只有阴风的哀嚎,此时却陡然出现了一抹纤丽的白色身影,就像绽放在彼岸河畔的不祥之美的曼珠沙华。
柔美而又妖异,花开之处,充满了灾难,死亡和分离。
“你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巫角眼角微眯的紧紧盯着眼前这个穿着术师长袍的女人,清冷的面容显出几分高贵与张扬傲然之气,素白的衣袍在阵阵的阴风中却纹丝不动。
如果刚才不是她主动开口,而是有意出手斩杀他和钦原,恐怕到死,他们二人也不会知道自己到底死于何人之手!
女人冰冷的面容下,无形中流露出的弑杀之气,不知是多少鬼怪死于她的手中才形成的这种威压。
明明隔着数十米,强大的压迫感甚至比苍暝还要强上几分,让平日聒噪的钦原此时都绷紧了后背,警惕的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术士。
空气中熟悉的气息,巫角瞳孔微缩,渐渐辨认出她就是今天赶来救薛灵芸的女术士。
但当时在她对付申朋义时,并未察觉到她有如此恐怖的力量,此时犹如判若两人,如若是现在的她,恐怕一根手指就能折断了申朋义的脑袋。
哪里还会出现两个人都不敌那些怪异的巴瓮,最后重伤落得逃跑的下场?
芊芊冰冷的眼神,淡淡的扫了一眼巫角手中的瓷瓶,两泓万年不化的冰湖此时却微微荡起一层涟漪。
“我是谁不重要,但眼下你们所担忧的事情,恰巧我也在忧虑,所以才寻到了你们!”
“废话少说,老子什么都不愁!恐怕是你,也想学着里面那个术师一样,想将我们炼为鬼奴不成?”
钦原显然对密教的术师有着很深的芥蒂,狰狞的鬼牙和锋利的鬼爪已经做好而来随时攻击的准备。
而身后一股淡淡的青烟,正是钦原最为擅长的毒,在借着微弱的鬼力,让人毫无察觉的在空气中渐渐散播。
芊芊微微扬起的唇角勾勒出一个微笑的痕迹,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笑话。
“鬼奴?哼,低劣的把戏也只有他申朋义当做了宝贝……还有……”
芊芊冷厉的眸子突然望向了钦原,袖袍中骤然飞出的鬼铸冥符漂浮到了身前,五张符咒如撑开的大伞。
在钦原的鬼气飘来时,伴随着空气中一阵“嗡嗡”的声响,符咒前顿时青芒大圣。
半空中一个阴阳八卦的虚影如一道坚实的墙壁,将芊芊牢牢的守护在其中,而飘入到八卦中的毒气,也全都衍化为了莹绿色的青烟。
直到所有毒气湮灭,青芒散去,红色符咒又悄悄的飘入到了芊芊的袖笼之中。
所有的一切,芊芊几乎连手指都没有动过一下,眼中轻鄙的再次瞥向了远方。
钦原无疑是深受打击,原本圆润可爱的少年脸上,苍白的面色,一双大眼中盛满了不可置信。
“别做这些无聊的小动作,我来这里只为了一笔互利的交易!”
巫角看了看身旁有些失神的钦原,无声的叹息一声,看来这术师此次来,自己两人是无论如何都要配合了。
“实力摆在这里还有什么好说的,你说吧,我们听从便是!”